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牙舞爪的云龍向著那道神念所化的法相直撲而去,這御清真人隨手一卷拂塵揮出的一擊,聲勢竟比當(dāng)初紀(jì)玄同和神念交手之時還要盛大不少!
法相巨大的手掌向著那云龍擒去,可不同于當(dāng)初四象印元陣顯化而出的那道青龍?zhí)撓瘢@條云龍一個騰轉(zhuǎn)直接避開法相的手掌,嘶吼著便向其依舊云遮霧繞的面容而去!
“滾開!”
神念的怒吼聲再次響起,在這天穹之下不停回蕩,雙手也驟然加快向中間合攏,扣住那條云龍。可哪怕云龍身軀已被法相擒住,但那張血盆大口也以近了法相面龐之前。
“藏頭露尾!”
御清真人再次冷哼一聲,拂塵再甩,那條云龍兇性大發(fā),硬生生斷為兩截也要換得撕開那層環(huán)繞面容的云霧!
從法相在天元宗首次現(xiàn)身之時便環(huán)繞面容的云霧,隨著只剩半截龍身的云龍不停撕咬終于散開!
可是當(dāng)那云霧在云龍的撕咬和吞食下盡皆散去,一張沒有任何五官的面容出現(xiàn)在楚云辭和御清真人面前……
“嗯?”御清真人帶著些許疑惑,“莫非不是九重天的哪位帝君或天君?可是除了他們還能有誰能散發(fā)出如此強(qiáng)的召引能力……”
“欺人太甚!”
隨著遮蔽面容的云霧盡皆散去,神念怒喝一聲,揮拳向著與其相比極其渺小的御清真人砸來。
頭頂星辰腳踏云的法相,在這一拳之下甚至又壯大幾分,一腔的怒火盡數(shù)匯聚在這一拳之上!
“你全盛時期我或許不是你對手,但憑你現(xiàn)在!哼!”御清口中言語盡顯不屑,隨手將拂塵揮向那一拳。
麈尾迎風(fēng)見長,剎那間萬千銀絲如鋪天蓋地般纏繞上那一拳,隨著御清真人手臂一扯,法相砸下的那一拳被引向一側(cè)掀起一整片云海,如滔天大浪翻涌而去。
“現(xiàn)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御清依舊云淡風(fēng)輕的重復(fù)道,揮手將那萬千銀絲又揚(yáng)向法相身軀,便要將其完全束縛起來。
“前輩!”
楚云辭見那麈尾所化銀絲已然纏繞上法相身軀,似是要將其拘禁起來,而神念所化的法相不管怎么掙扎都難以將其扯斷,急忙向御清真人出聲呼喊。
“待我將這漏網(wǎng)之魚拘了再說。”御清真人語氣不變,手上動作也未停。
神念所化的法相在這銀絲纏繞下的囚籠之中不停的縮小,哪怕其拼盡全力也難以掙脫。
“前輩!這神念在我體內(nèi)從未有過異常,而且更是同我本為一體,前輩為何要將他拘禁!”楚云辭急聲向御清真人問道。
“本為一體?失了這神念,你再慢慢修全虛識即可,可若是留他在你體內(nèi),萬一有一天你被其徹底吞噬,那便萬事皆休了!”御清真人猶控制著拂塵拉扯法相,口中向楚云辭說道。
“可是前輩!不管怎么說這神念終究是我前世之魂,就算前輩要拘禁他,總也得給我個理由吧!”
哪怕明知眼前這老道人乃是仍存于世,較之詹道因那種半步仙人完全不同的真正仙人!楚云辭依舊理直氣壯的向其喝問,不管怎么說,自從神念出現(xiàn)之后不但沒有威脅過自己,反而在關(guān)鍵時候或是平時也都多多少少幫襯自己,楚云辭當(dāng)然不能就這么看著他無緣無故的便被這位突然出現(xiàn)的老道人拘走!
“理由?雖然這話有些難聽,但是現(xiàn)在的你還真不配知道。”御清真人的言語不帶任何情緒,只是單純的述說出這件實情,語氣中更是完全沒有任何看不起或是貶低的意思。
“前輩欲拘禁我前世之魂,還說我不配知道理由!好!前輩既然如此說,我楚云辭實力低微自然無可辯駁!但是前輩看上去也不像是蠻不講理之人,我這前世之魂自蘇醒到現(xiàn)在根本沒有過什么過逾之舉,前輩難道就這么不分青紅皂白么!”
看著法相已經(jīng)被麈尾所化銀絲束縛的只剩三丈多高,雖然沒有五官的面龐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同他心念相同的楚云辭也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忍不住又向御清真人急聲道。
御清真人似是根本沒有聽到楚云辭的喊聲,手中拂塵猛然一扯,束縛法相的力道也隨之加重!
