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簡單平淡地度過了大半個孕期。
    陽春三月, 林素的預產期就在月底。在孕期30周的時候，林素的工作就停掉了。停掉工作后，林素大部分的時間就是待在家里。
    雖然待在家里, 林素卻并不無聊。為了給她解悶，家里的人就沒斷過。要么母親來，要么爺爺奶奶來。
    母親來的時候，林素就和母親一塊學插花，學做甜品。她家別墅前的院子里，也早早地開墾出來, 母親和她一起種了菜，種了花，等到夏天的時候就能吃能看了。
    而爺爺奶奶來的時候，三個人剛好湊起來玩兒斗地主。偶爾斗地主斗膩了，三人還會一起玩兒游戲機。老爺子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但絲毫沒有被潮流所拋棄, 游戲玩兒得風生水起。雖然算不得高手，但陪著林素玩兒是夠用了。
    孕婦不能久坐, 除了陪著林素玩兒游戲外, 三個人大部分的時間是在做木工。
    老爺子雖然是位學者, 但是年輕那會兒就喜歡鼓搗木頭活兒, 有著一手好工匠本領。林素懷孕后, 他就開始著手給未出生的孩子做搖籃搖椅和竹推車。而林素在家里之后，他就把他所有的家伙事兒都搬了林素家里來。這樣他在做的時候，林素和老太太就給他打下手，既能解悶, 還有參與感。
    等陶牧之下班回來，家里的阿姨也早早做好了晚飯, 然后一家四口就在餐廳一起吃飯。吃飯的氛圍也是輕松平淡，一邊吃飯一邊聊著雜亂的話題。話題要么是今天游戲玩兒得如何，要么是菜吐了新芽，要么就是再給孩子和林素置辦著什么。現在隨著預產期的臨近，大家的話題也更多的放在了林素的預產期上。
    懷雙生子不比懷單胎，尤其到了孕后期，孕媽媽也更受累一些。林素的預產期是在月底，但是她在家也是待著，在醫院也是待著，所以一家人決定讓林素提前去住院。
    林素所在的私立醫院是專門做婦產科的，設備先進，條件也非常好。里面有專人照顧不說，她和在家也沒什么不同。這家醫院陶家也是有股份的，早在林素懷孕時，老太太就給她訂了vip套間。一個套間兩百多平，可從現在一直住到孩子滿月都沒什么問題。
    “明天就搬過去對嗎？”老太太邊給林素剝著蝦殼邊問了一句。
    林素正在和面前小山一樣的餐盤做著斗爭，聽了老太天的話，她從餐盤中抬起頭來，點了點頭：“對。”
    “東西都準備的怎么樣了？”老太太沖著林素一笑，遞給她剝好的蝦后問了陶牧之一句。
    提到準備的東西，陶牧之道：“差不多了，還有一些其他的……”
    “那讓阿姨去采購就好了。”老太太道。
    醫院里也是準備了幾個醫生阿姨和護工的，他們有什么事情都不用自己去做。而問題就出現在這個不用自己去做的，說實話林素第一次做母親，她有些事情還是想體驗一下的。
    比如去母嬰店給孩子們買些東西。
    老太太在說著這話的時候，就察覺到正在吃飯的林素動作停了停，她細心地看了過去，林素眼睛抬起，亮晶晶地盯著她，沖著她笑著。
    “怎么了？”老太太聲音變軟。
    “其實我和陶牧之想著明天去醫院之后，再去趟商場的。”林素拿著筷子笑著和老太太道。
    林素說要去商場，老太太的目光先是凝滯了一下，隨后她看向林素，道：“今天怎么沒跟我和爺爺說？”
    老太太問完，林素嘿嘿笑了一聲。
    “哦，怕我們不同意啊？”老太太道。
    其實也不是怕他們不同意，她想做的事情他們從來沒有阻攔過，只是林素不想讓他們擔心。
    要不是提起這件事情，她和陶牧之準備瞞著二老去的。
    老太太看著林素的笑，也無奈地笑了笑，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明天一定要小心注意，知道嗎？”
    “好~”林素開心答應。
    看林素開心的樣子，老太太笑了笑，也沒有再說什么。
    -
