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牧之誠不欺她, 林素第二天早上果然沒有下得了床。
    克制力驚人的人，一旦得到釋放，那帶來的威力是毀滅性的。即使在釋放的時候, 陶牧之也做了克制，可是收效甚微。
    而林素也曾天真的以為，等陶牧之的克制釋放得差不多，他就能放過她了。就像你一直想吃某種東西，一直忍著，好不容易吃到之后, 剛開始肯定是吃個痛快的。等吃個差不多，你也就差不多了。
    而她和陶牧之的情況前半部分是差不多的，后半部分卻是陶牧之終于吃到了以后，卻發(fā)現(xiàn)比他想象的還好吃，并且越來越好吃。
    這誰還能克制得住？
    林素真的：“……”
    在陶牧之這里，林素對于“衣冠禽獸”, 第一次有了比較具象的影像。
    早上陶牧之吻了她后，離開家去上班了。林素就在他親她的時候, 和他糾纏了一會兒, 陶牧之一走, 林素就又陷入了昏睡。這一覺一下睡到了大中午, 林素睜開眼, 這才覺得活了過來。
    昨天折騰了一大半晚上，身下的被褥和四件套，陶牧之都在她臨睡前換掉了。這時候，林素就體會出醫(yī)生潔癖的好來了。最起碼她睡覺和醒來, 都是干凈清爽的。而在正午刺眼的陽光下，被子被曬得發(fā)熱發(fā)軟, 林素沐浴在這日光中，腦海中還在回放昨天晚上的事情。
    回放了一會兒，林素臉紅心跳地打住了。早上她就沒吃飯，現(xiàn)在肚子也早就餓了。想到這里，林素掀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剛坐起來，林素“啊”得一聲，重新摔到了床上。
    她的腰是軟的。
    也就是說，就算她昨天的體力恢復(fù)了，可是內(nèi)部的好像還是沒有恢復(fù)。
    林素趴在床上，咒罵著陶牧之，捶著被子重新爬了起來。
    -
    林素離開臥室，來到了餐廳。
    餐廳的餐桌上，還擺放著一份沒有吃的早餐。早上的時候，陶牧之做早飯把她那份也一并做了，只是沒想到她起不來，所以就放在那兒了。
    她怎么可能起得來？昨天晚上他知道他折騰了她幾次嗎？她都求饒說不要了，他就啃著她的耳朵一聲一聲地叫著她的名字，而她就在這一聲一聲叫著她的名字中心軟，被他得寸進尺，到了最后她都不知道兩人是什么時候結(jié)束的了。
    要不是陶牧之這么不知收斂，她能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嗎？
    林素想到這里，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拿出手機，先打了個電話罵陶牧之。電話很快接通，她還沒開口，陶牧之沉靜的聲音傳了過來。
    “醒了？”
    林素：“……”
    陶牧之的聲音透過聽筒直接傳到了她的耳朵里，就像是昨天晚上他叫她名字時的樣子，再次聽到，林素腦海中迅速回放起昨天的畫面。她喉頭一梗，脫口而出了一句。
    “醒了。”
    乖得不得了。
    林素：“……”
    而聽到她乖巧的應(yīng)聲，聽筒里又傳來了陶牧之更為讓人淪陷的笑聲。他笑聲很低，沉沉的像是海邊沙灘前一簇一簇的海浪，將她的怒火一點一點地澆滅。
    澆到最后，林素只剩下了發(fā)燙的臉頰和活躍的心跳。
    “怎么了？”在應(yīng)聲之后，林素就沉默著沒再說話，陶牧之聽著那邊的聲音，問了一句。
    陶牧之問完，林素才從剛才的狀況中稍稍回過了神來。她看了看餐桌，餐桌上早餐就擺放在那里。
    “早餐涼掉了。”林素道，“我餓了。”
    隨著陶牧之的問題，林素回答完：“……”
    她感覺自己現(xiàn)在好像幼兒園的小朋友。早飯涼掉了要么自己熱一下，要么點個外賣不就行了，她跟陶牧之說，陶牧之能怎么樣啊？
    以前沒陶牧之的時候她也沒餓死啊！
    林素后知后覺地覺得自己有些矯情，剛要和陶牧之說她點外賣，門口傳來了門鎖開鎖的聲音。
    門鎖一響，門也被輕聲打開，陶牧之拎著購物袋走進來。走進來后，他站在玄關(guān)看向餐桌后的林素，眼睛里帶著淡淡的笑。
    “我現(xiàn)在給你做。”
    林素看到陶牧之，她放下電話奔向了門口，一把抱住了他。
    陶牧之單手環(huán)住她的腰，任憑林素就掛在了他的身上，他笑著抱著林素，拎著購物袋里買的食材去了廚房。
    -
    陶牧之是為了給林素做飯專程趕回來的。早上她沒有吃飯，陶牧之預(yù)計她中午應(yīng)該才醒，所以一下班，就開車回來，還去超市買了些食材。
