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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風平浪靜的長安城,潛藏的危險悄悄蔓延,莫名的恐慌正在醞釀。不知情的人依舊安居樂業,自在逍遙,歌舞升平;知情的人猶豫不決,無計可施,心急如焚。
興慶宮,御書房內。英武的玄宗皇帝李隆基臉色陰沉,緊鎖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過。他面前的桌案上正擺放著兩個攤開來的奏折,一個,是京兆尹嚴安之每日呈上的京城百姓患病記錄,那個數字每天都在增加!另一個,是他親自指派前去調查的官員給他的結果,兩個數字,幾乎沒有出入。安仁坊、惠寧坊、永德坊、文昌坊……看著折子上朱筆圈出的一個又一個坊巷名稱,他的心情分外凝重。毋庸置疑,怪病正在城中蔓延,不斷有人生病,也不斷有人死去!而自前天開始,他已經不再涉足嬪妃居住的掖庭宮,那位染病的妃子尚未痊愈,宮女內侍中也開始有人發病了!事到如今,再也無需確認什么,也不能再拖了……
太醫院的全部御醫此刻正躬身在一旁候著,緊張而沉默。在這樣的時刻,沒有人敢抬頭,也沒有人敢說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自朝中第一人患病迄今已十日有余,諸位愛卿可有良方獻上?”過了許久,李隆基沉聲問道。
這……御醫們無奈地面面相覷,沒人可以給他一個想要的答案。
“嗯?!”他不滿,再問。
“回……回皇上的話,臣等所開之藥方仍……仍未奏效,尚待……尚待察看。”太醫院的負責長官孫大人硬著頭皮回答道。
李隆基隨手抓起桌上的奏折扔了過去,怒斥:“身為太醫,救治如此不利,朕留你們何用!”
眾人聞言臉色大變,紛紛跪倒,膽戰心驚地高呼:“皇上息怒!”“皇上恕罪!”“皇上饒命!”
皇帝凌厲的眼光掃過跪了一地的臣子,不由得嘆息一聲。這病,難道就真的無藥可醫,無法可想了么?城中百姓眾多,往來頻繁,根本無法阻止疾病的蔓延,呵……要怎么辦才好?雖然他已經傳旨下去,令各地方長官廣搜集民間秘方,火速上報,但遠水解不了近渴,誰知道這一等要等到何年何月!眼下的情形,又容耽擱幾日呢?
“啟稟皇上!”劉大人思慮再三,終于開口說道。“嚴安之嚴大人似乎對防止疾病流傳頗有些想法,不知能否召他前來相議……”
嚴安之……他有法子?李隆基淡淡地瞥一眼地上的奏折,這些天來他每日準時呈送病患詳情,卻不發表任何看法,也無提議,其用意他怎么會不了解?這個嚴安之!既不愿對自己治下百姓的生死袖手旁觀,又因與此事有牽連而不肯多言,只管把事實呈到他面前,由得他來決斷,真可謂是用心良苦啊!想來,自從他接任京兆尹,治理長安諸項事務向來得力,在這件事發生之前,他還上奏提出了整治城中交通的一些想法,很是值得贊賞的。他看重他,亦愛惜他的才華,所以即便是在受到牽連的情況下,深為皇帝的他仍是壓下了其他一些官員對他的彈劾。也許是天意吧,這事到頭來他還是得和他商量,倒是那些整日在他面前說三道四的人,沒一個能指望得上的。他們只當他什么都不知道,呵,若真如此,這大唐皇帝的寶座也該讓賢了!誰清誰白,誰忠誰奸,他可是看得很清楚呢!待時機成熟,誰賞誰罰,誰生誰死,他自有安排……
“高力士,速速宣嚴安之進宮,不得有誤!”他坐下來,揉揉發疼的太陽穴,隨后又對眾御醫揮揮手道:“孫太醫,劉太醫留下,其余的都下去吧!”
不知道嚴安之他想到的是怎樣的法子?沒有藥方,終究還是無法徹底解決問題啊!瘟疫盛行,莫非是天降災禍?也許,等一下他還要再召司天臺的人來問問才好,看看近來的星象可有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