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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捱過了第五天,云端的感冒早已沒有大礙,剛一獲準下床,她就急著想去寶明齋。也不知道這幾天一切還順利不?楓庭那家伙一提起生意的事總是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不許她多想多問,只要她安心養病就好。但她還是忍不住要擔心這,擔心那,倒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只是寶明齋花費了他們太多心血,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叫人時時刻刻牽掛于心。
“你確定不要帶我一起去店里?”云端沒想到下床活動并不等于可以出門。
“嗯,你才剛剛好,中午到園子里逛一逛,曬曬太陽就可以了。”楓庭說得理所當然,好像這是彼此早已達成的共識似的。
她呼了口氣,眼珠溜了溜,走到他的面前,頗為失望地說:“那好吧。”
“乖了。”他伸手揉揉她尚未挽起的長發,有些意外這一次她沒有力爭。
“看來……我等一會兒就只好和子霖一起去了。”她笑得純凈無邪,言外之意是他有兩個選擇,帶她去,或者讓她自己去。
“你……”楓庭聞言啞然失笑,小丫頭擺明了是在威脅他么!
她點點頭,表明自己今天必去的決心。
他注視著她,好一會兒,才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你這丫頭,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他的眼光溫柔依舊,帶著幾分縱容與寵溺。呵,就是這樣,被她吃得死死的。可是,這又有什么辦法?誰讓他在乎她呢?
“好了,你準備一下,帶你去就是了。”除了妥協,別無他法。這一生,只怕他都要栽在這小妞兒手里了。沒有不甘,亦不覺得丟臉,即使被她牽著鼻子走,心里竟也是甜滋滋的。感情這東西,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在去寶明齋的路上,江楓庭把推出新口味漢寶的事情簡要地向云端說了一下,并且告訴她,張大廚已經做出了蝦肉和魚肉兩種新漢包,而且還額外嘗試了用番茄的醬汁代替奶酪。她聽了之后,不禁沖他豎起了大拇指,贊嘆道:“你們還真是厲害!”想一想,又忍不住瞪著他,抱怨:“這么大的事你居然一點都沒和我說…….”
楓庭淡淡一笑,只輕聲說了一句:“我不想你擔心。”
她看著他,輕輕咬著唇不說話,心里又是一陣感動。她是明白他的。在他的身邊,怎能感覺不到他對她的呵護和疼惜?刻意的隱瞞不過是想讓她安心養病,他是心疼她,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那我們現在還在做雞肉、牛肉和豬肉漢包么?”她問。
“嗯,還在做,不過數量少了很多。新口味昨天才上市,反響還不賴。所以目前新品種的數量占多數。”
“所有種類都還賣5個銅板?”
“是,我并不認為惡意壓低價格是明智之舉。”他表明自己的觀點。
云端點點頭,思索了一會兒,才說:“其實,在市場上每一種商品貨物都有自己的生命周期。就好像人的一生會分為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幾個階段一樣。新產品推出來,物以稀為貴,價格總會高些。這個時候,因為我們是獨一份,僧多粥少,所以不愁賣不出去。但是過了一段時間,當其他人開始模仿,大家都在做同一種東西來賣時,就變成了粥多僧少,賣起來就會很難。此時,降低價格也是一種吸引客人購買的手段,就是我們常說的薄利多銷嘛!現在,雞肉、牛肉和豬肉漢包就屬于這種情況。所以,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考慮下稍稍調低價格呢?”
她停頓了下,又加了一句:“當然,要在保證成本的前提下,而不是為了打擊對手惡意壓價。”
“商品的……生命周期?”江楓庭兀自重復著。這又是他前所未聞的,商品有生命么?就像人處在不同的年齡段?呵……她說的,他聽得很明白,的確是有些道理的。但……這些晦澀難懂的關于經商的知識,她一個閨閣女子是從何得知的呢?難道真的是她天賦異秉,自己參透領悟的么?
“藍兒,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他不知道該從何問起,這疑惑由來已久,只是他總想著自己會找到蛛絲馬跡,為她的這些驚人的言談做出合理的注解,但卻始終毫無頭緒。
云端一愣,“啊?我……瞞你什么?”
“呵……沒什么,只是你又教給我一些東西,很新鮮的想法。讓我對你腦子里藏著的東西越發好奇。”他笑了笑,又說:“幸好我們不是對手。否則,若是讓我和你較量,我還當真沒有幾分勝算。你這個聰明的小丫頭!”說著,習慣性地捏捏她的鼻子。
云端但笑不語,心里明白,從開始到現在,她說了太多現代的商業經營理論,聰明如他,早就起疑了。可是,要她怎么跟他說呢?她不是唐朝人,她是晚了他1000多年出生的現代女子。她就這樣告訴他,他能接受么?會相信么?她不是大家閨秀季藍裳,若是他知道了,還會……喜歡她么?這些,她統統不知道。誰能,給她一個答案呢?……
今天天氣不錯。無事可做的王寶明正帶著兩個侍妾在醉風樓的雅間里飲酒尋歡。李掌柜捧著一本帳簿,戰戰兢兢地前來匯報。
“公……公子,這是本月的賬目。”
王寶明吃了一顆侍妾遞到他唇邊的葡萄,懶洋洋地斜睨他一眼,“先擱在那兒吧。你只消說,這個月我們是賺了,還是賠了?”
李掌柜聞言冷汗直冒,背上濡濕一片。“我們……我們倒是沒有賠,不過……不過……”
“呸!”王寶明不耐煩地將葡萄籽吐到他身上,“有屁能不能快點放?”
“是是是!咱們本月比上個月少……少賺了3成。”
“什么?!”王寶明揮手將侍妾推倒在地,這個消息讓他頗為惱怒。“你是怎么做生意的?!”
“近來咱們的客人有所減少,所以……”
“客人減少?”他瞇起眼睛,想了想,又問:“莫非他們都被對門的寶明齋搶去了?”他看那里倒是整日門庭若市的樣子。
李掌柜抹了抹汗,回答道:“這……據我們派去監視寶明齋的人說,有些過去時常光顧咱們的客人,他們的隨從、家仆近來時常出入寶明齋,前兩天我還親眼看到太府寺陳大人府上的管家從寶明齋的后門出來,手里提著一個大大的食盒,不知是做什么……”
其實他心里清楚得很,據說寶明齋的新廚子手藝了得,每天去那里吃飯的客人絡繹不絕,若是趕上開飯的時辰,甚至還要排隊才有座位,現在整個長安城都對此津津樂道的。那些有錢人估計是聽說了那兒的菜品美味無比,價格卻又低廉,卻又礙于面子怕掉了身價不愿意去店里用餐,所以便派了家里的下人去買了拿回家里吃,也可能是下人們吃過了以后回去向主人推薦的…….反正不管怎么說,醉風樓的生意不如從前,多少都和寶明齋有點關系吧。
“他娘的!”王寶明咒罵道,霍地站起身,“走!跟我到寶明齋去!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他們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耍了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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