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 下界修士們是真的急了。
他們唯一補救的法就是掘地三尺找到體、在一天之內(nèi)將孽龍送回弒神陣。
此時距離千之劫不過幾個時辰,正是那體逐漸虛弱的時刻,危險『性』大大削弱;虛淵祖的神魂此時也在遭受千之劫的噬之苦, 斷然不會出現(xiàn)。
故而,這是他們最后的機會了。
幸好修真界沒有風一說, 幾百歲的道墟子益壯,雖然氣得修為倒退了一個境界, 吐了好多血,整個人奄奄一息, 是還是撐住了。
到底沒讓這來就和沒頭蒼蠅一的下界宗門,繼續(xù)『亂』下去。
他被救醒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嚴格封禁三城出入。
他被那道神念限制, 說不出來舒甜甜的名字,卻并不妨礙他做出正確的判斷。
虛淵除了三城之外,便是瘴氣遍布的黑『色』密林, 密林各種異獸橫行, 邪修扎堆, 十分危險, 舒甜甜絕對不會去——唯一的選擇就是進城。
修為低, 腳程又慢,只要現(xiàn)在城門口等著, 守株待兔, 還有挽救一切的機會。
命令從東烏城議事堂發(fā)出去, 速度極快地遍傳城。八大宗氣氛焦灼, 各個死死盯著三城的城門,嚴防死守,連一只路過的蒼蠅都要盤問祖宗三代能放過去, 勢必要抓到人!
道墟子更是強撐病體,咬牙切齒地想要找到舒甜甜,只要想到被氣得修為退了一個境界,幾百的努力沒了,道墟子就能繼續(xù)堅持。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城門口的時候,距離議事堂兩條街的醫(yī)館里,手臂上纏著一條小黑龍的舒甜甜,正在聽大家講那條孽龍的事。時不時還點頭表示贊同,在一群丹修十分和諧。
如果說虛淵祖的處事風格就是實力至上,那么舒甜甜的準則只有一條:茍。
在茍命面,舒甜甜的天賦十分卓絕。
魯迅曾經(jīng)說過:最危險的地就是最安的地,舒甜甜深以為然。
——所以就混入敵大營了。
偷龍賊舒甜甜早在他們發(fā)現(xiàn)之前的兩個時辰,就已經(jīng)逃之夭夭了。
在下午天還亮著的時候,就服下了一粒隱身丹,混出了赤炎花田,又及時服下了解『藥』,避免了在天黑的那一刻變成一百瓦的亮燈泡的命運。
,離花田還遠不夠安。
于是舒甜甜換了身打扮,隨便在路邊找了個修士問路,找到了八大宗門里丹宗的所在,和守門的師姐閑聊了兩句,就揣著懷里的龍,正大光明地混進了丹宗醫(yī)修的車里。
丹宗來了幾百人,也不是所人都互相認識。
舒甜甜長得乖巧,一笑一個小酒窩,喬裝一番后,更是有種南丁格爾的氣質(zhì),渾身散發(fā)著屬于醫(yī)修的丹香,把揪出來指著柔弱的小身板說不是丹宗人,丹宗都和你急。
舒甜甜憑借著強大的態(tài),乖巧的氣質(zhì),在盤查十分松散的時候,就順利混進了東烏城的醫(yī)館里。
前腳混進去,后腳滿城就始盤查。
于是等到三城大門被封的時候,舒甜甜同志已經(jīng)距離大營兩條街的醫(yī)館里,和丹宗的朋友們談笑風生了。
什么叫茍的最境界?
別說外面那些守大門、巡邏半天也沒看見個鳥人的修士們懷疑人生了,龍骨劍也始懷疑了,它甚至覺得主人多人憎狗嫌的反派生涯,是不是因為長得不像好人?