    到家以后，陶牧之去廚房里給林素做午飯。為了不干擾他做飯，林素也從他身上跳了下來。見到陶牧之，林素對他昨晚對她做的事情的埋怨煙消云散，開開心心地跟腳怪一樣跟在陶牧之身邊看著他做飯。
    陶牧之午飯準(zhǔn)備得很快，半個小時后，飯菜就已經(jīng)做好端到了餐桌上。他給林素盛了米飯，林素坐在餐桌前，拿著筷子開心地吃了起來。
    看著林素吃得開心，陶牧之笑著摸了一下她的頭頂，而后從餐桌前起身，去穿上了外套。
    林素正吃著飯呢，陶牧之卻去穿外套了。他穿外套就代表他要走了，林素當(dāng)即放下碗筷，跟著陶牧之走到了客廳。
    “你不吃飯？”林素站在陶牧之身邊眼睛盯著他問。
    陶牧之將外套穿好，看向林素：“時間來不及，我還得回去上班。”
    原本陶牧之也是專程為了給她做飯才回來的，他需要從醫(yī)院到家里來回，還要給她做飯，時間就是很緊張。
    陶牧之說著，外套已經(jīng)穿好，他微微俯身，與面前的林素平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道：“你自己吃，吃完了放那兒就好，晚上我回家一起收拾。”
    陶牧之安排好了一切，而林素就聽著他那么安排著，眼睛還是一直緊緊地盯著他看著。
    陶牧之在她這種眼神中，剛剛理性的心，又變得不是那么理性了。他目光對上林素，手指圈在了她小巧的下巴間，低頭吻了上去。
    兩個人接吻很多次，但是林素感覺她和陶牧之每次的吻的感覺都不太一樣。這一次，陶牧之的吻像是一點點掰開她緊緊握住他的手指，他的動作輕柔，還帶著承諾一般，林素不舍的心情真就被安撫下來了。
    “晚上下班再陪你。”陶牧之的吻在她的唇角綿延到了她的耳邊，她耳根發(fā)燙，揪著他衣角的手指也慢慢松開了。
    “嗯。”林素應(yīng)了一聲。
    聽到她應(yīng)聲，陶牧之直起了身來，抱了抱她以后，這才離開了家里。
    陶牧之完全像個鐘點工，到點上班，做了飯就走。林素站在剛才和他分開的位置，想著剛才他說的話，心里甜意漾開，然后回到餐桌上干飯了。
    -
    中午吃過飯，林素又恢復(fù)生龍活虎了，除了有些腰酸，其他跟往常一樣。要不說，年輕就是好啊。
    休息好之后，林素下午去了攝影基地拍攝。
    大剛到攝影基地的時候，正看到拍攝完的林素在導(dǎo)照片。臨近圣誕和元旦，最近拍攝任務(wù)也是十分繁重。不過林素對于他安排的工作，向來是給什么接什么，而且還是有計劃性的接，林素現(xiàn)在是徹底步入正軌了。
    看到林素后，大剛就走到了她跟前。林素正導(dǎo)著照片，察覺到有人過來，瞥了一眼瞥到了笑得賊兮兮的大剛。
    林素：“有話說，有屁放。”
    林素心理問題痊愈后，大剛和她基本上都是電話聯(lián)系了。而大剛今天來找她，八成是有什么工作需要跟她商議一下要不要接。
    林素開場白就這么直白，大剛倒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他直接說的話，林素再一句話拒絕，那這樣的話他還跑這一趟干嘛，直接打電話就好了。
    想到這里，大剛沒有“有話說，有屁放”，他看了一眼攝影基地，問了林素一句。
    “你今天什么時候拍攝完啊？”
    大剛這樣一說，林素就知道他肯定有事兒。要以前脾氣不好的時候，她就懶得搭理大剛了。但是她現(xiàn)在是個心理健全的人，她就不跟大剛一般見識，就跟他墨跡，看他能墨跡出個什么來。
    “三點半。”林素道。
    “那剛好，我們一起吃個晚飯吧。”大剛邀請。
    “不去。”林素拒絕。
    大剛：“……”
    反正不管什么話題，林素總能在兩句話里跟你接觸戰(zhàn)斗。
    林素拒絕得太直接，大剛一下沉默了下來，林素擺弄著相機，看了一會兒照片后，又覺得自己太不給大剛面子了。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幽怨地看著她的大剛，道。
    “我晚上要和男朋友一起吃飯。”
    大剛：“？？？”
    林素和陶牧之在一起的事情，也沒怎么特意宣傳。所以能看到的就知道，看不到的就不知道。大剛倒是聽有些人說過，有次有個很帥的男人來找陶牧之，還把人家白石娛樂白總的手給捏廢了。
    他當(dāng)時也就以為是兩個男人都在追林素，而林素并沒有回應(yīng)，畢竟追林素的男人多了去了。沒想到林素親自蓋章自己談戀愛了。
    大剛：“！！！”
    “是，是不是白總……”大剛問。
    當(dāng)時白野在看了林素的拍攝后，當(dāng)天就讓公司的人聯(lián)系他，說要投資林素拍攝電影。一般來說，攝影師轉(zhuǎn)導(dǎo)演風(fēng)險還是很大的，可是白野這樣上來就砸錢，不管風(fēng)險的做法，十分有包養(yǎng)的風(fēng)格。