    一家四口很快吃完了飯。吃過飯后，林素和陶牧之送爺爺奶奶離開。司機早已經把車開到了院子外面，林素也要跟著一起出來，被老太太給攔住了。
    “夜里風大，你別出來了。”老太太道。
    林素邁出去的腳乖巧地退了回去，老太太看著她的動作，又是一笑，抬手沖著她揮手。林素看到老太太揮手，她也舉起手來沖著老太太揮手。就這樣，一直揮到老太太出了院子，走到了車前。
    到了車前，陶牧之給老太太開了車門。車門一開，老太太坐上了車，一到車上，老太太的表情就從逗林素的歡快中變成了憂心忡忡。
    她坐下后，陶牧之就要關車門，但還沒關上，他的衣擺就被老太太抓住了。被老太太抓了這么一下，陶牧之俯下身來。他俯身的位置剛好遮擋住林素看過來的視線，老太太抓著孫子開始各種叮囑。
    “你明天和小素出去一定要小心知道嗎？她現在身子不方便，在外面你有點眼力見。還有出去的時間不要過長，如果一直逛的話，多讓她在休息區休息一下。她現在懷了兩個孩子，身子重很容易累。還有，拿幾塊糖塊給她，要是累了可以吃一塊，但不能多吃，她血糖一直很穩定，可是也要注意。你們明天去哪個商場啊？別去太遠的。去商場前跟我說一下，到時候我讓他們隨時關注著點。你們怎么過去？就別自己開車了，你要開車的話，不好照顧她。這樣我明天派老齊過去接你們，開家里的商務車，大一點坐著也舒服寬敞……”
    老太太喋喋不休地叮囑著，就差要跟著一起去了。在餐桌上，林素說想要去，她不能不讓林素去。可是在林素說完后，她就一直操心擔心的，又不好表現出來，所以現在在陶牧之過來的時候，才開始跟他交代個沒完。
    一旁老爺子見老太太這個樣子，寬慰道：“牧之向來細心，你就不要擔心了。”
    “我們明天也不去太遠的地方，就在醫院附近的商場轉轉。”陶牧之也安慰了一下老太太。
    其實想出去轉轉這事兒是林素提的，平時雖然也有人陪伴，可是一直在家脫離人群，還是難免感覺到孤單。林素和陶牧之說了以后，陶牧之就答應了。但是這事兒不能和二老說，這段時間二老一直在陪伴林素，要是這樣說，他們又該覺得是自己沒陪好林素了。
    丈夫和孫子都在安慰自己，老太太這才焦慮得輕了些。陶牧之看著老太太，道：“那你和齊叔說，明天讓他來醫院，我們出去的時候，讓他開車。齊叔開車穩，您也放心。”
    陶牧之說完，老太太點了點頭：“行。”
    說著，老太太也不和陶牧之啰嗦了。他天天上班，好不容易下班回來，還是要多陪陪林素的。
    “你回去吧，沒什么事兒了。”老太太道。
    “好，爺爺奶奶再見。”陶牧之和二老道別后，給他們關上了車門。
    車門關上，黑色的轎車在路面上平穩地行駛，沒多久就消失不見了。
    看著車影徹底消失，陶牧之轉身回了家。
    在陶牧之和爺爺奶奶告別的時候，林素雖然沒有過去，但也一直站在門口。陶牧之剛回來，林素雙臂大張，一把抱住了陶牧之，迎頭就要親上去。
    陶牧之微微彎曲著身體，給了她隆起的腹部一個放置的空間。他被林素抱著，道：“小心，我身上有些涼。”
    話是這么說，但是早在林素親上來前，他已經吻上了林素。
    現在是屬于兩人獨有的時間，可以隨意的親密，兩個人抱在一起，唇也是吻在一起。開始還是綿長的吻，后來則是你親親我鼻子，我親親你額頭，最后陶牧之咬了一下林素的耳朵，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呀！”林素現在控制不好平衡，每次被陶牧之抱起來的時候，她都有些頭重腳輕。可是被他抱著她向來是不害怕的，陶牧之力大無窮，抱著他們娘仨力氣也是綽綽有余。
    被陶牧之抱起來后，林素哈哈笑了起來。就這樣笑了一會兒，林素“哎”了一聲，突然噤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陶牧之抱著她也是回臥室。在林素“哎”的時候，陶牧之剛好把她放在床上。林素坐在床上后，陶牧之已經把手放在了她的腹部，剛放上，林素的肚子里有一小股力道和他的掌心連接了起來。