隨著外面的圓月逐漸升起,距離千之劫不過兩個時辰。
小黑龍的體也陷入了極為虛弱的狀態(tài),尾巴緊緊纏著舒甜甜的手指,藏在的袖子里陷入了沉眠。
虛淵祖做好了準備,他不僅留下了龍骨劍保護小醫(yī)修,連那幾道神念也用上了,只要舒甜甜脈受損,那幾個長就會前來拼死救援。
只可惜這些后手一個沒用上,舒甜甜就這么正大光明地在醫(yī)館里面蹲了一個上午,不僅沒危險,還順便聽了一耳朵敵的打算。
東烏城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正道修士的大營,數(shù)萬修士出動,對于丹『藥』的供給需求也非常大,丹宗武力值過低,就窩在了醫(yī)館里煉丹。這群醫(yī)修身份貴重能接觸到不少消息,偏偏各個都特別閑,所以聊天的時候嘴上也沒門。
于是,舒甜甜得知了劍圣會在兩個時辰后到達的消息。
因為長得可愛,多問幾句別人也不煩,舒甜甜連劍圣是天機宗師叔祖、還是三圣門和爹齊名的三圣之一的事的都給套出來了。
龍骨劍嘆為觀止。
舒甜甜正琢磨著劍圣的事,就聽見了丹宗的醫(yī)修們更新了最新消息——
在外面的搜尋的人,忙活了許久找了也沒有找到人,上頭人終于舍得下血了,在各個關卡都設置了水鏡。只要水鏡一照,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必須現(xiàn)形。
舒甜甜咯噔了一聲,還想要聽聽具體消息,可惜醫(yī)修們轉移了話題。
還有點失望呢,就聽見了“凌若水”三個字。
再次豎起了耳朵。
這是一樁在丹宗流傳很廣的八卦。
這事還是那次拍賣會的后續(xù)呢。據(jù)說那來尋找『藥』神之女的上界修士,其實并不是醫(yī)修,于是在拍下了凌若水的丹后,便想要找丹宗的長掌掌眼。
誰知道丹宗的長仔細一看那回元丹的丹,就驚為天人。他不僅大為贊嘆凌若水的醫(yī)修天賦,而且強烈要求凌若水加入丹宗。
凌若水感動地拒絕了,丹宗長惋惜不已,便提出了掏靈石買下丹的事,還將丹送來了東烏城的醫(yī)館,臨時替換掉了所有回元丹的丹。
那一刻,舒甜甜都要以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掉了。
回元丹,凌若水,這個糟糕的組合,讓舒甜甜想起了自己被暴打的少時光。
不信丹宗會如此草率,難道丹到手之后,他們都不試用一下么?
誰知道此話一出,大家都笑話,畢竟凌若水是『藥』神之女的傳說已經(jīng)流傳了,而且這個丹精妙至極,又沒有加入不合適的靈草,有啥好試的?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么?
舒甜甜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把“實踐出真知”這個真理咽回去了。
也許是天爺都看不順眼舒甜甜同志,在別人的地盤無法無天的行為,終于,醫(yī)館的大門被推了。
醫(yī)修們都詫異地抬頭,龍骨劍也微微一動。
是外面負責巡邏的修士們,終于帶著水鏡查到了這里。然了,氣氛還是很輕松的,畢竟是自己的大營,只是例行檢查一下,誰也沒想過大營會出『奸』細的可能。
龍骨劍非常緊張,都做好了殺出一條血路的準備,可舒甜甜卻伸手按住了有殺氣溢出的龍骨劍,安撫地拍拍它。
憑借著剛剛打下的好人緣,請丹宗的朋友們試吃一下自己煉制的回元丹,這種行為在丹修挺常見的,巡邏的大哥也一人被送了一顆,只覺得這小醫(yī)修還挺上道的,愣是沒人懷疑。
畢竟舒甜甜是被盯著按照丹宗發(fā)的丹煉制的回元丹,大庭廣眾之下,動手的可能『性』也不大。
等到大家都服下后,一時都沒有覺得什么不對。
一直到巡邏的大哥發(fā)現(xiàn)舒甜甜有點眼生,咦了一聲,讓過來照照水鏡。
舒甜甜乖乖地過去了。
龍骨劍還沒來得及彈出來,從舒甜甜的袖子里冒出來了一個頭……
就聽見小醫(yī)修溫柔地問,
“大哥,你覺得我的丹『藥』怎么?是不是靈氣恢復得特別快?”