    “不是。”林素想了想，道：“是把他手捏廢的那個。”
    大剛：“……”
    大剛先是無語了一下。而后，他就興奮了起來。
    有男朋友好啊！有男朋友，林素就有人陪伴了，就能開開心心了。
    大剛興奮地想到這里，興奮只維持了兩秒，而后又陷入了深深地擔(dān)憂。
    林素當(dāng)時可就是為情所困，所以才爆發(fā)心理疾病的。誠然，新一段的戀情能夠讓人忘記上一段的戀情。可是這一段的戀情，如果也如上一段那般讓林素傷心的話，那痛苦累加，說不定林素的心理問題就更嚴重了。
    “姐，我今晚跟你們一起吃飯唄。”大剛道。
    聽了電燈泡的話，林素：“……”
    大剛看到林素的表情，立馬道：“那不一起吃飯也行，那你們在哪兒吃飯，我就在旁邊找個位置，我看看你男朋友怎么樣……”
    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就林素的眼光可能看不透男人的一些烈性根，但是他能看透。如果那個男人真不行，大剛無論如何也要棒打鴛鴦，趁著林素還沒徹底陷入進去。
    大剛在說這話時，一臉憂心忡忡。林素端詳著他，半晌后，林素笑了一聲。
    大剛只是她的經(jīng)紀(jì)人。但是兩人的關(guān)系又不止于此。在她有心理疾病時，是大剛不離不棄，一直拖著她找心理醫(yī)生。就算她脾氣暴躁，喜怒無常，他都一直忍著，哄著，陪著。
    他年紀(jì)是比她小的，可是他像個弟弟一樣，包容了她的一切，希望她變好。要不是大剛，她也未必能認識陶牧之，也不會重新從那段黑暗中走出來，變成現(xiàn)在明媚的樣子。
    林素感謝了很多人，唯獨沒有感謝大剛。
    她望著大剛，放下攝像機，摟著大剛狠狠地抱了他一下。大剛身材微胖，抱著還挺軟乎的，抱了一會兒后，林素松開手，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臉，道。
    “放心吧，你姐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好了，不會再跟以前那樣了。而且你姐夫也不跟我那前男友一樣，這個姐夫非常靠譜。”
    大剛的臉被林素捏著，她笑盈盈地和他說著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有她男朋友的事情。原本不過輕飄飄的幾句話，是不能說服的。可是她現(xiàn)在的神情，氣色，無一不彰顯著她現(xiàn)在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現(xiàn)在的林素是徹底活過來了。未來就算有多大的風(fēng)浪，她也不會再跟以前一樣。她有了愛的包圍和支撐，她是隔絕在痛苦之上的。
    大剛被捏著腮幫子，他想著以前林素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心里一陣酸澀。
    “姐姐……”大剛扭捏著就要再去抱林素。
    林素一手撐在了大剛的肩膀上，道：“打住啊。白總當(dāng)時廢了的那只手就是因為不小心碰到我了。”
    大剛：“……”
    林素說完后，大剛立馬站直了身體。看著他重新站直，林素笑著收回了手。兩人鋪墊了這么一大段，林素對大剛道。
    “好了，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兒？”
    林素主動開口，大剛也趕緊借著她開口把事兒說了出來。
    “是這樣。A市前段時間評選出了市十大杰出人物，就是在全市評選出成就最高的十個人。關(guān)于這十個人，雜志那邊要出個專題，需要攝影師拍攝。我想著讓你作為攝影師參加。”
    像這種和政、府，人才掛鉤的官方雜志，其實一般的攝影師是沒機會參與拍攝的，而有機會參與拍攝的攝影師，也未必會真正去拍攝。要知道那一天，除了拍攝，肯定還有很多高位的人在，應(yīng)付這些人可是非常的令人頭疼。
    大剛知道林素的性格，要跟那些人打交道，她八成是不愿意的。但是他又想試一試，因為說實話能參與這樣的官方雜志的拍攝，是能一定程度上提升攝影師的逼格的，也算是攝影師的個人成就的一部分。就像你娛樂圈的明星再怎么厲害，成就再多么大，而只要官媒對他夸獎一句，那所有的粉絲都會把這當(dāng)成最大的成就，出去吹。
    大剛說完，就看了一眼林素的神情，順便揣測著她的想法。
    但是林素也沒怎么給他揣測的機會，直接一口回絕了。
    “不去。”
    大剛：“……”