    那股力道碰觸著陶牧之的掌心，陶牧之眼睫一抬，他深沉深邃的眼睛里，在這一剎那覆上了一層柔光。林素看著他眼中神色的變化，也慢慢勾起了唇角。
    她現在到了孕后期，肚子里的小家伙們也越來越不安分，它們會在林素和陶牧之親吻在一起的時候或者是兩人抱在一起的時候，十分有參與感地輕輕踢一下林素的肚子。
    林素至今記得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力道時的感覺。這是生命的連接，像是兩道電流，一直朝著對方奔跑，等到孩子動起來，電流交叉在一起，發出了閃耀的火花，讓她久久不能平靜，感動而欣喜。
    到了現在，林素對于這種電流碰撞的感覺已經見怪不怪了。可是陶牧之每次感受到的時候，表情和眼神還是會有一系列細微的變化。有時候林素感覺，陶牧之的變化比孩子的變化更令她心動。
    “今天動得厲害么？”陶牧之的手放置在她的腹部，抬手將林素耳邊的發絲撩到了耳后問道。
    “還可以。”林素道，“啊，對了，爺爺把小家伙們的小推車做出來的時候，他們鬧騰得挺歡的。”
    林素說完，陶牧之笑了笑。
    現在林素每天的生活還是足夠豐富多彩的，既當菜農花農，還跟著爺爺奶奶當木匠。除此之外，斗地主還贏了一堆寶石，她的小金庫都快放不開了。
    “你小時候爺爺給你做過嗎？”林素問。
    “嗯。”陶牧之應了一聲，“那時候爺爺還要上班，做了好久才做出來，是用藤條做的小推車。”
    按理說像是陶家這樣的大家庭，這么有錢，什么都能買來了。可是偏偏，他們會動手做一些東西。那些做出來的東西，不是用錢能夠衡量的，能讓未出生的孩子感受到長輩的愛。
    這應該也是陶家家庭氛圍濃厚的原因之一。
    林素聽完，笑了笑。
    “你剛才送爺爺奶奶的時候，在外面待了那么久，都說什么了？”剛才陶牧之去送爺爺奶奶離開，因為天冷，奶奶不讓林素出門。林素和奶奶揮手告別結束在了奶奶上車后，她上車后，沒有著急離開，反而把陶牧之留住了。
    聽了林素的問題，陶牧之垂眸看著她，道：“叮囑我明天帶你出門的一些注意事項。”
    “哈。”陶牧之知道瞞不住她，索性直接跟她說了。而他說完后，林素就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想來也是了，老太太雖然沒表現出來，但是林素還是能感受到的。
    “奶奶叮囑的什么？”林素問。
    陶牧之看著她，把奶奶叮囑他的話和她復述了一遍。在他復述的時候，林素認真地聽著，聽完后，林素朝著陶牧之敬了個禮。
    “長官放心！明天我一定很乖！”
    對于長輩的關愛，林素也向來是不羞于回應的。看著林素的樣子，陶牧之低頭吻在了她的唇邊，燈光柔軟，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溫柔。
    “多乖？”
    在陶牧之親過來的時候，林素已經環臂抱在了他的腰間，她身體貼在他的懷里，臉紅著迎接著他的吻。
    “你要我多乖我就多乖。”
    聽了她的話，陶牧之輕輕笑了一聲，然后，兩人的吻一起延伸綿延進這慢慢長夜里。
    -
    第二天是周末，一大早小兩口吃過飯后，就浩浩蕩蕩地把家搬去了醫院。醫院里的房間還有東西都準備齊全了，林素去了之后，先做了個入院檢查。這一通忙碌忙碌到了中午，吃過飯，林素午休了一下，下午兩點的時候，林素和陶牧之一起去了醫院附近的一家商場。
    這家商場就在私立的婦產醫院旁邊，商場內也配套的以專賣母嬰用品為主。商場非常大，各色母嬰用品也是非常齊全。林素沉浸在逛街的興奮中，在商場里挑花了眼。
    然而實際上，他們是不需要買什么東西的。因為今天去醫院看了一眼，所有的東西，他們想到的想不到的都買了。林素先前列下的單子也根本沒用著，所以兩口子也就隨便轉轉，看到有什么喜歡的就買點，轉不到的話就隨便看看，就當給林素散散心了。