大哥還來不及點頭,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不是渾身都是勁兒……還有一種,呼吸不上來、空氣越來越稀薄的感覺呢?”
大哥:咦?還真是。
咚的一聲,大哥倒了。
小醫(yī)修拍拍袖子上的灰,揣手手,『摸』龍龍,關門門。
一回頭,一屋子都休克了。
世險惡,假『藥』害人啊朋友們。
龍骨劍:發(fā)抖抖。
舒甜甜撿起了水鏡,陷入了沉思。
沒有辦法短時破解這種法器,可水鏡到底還是鏡子的一種,不管你漫天神佛,是鏡子就會反光。
于是舒甜甜掏出了自己的隱身丹,回爐重造,祛除了發(fā)光和隱身的功能,只剩下了“用靈氣制造遍布身的反光板”這個功能。
半個小時后,扒了階修士法器,重新偽裝過一番的舒甜甜從案發(fā)現(xiàn)場,揚長而去。
*
凌晨如約而至,天邊也逐漸染上了一抹不祥的猩紅『色』。整個虛淵的黑『色』瘴氣,伴隨著天邊逐漸從云層『露』出來的圓月,慢慢變得濃郁,空氣里都仿佛會流淌出來黑『色』的汁水。
千之劫,終于到了。
道墟子即將帶領眾人迎接劍圣降臨,可是此時他們卻連個龍影都沒有見著,想到到時候連個借口都找不著,議事堂眾人就差急得團團轉了。
等到了終于有修士急匆匆進來,眾位修士齊齊正『色』,都帶上了一絲急迫。
可聽見了這位修士上報,不過是附近醫(yī)館的修士無故暈厥的事,議事堂里的眾人都大失所望:和龍沒關系啊。
只有道墟子一個人聽了這個消息,整個都僵住了,聲音有點干澀,
“你說哪里?”
“距離議事堂兩條街外的醫(yī)館……”
道墟子深呼吸了兩口氣,那種熟悉的,讓人肌梗塞的感覺又來了——別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么?是和龍沒關系,是和偷龍賊有關系??!
可是他憋了好幾次,就是說不出那三個字!他只能無力又暴躁地像一只困獸,讓這些人繼續(xù)在城里找,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氣,只好硬著頭皮去東烏城的城墻上迎接劍圣降臨了。
雖然,他們都知道這回沒有好果子吃了,可還能怎么辦呢?
因為被這么一耽擱,等到劍圣大駕光臨的時候,道墟子帶著人就來遲了一步。
然而,就是遲了那么一步,還等不及他們告罪,一陣熾烈的風掀起,直接將前來迎接的修士都給掀出三丈遠,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道墟子站在最前面首其沖,一口血就吐了出來,其他人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好幾個化神修士,連人家的一合之力都沒有,只是一掌就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紅衣如火的劍圣劍眉星目,因為是火靈根,常修習熾烈如火的弒神劍,連一頭長發(fā)都染上了緋紅,他所過之處,甚至都能讓人感受到熾烈的空氣。
可他的聲音卻是截然不同的溫度,他冷冷吐出了兩個字,
“廢。”
他說下界人廢,自然是因為在下界之人的眼皮子底下,那條龍還是消失了。
倒下一片的下界長們敢怒不敢言,上界修士一貫看不起他們,如今是他們的失誤,被罵廢也只能咽下這口氣。
城墻上的劍圣身后跟著一群白羽衣的上界來人,白壓壓地站滿了東烏城的城墻上。
紅衣劍圣站在最前面,臉『色』陰沉地有點可怕,“給你們一個上午的時,如果再找不到人……”
劍圣看向了東烏城,輕描淡寫,“就毀了這座城吧,總歸是在這座城里的?!?br/>
道墟子大驚,“師叔祖,這……”
“東烏城里不都是邪修么?邪修們無惡不作,死有余辜。屆時你們撤出來便好,座會多留下兩個時辰的?!?br/>
饒是知道上界從不把下界之人人看,他的語氣還是叫所有的長們狠狠打了一個寒顫。
可是要反駁劍圣……沒人有這個膽子。
整個城墻上,一時陷入了死寂。
真的……真的要毀了整整一座城么?