    “其實就是拍個照片，那天我陪著你過去，你要不愿意應(yīng)酬，我?guī)湍銘?yīng)酬就好了。”大剛勸說道。
    “這樣的一次要拍一天的，而且要拍到很晚，我哪兒有那么多時間。”林素道。
    “我還要談戀愛的。”
    大剛：“……”
    姐，你可千萬不要戀愛腦啊！
    -
    林素倒也不是戀愛腦。只是這樣的拍攝是為了提升她作為攝影師的逼格，而實際上林素現(xiàn)在已經(jīng)朝著導(dǎo)演的路子走，攝影師這邊她也不要提什么逼格。
    而且那些人的拍攝確實比較麻煩。你去了以后，你不但是攝影師，你還是各種助理。反正里面都是大人物，就你攝影師是個小人物，會被隨意差遣。
    差遣也就罷了，拍攝出來的效果不滿意，到時候雙方會對峙到崩潰。
    這雖然是塊好肉，但是吃起來太麻煩了，林素寧愿不吃。
    下午和大剛聊過，林素就繼續(xù)工作了。下午三點半，林素今天的拍攝結(jié)束。拍攝結(jié)束后，林素去了醫(yī)院。
    到了醫(yī)院，陶牧之還有病人，林素自然就在護士臺和小護士們閑聊。等到了五點半，陶牧之下班，林素和小護士們道別，和陶牧之一起離開了醫(yī)院。
    今天林慕華也提前打了電話，讓林素不用過去。所以陶牧之和林素離開醫(yī)院后，兩人就回了家。
    到了家里，林素先跟著陶牧之膩乎了一會兒，陶牧之去廚房做飯，林素則躺在了沙發(fā)上看小金魚。
    家里小金魚已經(jīng)養(yǎng)了一段時間，現(xiàn)在斜陽照進魚缸，小金魚們的魚尾擺動，像是一塊塊游走的金條。
    正在林素看著的時候，廚房的炒菜聲中，傳來了陶牧之的聲音。林素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剛想聽聽陶牧之是不是在叫她，結(jié)果聽到了陶牧之的通話內(nèi)容。
    “是的。你和我爸一起？爺爺奶奶在名單出來的時候就跟我說了。恭喜。”
    陶牧之的通話內(nèi)容，只能聽到他說的話，而聽到他說的這些也足夠了。通過“我爸”“爺爺奶奶”這樣的字樣，不難推測出他是在和家人通電話。
    說起家人來，林素是見過陶牧之的家人的。但是只見過爺爺奶奶，并沒有見過他的爸爸媽媽。
    雖然都是家人，可是父母比著祖父母對陶牧之而言自然關(guān)系更為濃厚親密的。因為沒說結(jié)婚的時候，只要祖父母同意，不需要父母同意的。
    想到這里，林素：“……”
    呸呸呸！什么結(jié)婚啊！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她連陶牧之的父母都沒有見過呢！
    想到見陶牧之的父母，林素的心沒來由地又是一陣慌。
    陶牧之的爺爺奶奶很喜歡她，他們也是很好的老人。可是關(guān)于陶牧之的父母，林素絲毫沒有接觸過，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喜歡什么樣子的女孩子。
    他們會喜歡她么？
    陶牧之和母親的電話打完，就看到了扒在廚房門門口的林素。他看著不知道在想著什么的林素，擰上了灶臺的火。
    “餓了？”陶牧之問。
    還在想和未來公婆見面的林素：“……”
    “沒。”林素回過神來，也在廚房門口站直了身體。她站直后，抬眸看了看陶牧之，陶牧之已經(jīng)在她說不餓的時候回過頭去繼續(xù)做飯了。
    看著陶牧之，林素眼睫動了動，后道。
    “你剛才是在和誰打電話？”
    “嗯？”陶牧之正在盛菜，鍋鏟的聲音讓他一時間沒聽清楚林素的話。在聽明白林素的話后，陶牧之回過頭去，繼續(xù)盛菜道。
    “和我媽。”
    林素：“哦。”
    果然。
    在林素應(yīng)聲的時候，陶牧之把鍋鏟放下，補充了一句道。
    “她跟我說她和我爸都評選上市十大杰出人物，說有時間家里一起聚一下，慶祝慶祝……”
    林素：“……”
    什么人物？
    -
    大剛和林素帶著器材，來到了A市所在的政府會議中心。
    大剛不知道下午還拒絕他提議的林素，怎么過了幾個小時后就答應(yīng)了。他不知道，也沒敢問，反正林素來了更好。而林素雖然是主動要過來的，大剛該跟著還是要跟著。因為這姐雖然心理沒問題，但脾氣還是一直有的。為了不得罪大人物，他還是小心謹慎地好。
    林素今天下午的工作并不簡單，她要給十位杰出人物拍攝。除了單人照，還有大合照。為了這次拍攝，政府會議中心專門騰出了最大的一個會議廳。
    為了方便拍攝，會議廳的桌椅基本上已經(jīng)轉(zhuǎn)移。雖說林素是攝影師，但是今天也還有其他的媒體在，要采訪，要拍攝，杰出人物們也是挺累的。
