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語]光源氏重生 !
大約是聽見了召喚,惟光立即在車窗外喚了一聲公子。中規中矩的刻板聲調,傳到車廂內,更是如火上添油一般,讓蒼氣不打一處來。
--連推拿都嫌棄我!
除了光君那個視同珍寶般、秘密隱藏在二條院內的情`人,他身邊這個木頭一般、不懂得看人眼色行事的冷面侍從,總是跳出來阻攔,蒼也同樣看他不順眼,猶如眼中釘。
哼。
騰出一只手固定好光君的肩膀,蒼咬牙切齒,從光君脅下,一直沿著側邊,重重捏揉到腰間。目視著光君在自己的掌控之下,猶如一尾活魚一般奮力的扭`動,蒼心中生出一種病態的愉悅。
蒼的手不受控制一般,慢慢沿著光君流暢勻稱的線條而下,重重的手勁也不知不覺收斂了幾分,最終停留之處,輕緩徘徊,猶如充滿愛意的撫`觸。
毫無章法可循的探索,被受到擾動的捕鼠夾用力夾住,陷入其中,無力自拔。
“蒼……放開我……”
光君埋下頭,含含混混道,好似很羞恥的模樣。
蒼慢吞吞道:“……應該是你放開我才對?!辈还苁鞘郑€是心。
光君崩潰道:“蒼,拜托你別胡鬧了--!”
“我才沒有在胡鬧哦。明明一本正經地在幫助你……或者你打算命令我么?”
光君遲疑了片刻,沒有言語,身體微微顫動。
蒼惡劣地笑起來:“可是你方才已經拒絕我做侍衛了,所以很遺憾,失去了命令我的資格。”
光君默默拿前額撞著蒼的腿,好像很惱火,白白被緊實堅`硬的肌肉磕痛了頭,繼而隨著蒼報復性地手下一個用力,他又長抽了一口氣。
蒼終究心軟,隨著嘆了口氣后,他放輕了力道,小心翼翼地輕輕揉按著:“很痛么?抱歉,那我輕一點吧?!?br/>
“……誰讓你昨夜太忘形,太用功,太努力!這樣不懂得滿足的女人,真是一點也不賢惠體貼,是不適合娶作一家之主母的!”
見光君俯伏在自己膝頭,微微轉過來一點側臉親昵地貼著,雙眸微合,像一只饜足的貓咪在曬著暖融融的太陽,蒼還是忍不住心中一層一層翻起來的酸意,用了老成口吻,故作經驗豐富地挑唆道。
光君只是心虛,不敢睜開眼,悄悄紅了耳根。
直到以懲罰開端的動作漸漸變了味:輕柔,和緩,挑動心弦。
光君xiong腹處劇烈起伏著,前夜癲`狂無狀的情態和余`韻,仿佛在殘留在身體里,使之向著官`能的方向改`造著,生成著。
他俯伏在蒼的腿上,好似難以忍受一般,羞愧地努力將頭深深地埋入盤曲的雙臂間,卻被蒼強行撈出來,側臉倚靠著,被迫向上望去。
蒼低頭深深地注視著他。
他們相互凝望。
融融脈脈的情意緩緩流淌,仿佛一對情深不移的愛侶。
暮春初夏的天氣尚不算太過燥熱,車廂內的兩人卻一時齊齊覺得口干舌燥。
嘩啦一聲,車廂前方的垂簾被一把掀了起來,明亮的天光直直的透進來片刻,又被高大堅實的身影遮擋。
惟光堵在門口,比毫無表情的冷面更加寒冰的視線,緩緩地切割過蒼按于光君身前的手上,好似活生生削去一片肉。
“放肆!”
