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陽攙扶著魏顯師伯,剛剛在石凳坐定。員外忽然一陣人喊馬嘶的嘈雜,王云琦率領官兵趕到。原來魏顯和陳正陽走后,楊漣大人總感覺不放心,此次河南之行,雖然經歷了很多波折,卻也算有收獲,如今人證物證到手,但是心里總覺得還是不踏實。又過了半個時辰,這種感覺更甚。這時千萬別再出現什么意外。于是他差人喚來王云琦,讓他速速聯系開封府方道通大人,帶領一百官兵,接應魏顯二人,可惜還是晚了一步。</br> 王云琦急匆匆進入孫府院中,眼看著一片狼藉,就感覺大事不妙,又見自己的師侄陳正陽攙扶著魏顯,便連忙上前問候,“魏兄,發生了什么事?怎么?你受傷了?”</br> 陳正陽說道,“師叔,本來我和師伯,孫先生取了東西,正準備返回之時,誰知道鄧彪率領錦衣衛,還有毒蝎子,大師兄等人過來,我和師伯保著孫先生奮力廝殺,誰知道鄧彪那廝偷襲打傷師伯,還搶走了孫先生。”</br> 王云琦查看魏顯的傷勢,外傷雖然明顯,但是恐怕內傷不輕,須馬上回去找人調治。便急切地說道,“正陽,趕緊攙著師伯回去調治。”</br> 魏顯道,“且慢,云琦老弟,你趕緊派幾個得力之人,追蹤鄧彪等人的去向,一定要查到他們在哪落腳,要是孫先生落在他們手里有個三長兩短,案子可就更不好查辦了。”</br> 王云琦道,“你們先走,我立即安排人去追尋他們的蹤跡,然后咱們趕緊回去和楊大人稟明,也好商量個應對之策。”</br> 閑言少敘,眾人回到館驛,稟明了楊大人,楊漣也是懊悔不已,后悔自己還是考慮不周,大意了,才會有此變故,此案已不是郭增光所能控制了,而是錦衣衛北鎮撫司暗里直接參與,阻撓辦案了,他們絕不會明著大張旗鼓的插手,因為那就成了抗旨,對抗朝廷了,既然是暗里插手,就未必會把人帶到郭增光那里,無奈只能等待查詢鄧彪下落的消息,再做計較了。楊漣命人抓緊找名醫調治魏顯的傷勢,并囑咐王云琦,陳正陽加派人手,秘密追尋鄧彪等人的消息。</br> 直到傍晚掌燈時分,才有人稟報楊漣大人,說是已經在開封西南百里外的鄢陵境內,發現了鄧彪等人的去向,陳少俠正帶著兩名侍衛趕往那里繼續追查。楊漣點了點頭,告訴來人,吩咐下去,加派人手前往,務必找到陳正陽,囑咐他只是找到他們的落腳點就好,千萬不可輕舉妄動,誤了大事。另外派人想辦法通知王云琦火速前往此處,有任何消息,速來稟報。來人領命而去。</br> 楊漣沉吟良久,便帶上侍衛,直奔開封府衙,找方道通大人商議。</br> 兩人相見,寒暄一番坐定。楊大人便把孫士秀遭人錦衣衛綁架劫持之事敘述了一番,并問方大人,那錦衣衛為何挾持人質,單單去了鄢陵呢?這其中是何用意?</br> 方道通思忖片刻說道,”要說這鄢陵,沒有特別之處,但卻屬于許昌所轄之地了。方圓不足百里,縣令牛通余,為人為官,聲譽欠佳,倒是有一個商賈大戶,盤踞臥牛寨,這鄢陵商鋪,大多都是他家的,聽說此人,朝中大內有人,所以平時驕橫跋扈,縣令知州等,都要敬讓三分,也許錦衣衛會去找他?</br> 楊漣道,“哦?此人何等來歷?”</br> 方道通道,“具體什么來路,下官也知之甚少,也只是傳言而已,并無交集。不過,孫士秀在他們手里,暫時應該不會有性命之虞,受其影響的,是您楊大人這查案之事,就無法進行下去了。”</br> 楊漣道,“是啊,這正是楊某擔心之處,有何萬全之策呢?”</br> 方道通道,“當然是把人救出來是上上之策啊?”</br> 楊漣道,“鄢陵既屬許昌之地,那你我在兵力調度之上就頗為難做了,本來就能用之人不多,又傷了魏顯,唉。”</br> 楊漣暗自傷神暫且不提,話說陳正陽帶著兩名侍衛繼續追蹤鄧彪的蹤跡,兩人一路打聽尋訪,這一日就來到了許昌境內的鄢陵縣城。一行三人來到縣城內,已是申時已過,一路辛苦奔波,不覺人困馬乏,饑腸轆轆,便找了一家酒館打個尖兒,馬要喂,人也要填飽肚子才能繼續追查。</br> 一行三人進了酒家的院子,立刻有小二把馬牽過去,三人進入酒館,找了張靠窗的桌子坐定,便有小二過來招呼,酒館內只有兩三桌的客人,此時飯時已過多時,所以那兩三桌吃的已經是杯盤狼藉,看來還都喝了不少酒。他們三人隨便點了幾個好菜,三壺酒,很餓了,胡亂吃點得了,點完之后,三人喝著茶水等著上菜。</br> 酒菜擺上,幾人便風卷殘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正吃得興起之時,忽聽門外一陣吵嚷之聲,隨后一個衣衫襤褸的帶發修行的老和尚跑了進來,此人破衣爛衫,頭戴一個又臟又破的僧帽,頭發沾著草屑,鞋子露著腳趾頭,滿臉嬉笑,胡子又臟又亂,活脫脫一個濟公再世。后面小二追過來拉扯他出去,那人卻在陳正陽他們這一桌一屁股坐下,搶過一支雞腿就肯,還端起陳正陽的酒杯啁了一口,兩個侍衛大怒,就要起身,陳正陽一擺手,兩人只得坐下不語。這時那小二又過來拉扯那老和尚,并對陳正陽滿臉賠笑,表示歉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