    林素和大剛到的時候，會議廳里已經(jīng)有不少人了。這些早到的基本上都是工作人員，大人物們都還沒有過來。
    林素到了以后，先在會議廳里轉(zhuǎn)了一圈。大剛扛著設(shè)備，跟著她轉(zhuǎn)了一圈，累得氣喘吁吁停在了那里。
    “姐，你找什么啊？”大剛問。
    林素轉(zhuǎn)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最后索性也跟著大剛站在了那里。
    她沒回答大剛的話，只道：“沒找什么。”
    大剛聽了她的話后，轉(zhuǎn)頭打量了一眼會議廳，他是經(jīng)紀(jì)人，平時林素的工作都是他給接洽。大剛打量了一圈會議廳的人，表情就逐漸凝重了起來。
    “我跟你說姐，過會兒一定要讓干什么就干什么啊，脾氣收著點。”大剛叮囑道，“我看好多官媒雜志，還有好多厲害的媒體都過來了。”
    大剛諄諄叮囑著林素，跟個嘮叨的老媽子似的。而在他諄諄的叮囑下，林素并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yīng)。
    大剛：“……”
    大剛回過頭去，道：“姐，我剛才說的……”
    “相機給我。”林素沒等他說完，就把他脖子上掛著的相機拿了過去。拿過去后，林素就涌入進了人群里。
    大剛：“……”
    姐！
    就在大剛叮囑她的時候，會議廳里也漸漸來人了。林素在來的十位中，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中間站著的兩位身上。她的心臟隨著她的目光抬起，重重地敲打著胸腔。
    進來的十位是對A市有杰出貢獻，或者個人擁有杰出成就的人。十位要么是文人，要么是學(xué)者，醫(yī)生或者其他行業(yè)的翹楚。
    他們年齡均在四五十歲左右，從氣質(zhì)上看就與旁人不同，帶著些儒雅的書香氣，有種文人君子的氣息。
    十位到了會議廳后，并沒有聚在一起。現(xiàn)在還沒有拍攝，他們就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正在閑聊。
    林素站在那些人外面，目光始終放在一開始進來時就看到的那兩位身上。
    他們應(yīng)該是夫妻。他們現(xiàn)在正站在一個角落淺聲交談。雖然是在角落，但是兩人還是格外注意影響，并沒有過多的肢體接觸。而不用接觸，只看著雙方在注視著對方時，眼中的笑意和愛意，就能看出他們之間的感情濃厚而深沉。
    林素只是站在不遠處，觀察著他們兩位，并沒有打算去打擾。
    可是在看到好的景象時，她作為攝影師的職業(yè)病就犯了。她拿起相機，對準(zhǔn)兩位所在的位置，輕輕拍了兩張。
    她隔得遠，拍攝得也沒什么聲音，對方應(yīng)該是注意不到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兩人說著話的同時，一起就朝著她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鏡頭內(nèi)，兩位目光投射過來，林素和他們隔著鏡頭對望，她心下一跳，扭轉(zhuǎn)鏡頭，開始拍起了別人。
    林素被抓包的心還在活蹦亂跳著。她甚至在拍攝別人時，仿佛還能感受到那兩人投射過來的目光。林素身心緊繃，邊拍攝著邊就要離開，可是在離開前，她被人叫住了。
    “你剛才是在拍我們兩個對嗎？我們看到了。”
    林素：“……”
    是剛才林素拍攝的兩人中的女人說的。
    如果被偷拍，一般人應(yīng)該不太高興。可是女人在說著這話時，聲音里帶著淺淺的笑意，像是春風(fēng)下吹落的花瓣。
    林素似乎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氣。
    聽到女人的話，林素放下相機，轉(zhuǎn)過身來，朝著兩人微微頷首。
    “抱歉，沒經(jīng)過你們同意……”
    拍攝還沒開始，她確實不該這樣拍攝，就算是攝影師，不經(jīng)過別人拍攝也算是偷拍。
    她正在歉疚地說著，女人卻沖著她笑著，道：“拍都拍了，過來給我們看看好不好看呀。”
    林素：“……”
    林素抬眸看過去，女人單薄的眼皮下，一雙丹鳳眼里盛著淺淺的光。她溫柔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回應(yīng)。
    被這樣看著，林素鬼使神差地朝著兩人走了過去，把相機遞給了他們。
