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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大人生日這天,楓庭和云端帶著子霖、雨來和小苒一行五人一同去嚴府赴宴。
直到坐上了馬車,小苒仍然覺得像是在做夢。她真的沒有想到,給嚴大人祝壽這樣的場合藍裳小姐會帶她一起去,更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可以與楓庭少爺共乘一輛馬車。此時此刻,他就坐在她的對面,他們的距離是這樣近,她甚至可以在空氣中感知他的氣息。她的心跳得好快,手心里微微沁出了汗,不自覺地,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生怕稍一用力這夢境一般的場景就會消失不見。出門之前,她花了很久很久的時間梳洗打扮,為了稍后的表演,也為了……吸引他的視線。是的,她是如此渴望他的注視,只要一眼就好,他漆黑星眸中的溫柔繾綣,能夠停留在她身上。真的,只要一眼就好……
她抬起眼簾,靜靜看他,如水波般輕柔的眼光里,滿滿的都是藏不住的癡迷愛戀。她耐心地等待著,準備著,祈求著,倘若他看向她,她一定會給他一個最美的,最燦爛的微笑。如果她真的想別人說的那樣,美麗如花,那么這一生,她只愿為他而盛放。
可是,她終究還是空懷奢想的。自始自終,楓庭少爺的心神都纏繞在藍裳小姐身上。無關眼光與言語,他們之間的那份親昵與默契很自然地將旁人隔絕在外,那是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無形空間,外面的人,誰也……進不去……她的心因著這個認知而深深刺痛。別做夢了霍小苒,別做夢了。不可能的,你不配,不配…….
“小苒,等會到了嚴府也許會看到好多大官呢,你會不會緊張啊?”子霖見小苒一直不出聲,便開口找個話題。
小苒沉浸在自己隱匿的悲傷中黯然失神,根本沒有聽到子霖的問話。云端見她不停撫弄著腕上的纖細金鏈,便笑著問:“這個你還喜歡吧?”
“嗯?”小苒猛然回神,“哦,喜歡,我很喜歡。謝謝藍裳小姐。”她腕間的這根純金手鏈,是上個月她過十六歲生日時藍裳小姐送她的禮物。在寶明齋,無論是誰,生日的那一天總會收到藍裳小姐送出的小禮物,而她送給她的手鏈更是她這輩子唯一收到過的生日賀禮,也是最貴重的一個。對藍裳小姐,她的心里是充滿了感激的,她有意的栽培,她的關心,她的照顧……一切的一切,都是恩情。只不過,偶爾的瞬間,她會覺得自己就像一個乞丐一樣,在接受她的施舍。一想到這里,她的心就仿佛失去了平衡。她知道這樣的念頭是可恥的,是罪惡的,但仍是忍不住。她怨,她恨,她妒。她怨命運如此不公,恨自己出身卑賤,妒她身上渾身天成的光芒和風采。不得不承認,她比不過藍裳小姐,即使她更美,更年輕,也永遠只能抬起頭來仰視她。呵……答案顯而易見,如果她是楓庭少爺,會喜歡的也一定是藍裳小姐吧!
“我說小姐,別人的生日你倒是熱心的緊,送這個鐲子,送那個簪子的,告訴你哦,這個月月底就是某位少爺的生辰啦,你還是趕快想想送什么給人家吧!”子霖一邊說著,一邊調皮地沖云端和楓庭眨眨眼睛。
“哦?你的生日在月底么?”云端連忙向楓庭求證。他點點頭,隨即反問:“那我是否可以從現在開始期待我的生日禮物了?”
“唔,喜歡什么,直說好了!”她隨口開玩笑,做出一副很豪爽大方的樣子。
“真沒誠意!”他故意裝作很失望。
“有沒有誠意到時候你自會知道,現在下結論未免為時過早吧!不想要就算了,我還省了呢!”她不服氣地回他一句,楓庭無奈笑著,呵呵,這個伶牙俐齒的小妞兒,總是說不過她就是了。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啊?”云端忽然想起,問子霖。
子霖沖馬車外努努嘴,“雨來那個大嘴巴說的唄!”
“哦----”云端的臉上一片了然,看似漫步經心地說了一句:“這一向,你和雨來倒是走得很近么!”她笑得曖昧,“不如讓我和二少爺給你做個媒吧?”
子霖的臉刷地紅了,“小姐!你在說什么啊!你……你又欺負我!等我回家告訴夫人去!”
“哈哈哈,子霖姑娘要告狀,我好怕啊!”云端笑得開懷,終于逮到機會逗逗她了,誰讓她之前總是取笑她來著,嘿嘿,也讓她瞧瞧這小丫頭臉紅的樣子。
小苒并沒留意他們的笑鬧,她心心念念想著的只有剛剛得知的那件事:月底是他的生辰!這樣特別重要的日子,她也好想送一樣東西給他!可是送什么好呢?什么東西才能將她的心意完完整整地表達?楓庭少爺,我……究竟能為你做些什么呢?……
行進中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楓庭和云端掀起窗簾向外看去,只見前面不遠處的街口圍了好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不一會兒,雨來去看過了回來報告說:“二少爺,藍裳小姐,前面有輛馬車在街口撞到了人,有人受傷了!”
“是這樣!走,咱們去看看!”楓庭說著便起身下車。
“我也去!”云端跟著往外走,吩咐著:“子霖你陪小苒在車里吧!我們馬上回來!”
被車撞到的是一對母子,據說是那孩子蹦蹦跳跳地想到街對面去,沒看到橫穿過來的馬車,而那母親在千鈞一發之際沖上去把孩子推了出去,自己卻被馬車撞倒了。所以,孩子只受了些皮外傷,而母親的情況則要嚴重的多。當云端她們趕過去的時候,受傷的母親正躺在路中央,孩子連傷帶嚇正嚎哭不止,肇事的車夫早就趕車跑得沒影了。
楓庭上前去查看了一下傷者的情況,對云端說道:“馬踩她身上,看樣子,像是傷到了骨頭,也許還有其他內傷,得馬上醫治才行。”
“嗯!”她點點頭,看到兩旁圍觀的人多半是看熱鬧,一時無人伸出援手。“只好我們送她去了。”她說著便蹲下身去哄那小孩,用帕子小心擦拭著他臉上的血跡塵土。
“雨來,你和我把她抬到咱們車上去!”楓庭毫不遲疑地吩咐道。雖然時候已經不早,這樣一來嚴府的壽筵只怕要耽擱了,但是救人要緊,嚴公子那便只能稍后再解釋賠罪了。“走!馬上去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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