*
仿佛是聞到了什么極為熟悉,又極為厭惡的氣味。
寒潭里,黑『色』的長發(fā)披散,鬼氣森森的蒼白青緩緩睜了赤金『色』的眸子。
這一次的沉眠不是因為虛弱,而是因為孽龍身體上那個巨大的創(chuàng)口陡然被填補。
來龍神常需要忍受巨大疼痛,這讓來羸弱沉重的龐大龍軀越發(fā)死氣沉沉、垂垂暮已??墒沁@一次,不過只是愈合了一層龍皮,骨肉還在緩慢地生長,卻像是沖散了滿身的死氣,讓這條龍第一次感受到了久違的輕松。
而大造化丹還有很強的止痛效果,隨著慢慢的滲透,疼痛減輕,生機不斷充盈,這種前所未有的輕松,讓強大的龍神之軀終于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便無法控制地陷入了自我修復的沉眠。
他用了極大的自控力留下了一絲神念始終關注著小醫(yī)修,來,這次的沉眠應該更久一點的,可是他聞到了一股讓人厭惡的氣味。
是“故人”。
他歪歪頭,突然極輕地笑了一聲。
*
東烏城。
上一個千之劫差點嗝屁,上上個千之劫被捅穿,小黑龍的命途多舛,說起來還真的叫人忍不住抹一把辛酸淚。
從前的千之劫太慘了,想到那些血腥又悲慘的過往,所以這一次的千之劫……舒甜甜帶小黑龍出來逛街了,還找人定做了一個超級豪華的龍窩。
在豪華龍窩里,給小黑龍定做了一片微縮小樹林,讓小黑龍想打幾個結就打幾個結,還在龍窩上面系上了小黑龍最喜歡蝴蝶結(?)。
只可惜要等兩天,舒甜甜十分遺憾地帶著小黑龍朝著面攤走去。
這里是東烏城人流量最大、最魚龍混雜的集市,舒甜甜選這個地也是深思熟慮過的,這里人多眼雜,只要水鏡發(fā)現(xiàn)不了小黑龍,就是最佳的隱蔽場所。
眾所周知,許多偷雞『摸』狗的人,不是輸在了手法不夠精妙上,而是態(tài)度躲躲閃閃,畏畏縮縮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在虛張聲勢這面,舒甜甜無疑做得非常好,換了打扮,換了臉,態(tài)度十分自然地在集市上溜達了幾圈,竟一個早上都沒有被人揪出來。這也是無奈之舉,舒甜甜目前只能在這里茍著,靜觀其變。
龍骨劍都忍不住為捏了一把冷汗。
舒甜甜來到了一家面攤前面,要了一碗面。
這家攤主來是賣斷腸面的,顧名思義,吃了就斷腸,非常符合虛淵的特『色』??墒亲詮恼佬奘總儊砹?,攤主就不得不從一個血腥殺手,改實實賣刀削面,一邊把面甩得虎虎生威,一邊大聲罵罵咧咧。
舒甜甜一路走來沒少見這的攤主,要了一碗面,找了個有隔的放下了簾子吃面。
小黑龍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了,用殘缺的斷角蹭了蹭舒甜甜。
舒甜甜『摸』『摸』龍角,看看外面,到底還是嘆息了一聲,不敢把小可憐放出來。小黑龍也安安靜靜地趴在的手上,目不轉睛地看一口一口地吃面。
舒甜甜不知道為什么,腦補出來了一只趴在外邊看著人吃飯,餓得不行不停咽口水卻只能眼巴巴咽口水的小可憐龍,頓時淚目了,都碎了。
乖乖擺設的龍骨劍:狗比主人是餓了,沒看見這條孽龍一直盯著小醫(yī)修的唇看么?