    相機遞過去，林素少有的對自己的拍攝技術(shù)沒有信心：“我可能拍得不是很好。”
    而在接過相機后，女人和她的丈夫已經(jīng)認真地看著她給他們拍攝的照片了。林素說完，女人抬頭看向她，道：“怎么能這樣說？你是林素，是很厲害的攝影師，你拍攝出來的照片都不好，那誰拍出來的好？”
    女人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
    林素眼睫一抬。
    她看著女人，心也隨著抬起，聲音發(fā)緊道：“阿姨，您知道……”
    “我當(dāng)然知道。”女人道，“我記得以前在哪兒看過你的專訪，天才攝影師。這次雜志邀請了你來做拍攝，我還想終于能見到了。你在專訪上的照片就夠漂亮了，沒想到本人更漂亮。”
    林素：“……”
    原來是知道這個，那就好那就好。
    而女人顯然不知道林素在擔(dān)心什么，她夸獎完林素后，就笑著和她伸出了手，自我介紹道。
    “我叫杭菀，這是我的丈夫陶云山。”
    杭菀在介紹完自己后，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丈夫。而被妻子介紹一聲，陶云山也朝著林素笑了笑。
    杭菀的名字很好聽，而她也如她的名字一般好看。她看上去有也就四十歲的年紀(jì)，她有一雙丹鳳眼，單薄的眼皮下，一雙淺棕色的眼睛。這樣的眉眼讓她自帶一種凌厲，可是在這樣的凌厲之下，她的目光卻柔和如水，沉靜無波。
    而陶云山是一名建筑設(shè)計師，他有著和陶牧之同樣修長挺拔的身架，清俊的面龐，還有儒雅正人的君子氣質(zhì)。
    兩人組合在一起，林素端詳著他們，心底的緊繃一點點松弛開。林素低頭和杭菀握了一下手，道：“您好，阿姨，我叫林素。”
    “阿姨知道啦。”杭菀笑著捏了捏她的手，隨后簡單地松開，既親密又不會讓人不適。她說完后，重新低頭看向相機，道：“你這張照片拍得好好，可不可以給我？”
    “當(dāng)然！”林素立刻點頭。
    “放你手機里吧。”杭菀說著，指揮了一下身邊的丈夫。
    “好。”陶云山在妻子的指示下，拿出了手機。
    拿過手機后，林素將相機與陶云山的手機連到一起，然后把這張照片傳了過去。
    等照片傳到手機，杭菀笑著看了一眼手機上的照片，道：“我們兩人拍過的所有合照都沒有這張好看，你真的好厲害。”
    又被杭菀夸了一句，林素的身體和心像是都飄在空中一樣。
    她甚至都覺得現(xiàn)在是在做夢。
    “您喜歡就好。”林素低頭笑著說。
    這邊林素正和他們聊著，不遠處突然有工作人員叫了一聲：“攝影師！”
    被叫了一聲，林素回頭，應(yīng)聲道：“在呢。”
    “什么攝影師？別人沒有名字嗎？就這樣叫。”在林素應(yīng)聲時，一旁杭菀對于工作人員對林素的稱呼有些不滿。
    不過是給拍了一張照片，杭菀好像就自動和她成為了一伙兒。林素聽到她的話，她今天無論被怎么樣對待，她覺得都不重要了。
    林素笑起來，回頭和杭菀道：“那叔叔阿姨，我先過去忙了。”
    “好，去吧~”杭菀點點頭。
    林素抱著攝影機就跑，在臨跑前，杭菀突然叫了她一聲：“哎。”
    林素剎車回頭，杭菀從座位上起身，從醫(yī)生制服里拿了一塊巧克力出來，塞進了她手里。
    “阿姨什么都沒帶，這塊巧克力是謝謝你幫阿姨和叔叔拍照的。”
    手里攥著巧克力，林素還沒有吃呢，就覺得心里已經(jīng)甜得不行了。她看向杭菀，小心地把巧克力放進口袋里，后沖杭菀一笑。
    “那阿姨叔叔我去忙了。”
    說完，林素開開心心蹦蹦跳跳地去忙碌了。
    -
    今天的工作屬實有點不輕松。
    可是在和杭菀和陶云山接觸過后，林素干勁十足，拿著相機啪啪啪拍攝完了所有的照片。而對于她的拍攝技術(shù)，不管是杰出人物本人，還是雜志社，還是官方，都沒有任何不滿。
    就這樣，林素順利完成了工作。
    雖然林素拍攝得還算順利，可是繁冗的程序還有各種各樣的要求，也讓拍攝的時長比她平時要拉長了很多。
    一下午一停沒停，等到拍攝完成時，都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半了。
    林素的體力和精力都被耗盡，好在結(jié)果還算不錯。于是，將照片導(dǎo)入電腦后，林素和大剛也要離開會議中心了。
    他們是攝影師，出來的還是比較晚的。林素從會議室出來，下午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她這才慢慢感覺自己鮮活了過來。
    這樣忙碌的工作是很消耗體力的，林素出來讓太陽一曬，就感覺到肚子咕咕叫了。