    林素以前的時候，一直不算個很喜歡逛街的人。但是沒想到到了母嬰商廈后，母嬰商品琳瑯滿目，每一件都那么招人喜歡。
    她和陶牧之就在大大的商廈里轉著，看到喜歡的就會找陶牧之問一下。
    “這個醫院里準備了沒有？”
    林素比較健忘，陶牧之記性比她好，看著她手里拿著的東西，陶牧之道：“沒有。可以買。”
    “耶！”林素開開心心地把東西放進了陶牧之拎著的購物籃里。
    陶牧之的購物籃里，已經放置了一些她采購的東西。實際上這些東西也都有，但是林素買得開心，陶牧之也都說沒有。
    反正母嬰用品之類的東西，又不怕用不完。
    而林素似乎也把采購醫院里沒準備的東西當成了樂趣，在把剛才的東西放進購物籃后，林素就繼續去找東西了。她在前面走，陶牧之則跟在后面。兩人朝著衣物區走著，正走著的時候，林素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其實早在他們過來前，尋穎也早就看到了林素和陶牧之。兩人的外形單就一個人出來，都會引起不少人側目，更何況是夫妻兩人一起。
    而林素雖然懷孕了，她的漂亮不減反增。雖然腹部隆起，可是女人五官依舊明艷。而在明艷精致之中，又添了一些即將為人母的柔和。
    尋穎注視著林素，直到林素察覺到她的目光，抬眸看了過來。
    眼眸抬起，林素看到了站在衣物區的尋穎。在這里看到尋穎，多少令林素有些詫異。她詫異的目光還沒收起，尋穎身邊，有個小女孩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媽媽”
    林素聽到小女孩的聲音，她眼睫一顫，低頭看了過去。
    小女孩在叫了媽媽后，尋穎也回過了神來，蹲下了身體。而小女孩在母親蹲下后，雙臂摟住了母親的脖頸，而后，循著看向她的目光，她也看向了林素。小女孩漆黑的雙眸像是兩顆閃耀的黑曜石，林素眸光一動，小女孩沖著她甜甜一笑。
    林素看到這個笑，她眼底凝滯的光芒，柔軟成了一灘水。她望著小女孩，也沖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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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素和尋穎離開了母嬰超市，來到了外面的休息區。而在兩人交談的時候，陶牧之則牽了小女孩去了一旁玩兒。休息區只有她們兩個，兩人卻也只是坐在那里，并沒有說什么。
    在看著陶牧之被小女孩牽著手領著去巧克力店的時候，林素著急地想要站起來，道：“哎，她這么小能不能吃巧克力啊……”
    她這么一動，尋穎趕緊扶住了她，笑著道：“沒事，那家店里也賣奶酪棒，她喜歡吃這些東西。平時我很少給她吃，看到有好看的叔叔領著她，她就拉著去了。”
    聽了尋穎這么說，林素也放心了下來。兩人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交流了第一句話后，兩人目光皆是看向了對方，最后兩人都笑了笑。
    “恭喜你啊。”
    在母嬰店的時候，尋穎就看到林素懷孕了。可是一直到現在，她才說出了這聲恭喜。其實尋穎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這個資格，畢竟當時因為她的原因，可能會給林素和陶牧之造成了一些誤會。
    “謝謝。”林素接受她的恭喜，道了聲謝。
    在林素道謝后，尋穎也隨著她笑了笑，她看了一眼遠處陶牧之和女兒的身影，道：
    “我那時候不太了解你的事情，當時和你先生見過，說過你的事情。但是我那時候不知道你們的關系，所以可能造成了一些誤會。”