蒼惱羞成怒,將光君往自己懷里摟得緊了些,下意識做出了防衛和占有的表示,厲聲呵斥道。
惟光面無表情道:“已經出了平安京,請公子上行舟?!?br/>
輕快的行舟途經一處叫大江殿的地方,異?;臎觯z址上只剩了幾棵蒼松,船行過處驚起幾只孤鴉,口中幽怨嘶鳴,嘔啞嘲哳,難為諦聽。
光君想起上一世自己因為與尚侍朧月夜的私情敗露,身陷桃色緋聞和政`治構`陷,其時滿城傳播風言風語,故而被迫自行流放去須磨,也曾經過此地。當時與此刻的景色,依然如故。心情卻已不同。
當初的那個時候,光君身邊只有惟光片刻不離;而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視右大臣的禁令于不顧,公然與光君保持著交情和往來,并且櫛風沐雨,不辭辛勞,孤身從平安京追到流放地來探問的人,也只有蒼而已。
如今再回頭,來處已經云山霧罩,群山環繞之間,包繞著平安京景色難辨。雖說眼下是誘捕吸引敵方的行動,但光君也難免生出幾分亡命天涯的感覺。
惟光微側了身替他擋了江上的疾風,蒼在他身畔,安慰一般握`住了手。
肌膚相觸的瞬間,好似有微小的電流激發,輕易流轉過全身。
光君心頭微動,一時間意馬心猿。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單調乏味而蒼涼的沿途風景,讓此刻的他,胡思亂想出許許多多紛繁冗雜的奇怪念頭。
其中不乏香`艷綺思。
光君想到方才在車里,自己突然升起的沖`動,面對蒼坦率又真摯的情誼,想要擁抱他、親吻他、安撫他;與蒼肌膚相交之時,他的身心就像干渴的植物得到澆灌一般歡悅。
在那個昏黃曖`昧的場所,意亂情迷的時刻,他們兩人似乎也被氣氛所感染。蒼單手捧著他的臉,既愛憐又疼惜,深邃的目光帶著灼人的溫度。他們兩廂凝望著慢慢拉近了距離……
如果不是惟光單機立斷突然出現打斷,也許他們就要不顧輕微晃動的車廂,和外間跟隨著的從者,做出不體面不理智的事情。
身為好兄弟和摯友,自己怎么能隨便對蒼出手?雖說似乎是蒼在對自己出手……更何況自己與“葵姬”和左大臣的關系……若是接受并回應了蒼的心意,光君自己和蒼,在面對親近的家人時,將如何自處呢?
光君嚴厲的告誡著自己。
可是,面對拋棄了一切,陪著自己并肩面對未知的將來的人……
--稍微松懈一點也沒關系吧。
這樣想著,光君反手捏住蒼的手指。冷調蒼白缺乏血色的細瘦修長,和充滿陽光活力的淺金麥色,兩個人的手指交纏在了一起。
……
朱雀帝有一點走神。
“主上。主上!--”
被禮官小聲提醒了兩遍,朱雀才回過神來,隔著半透明的簾幕,冷漠注視著即將趕赴伊勢神宮修行、為國祈福的齋宮一行人。
每逢朝代更迭,就會將在伊勢神宮中修行的齋宮,和賀茂神社的齋院召回,重新卜定,從具備皇室血脈的公主姬君中選擇合適人選。
朱雀向來是個記仇的人,而且記憶絲毫不差,所以略施了手段,陰陽寮就將齋宮的人選卜為了已故的前任皇太子和六條妃子的女兒--薄云姬。
偏巧新任齋宮年紀頗為幼小、不便獨行,其母六條妃子實在放心不下,于是請求一同離京,前往伊勢神宮修行。母夫人陪伴齋宮一同修行,從前從未有過先例可遵循,因此世間議論紛紛。
但朱雀帝純孝,體察她一片父母愛子的拳拳之心,破例予以許可。
朱雀心中想的卻是:趕緊一起消失!誰讓那春心永不消減的老女人,不知自重,曾經與光君的緋聞傳得滿城風雨?
如果不是葵姬的母夫人雖然曾經貴為公主,卻已經從天家下降給了身為臣下的左大臣,從而失去了皇族的身份。朱雀連光君這個的正經未婚妻,也想借機送到神社里面去守家廟呢!