    等今天晚上回家，一定要讓陶牧之給她好好補補~除此之外，她還要告訴陶牧之，她今天和他爸爸媽媽見面了。
    到時候嚇?biāo)惶?br/>     哈哈哈！
    不光如此，她還能嚇陶牧之的父母一跳。
    她覺得自己有點像潛伏的臥底。
    其實當(dāng)時大剛找她來接這份工作的時候，她原本是不接的。結(jié)果晚上回家，陶牧之在做飯的時候，告訴她，他父母都是十大杰出人物。所以她才想著接了這份工作。
    她想接這份工作，一來是先和陶牧之父母接觸一下，看看他們父母嚴厲不嚴厲。畢竟是陶牧之的父母，林素對于見他們還是有些緊張的。另外一點，就是在他們面前好好表現(xiàn)一下。讓他們知道，他們兒子的女朋友也是很優(yōu)秀的。
    而林素沒想到的是，陶牧之的母親竟然知道她，還看過她的專訪。
    哇！早知道專訪能讓陶牧之的母親看到，上一次雜志邀她的專訪她就不推掉了。杭菀看的那個專訪估計是兩年前的，她現(xiàn)在比兩年前可是厲害了很多的。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
    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經(jīng)過今天她的深入“潛伏”，她感覺陶牧之的父母真的好好！
    先是陶牧之的母親，雖然是腫瘤屆的大拿，但是性格好活潑啊，待人也非常和善。而陶牧之的父親，雖然有些不善言談，卻斯文儒雅，看上去就很好相處。
    更重要的是，兩人的感情非常好。他們都已經(jīng)在一起三十年了，可是對對方的愛意從不收斂，當(dāng)時她拍的那張照片，里面真是能感受到他們周身圍繞的流淌出來的愛意。
    除了他們，陶牧之的爺爺奶奶也是。而看到了他們，林素就想到了自己未來和陶牧之在一起的樣子。
    愛情能夠這么長久，且這么保鮮，是最令人動容的了。
    林素想到這里，輕輕笑了笑。她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了杭菀在她拍攝后給她的那塊巧克力糖果。
    巧克力糖果的玻璃糖紙在陽光下閃爍著明媚的光芒，林素想到杭菀遞給她糖果時的樣子，又笑了笑。
    不知道等陶牧之帶她回家，杭菀看到她的時候會是什么表情？
    他們肯定會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兒子的男朋友，先前就已經(jīng)見過，肯定還會覺得他們緣分深厚……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次拍攝是她主動要求的，就是為了來見他們。她知道他們的身份，但是他們不知道。
    哇！林素啊林素，你真是太聰明了！
    林素站在陽光下，低頭看著手里的巧克力糖果，臉上帶著得意的笑。
    正在她笑著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駛過，停在了她的面前。車子停下，副駕駛上，車窗打開，杭菀笑盈盈的臉出現(xiàn)在了車窗后。
    “小素，上車吧。我跟牧之說了，今天我們一塊帶你回爺爺奶奶家吃飯。”
    林素：“？？？”
    -
    林素覺得自己好蠢！第一次見陶牧之的爸爸媽媽就犯蠢！她還在那兒裝不認識陶牧之的父母呢，結(jié)果人家早就認出她了，并且還陪著她把戲演完了！
    林素真是：“……”
    陶牧之在接到母親的電話后，開車直接回了陶家大宅。醫(yī)院離著陶家大宅比較近，他到了以后，他父母和林素還沒有回來，陶牧之索性就在花園外等著。沒等多久，父親的車子駛?cè)胙酆煟囎油Ｏ潞螅漳林鹕磉^去，打開了后面的車門。
    里面是欲哭無淚的林素。
    看到林素的表情，陶牧之沒忍住勾起一個笑來，伸手拉住她，從車里出來，后看向母親道：“你們怎么碰到的？”
    在兒子去接林素時，杭菀也已經(jīng)下了車。她站在車旁，看著兒子身后的林素，笑著道：“我和你爸今天有十大杰出人物的拍攝，攝影師剛好是林素，結(jié)束了我們就帶著她一塊回來了。”
    陶牧之聽母親說完，道：“你怎么知道是她？”
    陶牧之和林素的事情，父母其實一直都沒有參與過，他們工作非常忙。而家里知道的也就只有爺爺奶奶而已。
    杭菀也是從老太太那里聽來的。
    “老太太跟我們說的。”杭菀道，“當(dāng)時老太太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份雜志，上面有林素的專訪，她告訴我這是我未來兒媳婦。今天去會議廳，我一眼就認出她了。”
