林淼站在寧江邊上,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到這里?計良的家也恰好正對著寧江的江心島,與林淼家隔江相望。林淼家在寧江的南岸,計良的家在寧江的北岸。
火熱的夏天開始了,正是江心島上各類鳥類繁衍生息的大好時光。鳥兒歡快的叫聲時不時的能傳到人們的耳朵里,一派恬靜的大自然中隱藏著濃烈的生活氣息。
林淼覺得惆悵,卻不傷心。昨晚江修仁很晚才回家,從他躲閃的目光里,林淼知道肯定是生了江修仁不希望自己知道的事情,這是他們結(jié)婚以后從來沒有過的。林淼想,除了出軌與背叛,她想不到江修仁還有什么好躲著自己的。
喜新厭舊乃人之常情,但人情還有更深邃的一面,便是戀故懷舊。一個人不可能永遠(yuǎn)年輕,終有一天會現(xiàn),人生最值得珍惜的乃是那種歷盡滄桑始終不渝的伴侶之情。在持久和諧的婚姻生活中,兩個人的生命已經(jīng)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血肉相連一般地生長在一起了。共同擁有的無數(shù)幼小珍貴的回憶猶如一份無價之寶,一份僅僅屬于他們兩人無法轉(zhuǎn)讓他人也無法傳之子孫的奇特財產(chǎn)。說到底,你和誰共有這一份財產(chǎn),你也就和誰共有了今生今世的命運。與之相比,最浪漫的風(fēng)流韻事也只成了過眼煙云。可是這樣的江修仁讓林淼覺得惡心。
林淼如常地服侍自己的丈夫洗澡,她現(xiàn)自己的丈夫明顯已經(jīng)是洗過澡的,但聰明的林淼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她看到自己的丈夫背著自己大大舒了一口氣。
林淼想自己還真是惡毒,都那么久了依然沒有愛上自己的丈夫;江修仁就更加惡毒,他們的婚姻才半年,丈夫卻已經(jīng)開始出軌。林淼的惆悵是還有兩個月才2o歲的自己要如何在這樣的婚姻里度過一生?每每想到此,林淼的心就如針扎。看來她林淼實在是高估了自己,她原以為自己的丈夫起碼要在3年后才會開始出軌,因為這里所謂愛情的保持期。幸福是難的。也許,潛藏在真正的愛情背后的是深沉的憂傷,潛藏在現(xiàn)代式的尋歡作樂背后的是空虛。兩相比較,前者無限高于后者。
計叔叔依然默默地站在自己身后,他總是站在自己一回頭就能看到的地方。可是林淼怎么也想不通,計良既然如此深愛自己,為何從不回應(yīng)自己的愛?難道世俗的眼光與道德的紙枷鎖真的可以越兩人之間的一切嗎?此刻的林淼并不同情計良,無論計良為自己做了什么,他把自己無情的推開這是無法磨滅的事實。
好眼力,玉貌檀郎,光芒四射讓最愛的人記住自己原來是這樣慘烈的事情。那能握得住的時候,計良除了計較那把紙枷鎖,卻什么都沒有做。計良在自己的B1og上說過,不要以成敗論人生,也不要以成敗論愛情。現(xiàn)實中的愛情多半是失敗的,不是敗于難成眷屬的無奈,就是敗于終成眷屬的厭倦。然而,無奈留下了永久的懷念,厭倦激起了常新的追求,這又未嘗不是愛情本身的成功。說到底,愛情是越于成敗的。愛情是人生最美麗的夢,你能說你做了一個成功的夢或失敗的夢嗎?林淼深以為然。
老僧若定的林淼回轉(zhuǎn)身時,現(xiàn)一個男人已經(jīng)非常靠近自己了。林淼警惕地看著該男,密密計算自己大聲呼救的可能性以及幻想自己如果是秦圓那種保鏢無時無刻都環(huán)繞在周圍的人那該有多好。
該男卻低頭笑了,林淼也立刻反應(yīng)過來,此枚非壞人,看來他誤會自己是名想要自殺的情種。
林淼也笑了,兩個素昧平生的男女詭異的同時大笑起來。看到林淼笑出眼淚,該男說道:“別怪我誤會,我一次現(xiàn)人的身體也是可以刻滿悲傷的。”
林淼收斂笑容:“你還真文藝。老舍的《駱駝祥子》里面有一句話我一直記得,‘愛與不愛,窮人得在金錢上決定,情種只生在大富之家’。很遺憾,我沒有生在大富之家。”
男人上上下下地打量林淼:“小姐,你這一身行頭怕是許多人此生都無法項背的。就是你手表的價值都令大眾汗顏。”
林淼嗤笑道:“你觀察得夠仔細(xì)的。”
男人聳聳肩膀:“當(dāng)然,我是一名畫匠,觀察是我的職業(yè)。”
林淼好奇極了:“你是畫家?”在林淼的想象中,所有的畫家都是邋遢的席代表。可是眼前的男人是那樣的干凈、妥帖,眼睛深邃而堅定,談不上有多英俊,但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會覺得他是具有高尚情操的有為青年。
林淼伸手:“你好,我叫林淼。2o歲,已婚。”
男人伸手:“你好,我叫魚漁。25歲,未婚。”
看到林淼一點也不好奇的樣子,魚漁反問:“你怎么不笑我的名字?”
輪到林淼聳聳肩膀:“爹媽給的,我想你當(dāng)時還沒有力氣與能力去反抗。”魚漁哈哈大笑:“是這樣!”看著魚漁手上的書,林淼‘撲哧’一笑:“現(xiàn)在還看《射雕英雄傳》?”
魚漁挑了挑自己的眉毛,林淼拿過他的書,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