    尋穎也是在去找了陶牧之，和他說過了她的具體情況后，才知道了陶牧之和林素的關系。那時候他們并沒有什么關系，陶牧之還在等待著林素痊愈，等林素痊愈后，他們才能在一起。
    所以為了避嫌，陶牧之另外給她找了新的心理醫生，她接受了心理診療，一直到現在。
    當時她和陶牧之說的時候，并沒有提林素的名字，也是在后面提了，陶牧之聽到林素的名字后，就沒有讓她繼續往下說。他聽到的那些，也是在不知道她和林素還有東欒的關系時才能聽到的。
    而至于她說給陶牧之的那些事情，有一部分確實是事實，但有一部分也確實是揣測。她揣測的那部分，是因為她去東欒的書房里看到過林素和東欒的配型。而東欒也確實跟她說過，和林素的分開是因為孩子的問題，所以她才那樣說的。
    實際上，林素身體健全，只是車禍對她的懷孕幾率有所影響。可是現在，她已經懷了孕，關于過去的傷害，像是隆起的沙丘被撫平，就像是風暴沒有來過一樣。
    真好。尋穎慶幸也慶賀。
    她和林素解釋了當時的事情，在她解釋完后，林素照例是和她笑了笑。她的眼角輕輕下彎，笑容明媚而柔和。
    “沒事呀。”林素道。
    林素笑著說完，尋穎望著她臉上的笑容，她的表情稍微頓了頓，而后，她也是沖林素一笑。
    尋穎還是不如林素的。林素的心明媚善良，也比她要釋然得多。當時她給林素造成了不小的傷害，而那時候林素在這樣的傷害下，關心的最多的卻是她和她的女兒。
    而現在，在尋穎還糾結于過去的時候，也是林素的情緒和狀態感染了她。讓她不再沉迷過去，讓她在她的影響下，對過去釋然。
    是的。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那么過去的人不用再提，現在只要想著最開心的事情就好。
    林素在和尋穎笑著的時候，目光不一會兒就看向了不遠處。陶牧之已經領著尋穎的女兒從店里出來了，確實，兩人手里拿了奶酪棒。而尋穎的女兒顯然是知道媽媽不想讓她吃這個的，在陶牧之給她拆開包裝后，她拿著奶酪棒，小心翼翼地躲在了陶牧之的雙腿后面。
    陶牧之身材高大挺拔，小女孩跟個小豆丁一樣，在他腿邊走著，不一會兒藏在了他的雙腿后面，看著小家伙消失，林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在林素笑著的時候，尋穎也看向了不遠處。看著女兒藏在陶牧之的身后，陶牧之則低頭和她說著什么，小女孩從他身后走出來，仰頭看著他。兩人一大一小，罩著商廈頂層透過的陽光，形成了一個最為美好溫馨的畫面。
    尋穎望著女兒和陶牧之的互動，她的眼神在看向女兒時，眼里的陰霾也慢慢驅散，她的眼睛里浮上了一層柔光和快樂。
    在和林素看著遠處時，尋穎說了一句。
    “我離婚了。”
    她說完，林素轉頭看了過來。
    在林素看過來后，尋穎也回頭看向了她。她眼中的笑意并沒有因為她說出的這句話來而有所改變，反而變得輕松釋然。
    “你說的很對，我們沒必要因為別人的錯誤讓自己不快樂地活著。”尋穎道。
    聽了尋穎的話，林素眼眸動了動，她的唇角隨著尋穎的笑容一點點綻開，她點了點頭。
    “我能找到陶牧之，你也能找到更好的。”
    林素說完，尋穎眼睛里光芒跳躍，最后，兩個女人一起輕輕笑了起來。
    -
    林素和尋穎坐了一會兒后，在小姑娘要吃第三根奶酪棒的時候，尋穎終究還是坐不住了。她叫了小家伙的名字，小家伙聽到媽媽叫她，立馬停下了和陶牧之要奶酪棒的動作，同時藏在了陶牧之的身后。
    而陶牧之聽到尋穎叫小家伙的名字，則微一俯身，把小家伙單臂抱了起來。小人兒就這樣被他抱在懷里，他的懷抱還綽綽有余。林素看著陶牧之抱著小家伙走過來，想象了一下以后陶牧之左右各自抱著一個孩子的場景。
    想到這里，林素笑了起來。
    陶牧之抱著小家伙過來，尋穎對陶牧之道了謝。上次在醫院分開后，兩人后來也沒有再見面了。當時陶牧之給她介紹了個非常好的心理醫生，也讓尋穎能從上一段感情走出來，這一點尋穎對他心懷感激。