    說到這里，杭菀道：“不過那個雜志上拍的林素不如本人漂亮。”
    林素：“……”
    所以說，杭菀還是通過那份專訪認出她的。她開始以為，杭菀只是知道她作為攝影師名叫林素。而她怎么不深入地去想想，杭菀一個腫瘤科專家，為什么要看娛樂版的雜志，并且還看她一個攝影師的專訪？
    那肯定是有針對性的啊！
    想到這里，林素：“……”
    她怎么這么蠢？話說她這么蠢，陶牧之的母親會不會怕影響他們后代的智商，讓她跟陶牧之分手？
    正在她這樣想著的時候，杭菀過來拉住了她。她拉著林素，邊往家里走邊道。
    “餓了吧？抱著那么重的攝影器材一直在跑，身體肯定受不住。我給你的巧克力怎么沒吃呀，你吃完了我這里還有，我知道你今天肯定很累，專門給你準(zhǔn)備的……”
    林素的手被母親牽去后，陶牧之就松開了她的手。林素被杭菀牽著，絲毫沒有注意到陶牧之的手松開。
    她的手被女人握著，這雙救過無數(shù)人的手現(xiàn)在正源源不斷地給予著她溫暖。林素沉浸在這種溫暖中，她的心一點一點舒展，被照得明明亮亮了。
    -
    今天是陶家最熱鬧的一天。
    不光陶牧之和林素，杭菀和陶云山也回來了，老太太和老爺子非常開心。晚上回來前，杭菀已經(jīng)通知了家里，所以今天晚上也算是慶祝她和丈夫獲得榮譽的一場慶功家宴。
    在餐桌上，自然也是少不了今天在拍攝中遇到的事情。而老太太聽杭菀說林素的工作多么累，老太太連番讓廚房加了兩次菜。林素最后吃得坐都坐不下，最后，陶牧之帶著她去了花園里散步消食。
    陶家整個家就像是一座大花園。夜已經(jīng)深了，路邊開著路燈，照亮了路邊的樹木和植被。燈光透過斑駁的樹影落下，灑落在兩人身上，林素走在路里面，陶牧之則走在她身邊，兩人邊走邊交談。
    “所以你也不知道叔叔阿姨已經(jīng)認識我了？”林素問道。
    “不知道。”陶牧之道，“我還沒有和他們說。”
    “為什么不說？怕我拿不出門啊？”林素問。
    她佯怒著說完，陶牧之看了她一眼，道：“當(dāng)時我們確立關(guān)系，你都緊張了好久。見爺爺奶奶，也是我突然帶你過來。在父母的事情上，我怕我提前說了，你知道了又會緊張。”
    林素：“……”
    確實。要是她不緊張的話，今天也不會弄這出了。而她以為自己聰明透頂，卻沒想到陶牧之的母親和父親早就認識她了。但是他們和陶牧之一樣，都是溫柔的人，他們沒有拆穿她，而像是陪著小朋友玩兒游戲一樣陪著她把那場過家家演完了。
    想到這里，林素又一陣羞恥。
    陶牧之家底蘊豐厚，父母祖父母包括他都是學(xué)霸，林素感覺自己在他們面前跟個小孩兒似的。
    想到這里，林素看向陶牧之，問道：“你有沒有覺得，就是你們有沒有覺得我做的一些事情，會太幼稚了？”
    林素說完，陶牧之看向她，道：“不會。我們只會覺得你可愛。”
    陶牧之說完，林素的眼眸動了動。
    心里的甜蜜像是感染到了眼睛，林素的眼睛都變得像是糖果一般。陶牧之牽著她的手，低頭安靜地看著她，而后，兩人擁抱著，親吻在了一起。
    林素始終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她曾經(jīng)跟陶牧之說過，一個人遇到多少善意都是天定的，她父親沒有給她的愛，自然有別人給她。
    她過去的二十幾年，誠然沒有什么值得拿出來讓她追憶的愛。可是遇到陶牧之之后，她就有了。
    她不光有可以追憶，她還有可以沉浸的，更有可以暢想的。
    她的過去，現(xiàn)在，未來，愛意都是滿的。
    這里面不光有陶牧之的，還有陶牧之父母的，甚至還有她從未體會過的祖父母的。她因為陶牧之，有了一個完整的家。
    在完整的家庭之下，她缺失的東西正在一點點被填滿，被撐起。
    兩人站在路燈下，正在忘情的擁吻著，不一會兒，老太太的電話打斷了兩人。今天好不容易湊夠人，今晚這牌局是散不了了。
    陶牧之接聽了老太太電話，低頭又吻了一下林素，捏了捏她的臉。
    “走吧，回去打牌。”
    林素被捏了一下，也從路沿兒上跳了下來，牽著陶牧之的手倚在他的肩膀前，道：“走。”
    拉著林素，陶牧之叮囑了林素一句。
    “今天好好打。”
    林素笑了一聲：“為什么？”
    “今天是鉆石局，贏一顆最大的鉆石給你做戒指。”陶牧之道。
    “什么戒指？”
    “結(jié)婚戒指。”
    -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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