只要朱雀還在位,沒有改朝易代,這些被送走的齋宮齋院,就只保持著高貴的公主身份,遠離塵世,孤獨寂寞地清修,一直不能回到平安京來。
眼下齋宮一行在桂川畔舉行完袚楔儀式,驅除了塵世沾染的不祥,即入宮來拜別告辭。
正是在八省部百官行政辦公之所--八省院的正殿大極殿,由現任新帝朱雀為其臨行前,親手在齋宮前額垂落的頭發上,插上一把特殊制作的精致梳子。
朱雀耐著性子一直等到最后,松手把梳子掉落在,不太明了此行含義、尚自懵懂的薄云姬頭上,祝禱道:“勿再回京。”
雖然其余人等都明白,這是因為齋宮若回京,定然是朝野震蕩、御座更迭,所以連薄云姬此時的頭發,都只有去(向下梳),而無回(從發梢向上梳),所以必須以櫛加額,叮囑勿返,但朱雀卻的確是惡意冷笑,衷心祝愿。
可是光君不在,惡意的勝利果實也不那么甜美了。
日暮時分,這礙眼的一群人,終于從宮內開拔,前往伊勢。
“--主上?!?br/>
清涼殿內,作為朱雀風格的年長侍女,將御膳畢恭畢敬得呈了上來。
朱雀神思恍惚,一望就沒了胃口,,拂了拂衣袖,讓她們全都撤下去。
除了:“那一小碟梅干絲留下來?!惫饩矚g這個。
那種惡意的快`感也無法填補空落落的內心。光君走之前,自己為什么拗著勁,就是不肯見他呢?是因為他沒有跟自己商量,就擅做主張、以身犯險么?
不僅如此,大概還因為:其他任何人都可以離開這座最繁華、最豐盛的都城,只有朱雀自己不可以。從生到死,他都禁錮在這座囚籠。朱雀滿月之后,在娘家右大臣家生產的弘徽殿女御,就帶著他回到了宮里,從此后,他再沒離開過。
蝴蝶飛走了,他伸手捕不住。
朱雀取出自己當做日記的冊子。
開端的第一頁就是:“今天看見了可愛的孩子。大概就是母親憎惡的那人的血脈吧!無論怎樣都沒辦法討厭他啊……太開心啦,完全睡不著。所以希望將這種心情,記錄下來。”
“光君的穿裙日。真是個絕佳的好日子。哦,那孩子的名字就叫做光,真是個極好的名字,跟他的人一樣可愛……”
“今天跟光君一起玩,在一起呆了很久,真高興?!?br/>
“大人們真討厭啊。為什么總要將我們分開呢?今天沒看見光君,不開心。”
“……好煩,母親已經連續喋喋不休了三天。什么叫做與右大臣家的女孩結婚?我完全不懂啊?!?br/>
“今天的學習,因為沒有達到母親期望的樣子,所以被斥責了。但是有讓老師答疑解惑……結婚,是這個樣子的么?可以一直在一起不分開的話,那我就跟光君結婚好了?!?br/>
“來結婚吧,光君?!?br/>
……
朱雀翻過光君離開宮廷那三年,自己寫下的一千多個無聊、無聊、無聊,翻到了新的一頁,提筆認真地寫道:“最心愛的人。光君,現在到了何處呢?”
“冷泉殿下今日歇在桐壺上皇居處了?!?br/>
資歷深厚的宮中老人膝行而入,行了一禮,稟告道。
作者有話要說:【版本1.0:東宮太子】升級為【版本2.0:朱雀帝】:朱雀日記(又名《光君觀察日記》)持有者,大紳♂士,誰敢跟他比癡漢?誰敢比他更癡漢?
感謝支持正版的真愛小天使(づ ̄ 3 ̄)づ.
又被和諧了一章,簡直心塞塞【捶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