舒甜甜又點了一碗面進來,放在了手邊,可是小黑龍卻沒有要動的意思,懶洋洋地用尾巴圈著一下一下蹭,似乎在發(fā)呆。是了,他突然想起了上次給看了那個大洞裝可憐,以為小醫(yī)修會親龍角,結果后來這事就給小醫(yī)修忘了。
斤斤計較的小黑龍瞇起了金『色』眸子,把尾巴換了好幾個姿勢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到了一口面條遞到了那孽龍的眼皮子底下,小醫(yī)修:“啊——”
孽龍:……
龍骨劍噗嗤一聲,笑得十分猖狂。
讓狗比主人裝可憐,人家現(xiàn)在真的把你小可憐了!
黑龍忍了忍,又忍了忍,拍了拍尾巴,差點沒忍住變成大大的一只把小醫(yī)修圈起來,讓見識一下誰是小可憐。
舒甜甜卻若有所思,恍然大悟,放下了面,跑去附近買了一把香過來。
點燃了三炷香,『插』在了給小黑龍的面碗前面。
舒甜甜的突發(fā)奇想,其實是從記憶里面看到的,想了想,龍神畢竟是神,吸收的自然是供奉,所以后來信仰斷絕,龍神廟倒下了無數(shù),小黑龍會越來越虛弱。
如果換成人來說,應該就是餓了很多,沒吃過一頓飽飯,別說可憐了,簡直是見者落淚的慘啊。
來自閉的小黑龍,轉過頭來,看向了在寒風裊裊升起的三炷香,突然頓住了。
倒塌的廟宇,被砸毀的龍神像,從神變成鬼,然后在世逐漸消失的滋味好受么?
上一次吃供奉的滋味,已經(jīng)是好多前了,久到了讓這條記憶不太好龍,都快要覺得是幻覺了。
他費力地想要在記憶的某個角落里找到,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別說香燭和貢品了,僅僅是最平平淡淡的一炷香,也從未在龍的面前燃起過。
三千里,這是給他的第炷香,第一頓飯。
小黑龍真去“吃”面了,雖然“吃”面看來,只是像是青煙被風吹到了他那邊似的。
小醫(yī)修眼巴巴地問小黑龍好不好吃,黑龍漫不經(jīng)地甩了甩尾巴,這碗面畢竟是斷腸面攤主的手藝,不加鹽,也沒啥味道,可是三千里第一次吃到的供奉,小黑龍仔仔細細地想了想,點了點頭。
舒甜甜立馬決定在龍窩里設個香鼎了,儲袋里面還要囤好多好多的香燭、供品。
然而,下一秒——
面攤突然被慌『亂』的人群撞得倒下,連臨時支起來的隔都啪地一下被掀飛。
被掀飛的,還有三炷香、一碗面。
剛剛還在吃供奉的可憐神:……
怎么說呢——
三千了,別說一口面了,就連一炷最便宜的香,聞都沒聞過的倒霉神。
三千了,只能看著別的廟香火鼎盛,嫉妒得每天盯著人家的廟冷笑的倒霉神。
三千了,好不容易吃上一口熱乎的,還是最喜歡的小醫(yī)修親手送上來的一碗面。
可,面吃了兩口,“啪”的一下,就被打翻了。
那么大一碗香噴噴、熱乎乎的面,沒了。
尖叫的人群還在躁『亂』又驚恐地往前跑,可是瑟瑟發(fā)抖的龍骨劍,突然有種,這位倒霉神可能要被氣得發(fā)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