    道完謝后，尋穎就把女兒抱了回來。在抱回來小家伙后，自然少不了說了她一頓。而小家伙趴在她的懷里，漂亮的眼睛亮晶晶地轉著，對于媽媽的話絲毫不在意。
    小家伙的性格也不知道隨了誰，心大得很，不管怎么說，她最后都會笑瞇瞇地和媽媽撒嬌。而一和媽媽撒嬌，媽媽就拿她沒了辦法，最后只能輕聲細語地叮囑她下次不要吃這么多零食。
    她也是乖巧答應了。但是在答應后，眼睛就看向了陶牧之。陶牧之把剩下的奶酪棒給她，小家伙毫不客氣地把奶酪棒全都接了過來。
    得，剛才的話算是白說。
    尋穎的臉上全是無奈，最后，和林素還有陶牧之告別，她抱著小家伙離開了。
    在小家伙離開后，林素和陶牧之則一起坐在了休息區。林素坐下，陶牧之不知道從哪兒變了一根奶酪棒出來。
    林素：“……”
    看著陶牧之遞過來的奶酪棒，林素伸手接了過來，她打開奶酪棒塞進嘴里，道：“你這兒是哪兒來的？”
    “剛才拆開后就留了一根。”陶牧之道。
    沒想到陶牧之在看著孩子的時候還沒忘了自己，林素心滿意足。她邊吃著，邊看了一眼陶牧之，道：“怎么樣？看孩子好玩兒嗎？”
    剛才讓陶牧之去看尋穎的女兒，也算是提前體驗一下帶孩子的感覺。
    林素問著的時候，就已經把奶酪棒吃完了，陶牧之拿了濕巾，林素擦了擦手，看著她擦著手，陶牧之道：“還可以。”
    在他和尋穎女兒互動的時候，林素也看了全程，確實陶牧之看一個小孩子是綽綽有余的。但是問題是，他們到時候有兩個。
    不過陶牧之連她這個熊孩子都能哄得挺好，到時候應該會是一個很會哄孩子的爸爸吧。林素想到這里，輕輕笑了一聲。
    “走么？”陶牧之問。
    坐了一會兒，也坐得挺累了。陶牧之一問，林素就點了點頭，道：“走吧。”
    說話的功夫，陶牧之和林素已經站了起來。兩人站起來后，陶牧之拎著兩人剛才在母嬰店里買的東西，朝著電梯走去。
    在朝著電梯走著的時候，林素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問道。
    “對了陶牧之，我一直忘了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陶牧之看了她一眼問道。
    對上陶牧之的目光，林素眼睛里帶了笑，道：“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
    她是懷了雙生子，可是孩子的性別兩人還不知道。家里準備的東西一共準備了四套，足夠應付她是生兩個女兒，或者兩個兒子，或者一兒一女。
    在林素問著的時候，電梯也已經到達，“叮”得一聲響，電梯門開。陶牧之沒有收回看向林素的目光，他的手搭在了電梯門上，先讓林素進去。林素進去后，他也隨著她走了進去。
    電梯里只有他們夫妻二人，在進門后，陶牧之對林素道。
    “我喜歡和你的孩子。”
    林素聽了陶牧之的話，她轉頭看向了身邊的陶牧之，林素眼中帶著盈盈的笑意，心中是滿滿的幸福和甜蜜。
    這也是她的答案，不管是男孩女孩她都喜歡，她喜歡和陶牧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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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底，林素預產期當天，下午五點二十六分，林素生下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哥哥陶古也，妹妹陶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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