“前輩!你若真如此不分青紅皂白,晚輩就不客氣了!”楚云辭手中一抹間風(fēng)倚刀被他攥住,沖著御清真人便厲聲道。
楚云辭能看得出來,雖然御清真人將法相制服的極快,但對于其的束縛和拘禁也并非十分輕松,當(dāng)初神念剛剛蘇醒之時戰(zhàn)力便可比飛升境,在后來的天元宗混戰(zhàn)之時雖然沒有完全恢復(fù)到能同半步仙人的詹道因一決高下,但是楚云辭借住他的力量也是硬抗了一炷香的時間。
更不用說現(xiàn)在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恢復(fù),其基本已經(jīng)穩(wěn)固在了半步仙人,同詹道因不相上下的境界!而這御清真人哪怕是貨真價實的仙人境界,可要想輕輕松松的將其拘禁起來想必也不容易!
當(dāng)楚云辭手中握著風(fēng)倚刀便要揮向御清真人之時,只聽他淡然開口道:“小心我撤了你腳下的天浮云,屆時你就直接掉到地下摔成一攤?cè)饽嗳グ伞!?br/>
雖然御清真人嘴上這么說,但是卻沒有真的撤去那托起楚云辭身子的云層,而手中拘禁神念的動作也突然停下,看著楚云辭手中的風(fēng)倚刀似是陷入了思索。
被麈尾所化銀絲纏繞的神念猶在掙扎,楚云辭見御清真人盯著風(fēng)倚刀停下了動作,腦中急轉(zhuǎn),思索著怎么勸說這位來自玄都的仙人放棄拘禁神念。
還不等楚云辭再度開口,御清真人手中拂塵瞬間恢復(fù)原樣,被他搭回臂彎,向著楚云辭說道:“看來是我搞錯了,不過我勸你一句,沒事最好別用他的力量,否則我怕你來不及應(yīng)對以后的局面。”
御清真人動手突然,罷手也突然,同楚云辭說的話更是讓他云里霧里,但好在見御清真人現(xiàn)下也不再打算拘禁神念,楚云辭便連忙向神念傳聲讓其回歸中庭。
“我之所以拘禁他,是因為他的現(xiàn)身會召引三天,至于更深的原因,現(xiàn)在的你實力太弱,還是等以后再說吧。”御清真人還是向楚云辭解釋了兩句。
隨著神念所化法相盡數(shù)回歸中庭,一道清光流轉(zhuǎn)倏忽消失,原來先前御清真人早已在此布下陣法,防止神念的氣息外漏。
“前輩所說三天仙境是飛升境之上?”
楚云辭不去糾結(jié)什么更深的原因,既然人家已經(jīng)給了說法,那便干脆開口問起別的事來。
“是,飛升境之上便是三天仙。”御清真人向楚云辭點頭道。
見楚云辭又要開口再問,便又接著出聲道:“三天乃是九重天、極樂天和天外天,至于其他的,還是那句話,等以后你的實力到了再說吧。”
楚云辭見這位仙人前輩不愿再多說,只好點了點頭問起關(guān)于小師叔的事來。
“玄都有玄都的規(guī)矩,他有他的事要做。”御清真人向楚云辭回道。
“那他可知師父師兄他們……”
楚云辭話語剛一脫口,御清真人便又道:“知道,他有他的事要做,而且……他也找不到人。”
“別再跟我廢話了,我將清心訣傳你。”
御清真人確定了神念不是他該拘禁的范圍之后,便不再打算耽誤任何時間,似乎急著將清心訣傳給楚云辭之后去辦其他事,而楚云辭也見御清真人似乎真趕時間,便又老老實實盤膝坐下,將手中風(fēng)倚刀收起,等待御清真人傳授。
沒有浪費太長時間,整部清心訣不過三百多字,御清真人更是懶得給楚云辭寫下來,只是向他口述了兩遍,便開口問他記住了沒。
楚云辭集中精神在腦中過了一遍之后,才向御清真人點頭。
“前輩為何身為仙人,卻不曾在天下聽過您的名號?”
確定自己一字不差的記住了清心訣,楚云辭見御清真人要帶自己返回,便又向其問起了一些心中好奇之事。
“你自己都說了是在‘天下’沒聽過。”御清真人隨口回道,再次伸手提著楚云辭的肩膀便穿過層層云海向下落去。
“呃……所以仙人還是存在世間的,但是不會出現(xiàn)在天下人的視野之中是嗎?”楚云辭猜測道,“而且前輩應(yīng)該就是身為仙人,同時又要拘禁仙人?”
“有點腦子,但是你猜得不對。”御清真人似是覺得楚云辭有些意思,看了他一眼回道。
“那前輩就是只拘禁那些會召引‘三天’的人?”楚云辭再道。
御清真人點了點頭,算是回應(yīng)了楚云辭的問題。
“前輩既然能引出我體內(nèi)的神念,那可能探查出我中庭深處的另一道意識?”楚云辭向著御清真人問起心中另一個疑惑來。
正帶著楚云辭剛剛穿過云層的御清真人聞言急停于空中,臉上露出些許驚訝和疑惑的表情看向楚云辭。
見一直云淡風(fēng)輕的老道人此時竟露出如此神情,楚云辭心中嘆了口氣,看來就連這位三天仙境界的老前輩都不能察覺出自己體內(nèi)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