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愛滾蛋 !
凌周這句話說的相當自然,仿佛真當楚穎是老同學一樣,楚穎看了他幾秒,調回目光,并沒有再說什么。
凌周的車子停在地下車庫,下了車,兩人一前一后進了電梯,電梯狹小的空間令楚穎覺得,胸口有些悶,光潔的金屬壁如鏡子一般映出她跟凌周的表情,清晰的無處躲藏。
凌周定定望著她,目光深暗仿佛夜色中的湖水,楚穎根本探不到他的真實想法,六年的時間他們之間仿佛隔了深溝巨壑。
兩人隔著電梯的金屬壁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電梯叮一聲到了樓層,楚穎看了看是18層,十八的數字鮮明而刺眼。
楚穎記得那時候兩人好玩裝作要結婚的小夫妻去選購新房,他們去的那個樓盤相當火爆,她們去的時候僅剩的就只18層幾戶沒賣出去,后來兩人才知道高層的18層是最難賣的,因為中國人迷信十八層地獄,凌周當時還特迷信的說趕明兒咱們也不能買18層,她還笑他迷信,現在他為什么單單選了這一層。
是一梯兩戶的戶型,凌周立在左邊一戶打開門,右邊那戶看上去仿佛還沒入住:“進來吧!還是你就想就站在外面參觀?”凌周的語氣雖平靜,還是忍不住帶了些刺兒。
楚穎剛邁進去,凌周就從鞋柜里拿出一雙女款的粉色拖鞋放到她腳下,楚穎掃了眼凌周腳下,跟他給自己拿的這雙,仿佛是情侶樣式,楚穎略遲疑,還是換了拖鞋,畢竟她還算識貨,這地板應該相當昂貴。
房型相當精巧,走過玄關眼前豁然開朗,挑高的空間,樓中樓的設計,廳中從上到下的落地窗,使得采光相當棒,裝修格調卻有些過于簡單,不大像凌周的風格,但對于一個單身男子住處來說算很干凈。
沙上沒有隨處可見的襪子襯衫,地板也一塵不染的,楚穎記得,凌周跟所有男人一樣,私下里也挺邋遢,衣服襪子也喜歡隨處亂丟,后來兩人住在一起,凌周怕她生氣就開始藏,有時候她收拾屋子的時候,會在柜子角落,床下,以及你想都想不到的地方,現他藏的臭襪子。
兩人為此也沒少吵架,最后她威脅他再亂藏臭襪子,她就回學校宿舍去住,才把凌周這毛病扳過來。
住在一起后,為了公平,杜絕再吵架傷感情,兩人決定分工合作,凌周負責下廚刷碗,她負責打掃洗衣服,六日的時候,兩人一起大掃除。
還說結婚以后也這樣,還為此特意定了份協議,劉佳跟張樊被拉來在協議上簽字做證明人,劉佳當時看了協議以后,翻翻白眼毫不客氣的吐槽:“平常愛的死去活來,過日子的時候,怎么就分的這么一清二白了,你們倆不覺得自己可笑嗎?”
那時候兩人一點不覺得可笑,戀愛跟吃喝拉撒生活在一起是兩回事,當然,最終還是凌周干的多,因為凌周很容易哄,她一撒嬌,然后□一下,給他點兒小甜頭,凌周就心甘情愿的做牛做馬,想起這些,楚穎覺得甜蜜又苦澀。
“楚穎幫下忙……”凌周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楚穎走過去,凌周把冰箱里的菜拿出來遞給她:“幫忙摘摘菜不過分吧!今天晚上我們就吃火鍋好了,剛搬來沒多久,調料都沒怎么置辦。”
楚穎沉默的點點頭,幫著摘菜,凌周預備小料鍋底什么的,兩人正忙著,門鈴響了起來,凌周跟楚穎說:“估計是張樊他們倆來了,你出去給他們開門,我這兒占著手呢。”
楚穎只能洗了手過去,剛打開樓宇對講,就聽見佳佳的大嗓門:“你不說來過一回嗎,怎么還走錯了,你傻啊!腦子被驢踢了。”接著是張樊的聲音:“你這女人,我就來過一回,你看看,這邊的樓都一模樣,走錯了很正常,你再對我人身攻擊,我可不客氣了。”
張樊的語氣有些陰森,看來被佳佳數落急了,佳佳才不吃他這一套,繼續挑釁:“就你這小身板,不客氣能干嘛?難道還想跟我單練怎么著?”
楚穎不覺莞爾,佳佳的爺爺是練拳的,具體什么拳,楚穎也沒搞清楚,反正當初佳佳從小就跟著她爺爺練拳,進省一中,除了成績外,還有個什么全國少年組武術的獎加了分,也許是從小練拳的關系,佳佳的塊頭比一般女孩大些。
上高中的時候,楚穎親眼見到她在校門口把一個虎背熊腰的流氓撂倒,全校都知道她大小姐的英雄事跡,而張樊正好相反,雖然是男生,長得卻相當秀氣,其實張樊也不算娘們兒,但跟佳佳湊到一塊兒,就顯得有些弱了。
兩人又愛吵嘴,吵急了,佳佳一舉拳頭,張樊也只能悻悻然閉嘴,整個一對冤家,果然,就聽張樊哼了一聲道:“好男不跟女斗,劉佳,不是我說你啊!你再這樣下去,一輩子也甭想找著男人了。”
劉佳嗤一聲道:“就是找不著當一輩子老姑娘,也不找你這樣風吹就倒的弱公雞。”“你說誰公雞?”“誰答應說誰……”兩人眼看又要吵起來,楚穎急忙開了樓道門:“你倆別吵了,趕緊上來吧!”心話兒這倆人也不怕丟臉。
兩人還真不吵了,都一副見鬼的表情,劉佳道:“你是楚穎?楚穎,你怎么在凌周家里?”張樊沉聲道:“你還嫌禍害的他不夠是不是?”
楚穎不知道該說什么,感覺身后熟悉的味道襲來,凌周在她伸手探過頭來道:“張樊上來吧!都是老同學,我請楚穎來的,是想聚聚,也順便幫我穩居。”
張樊跟劉佳上了電梯還嘟囔:“凌周啊凌周!這瘡疤還沒好呢,就忘了疼了,女人真他娘是禍害。”
劉佳伸腳照著他的鞋狠狠就是一腳“啊……”張樊慘叫一聲:“你踩我做什么?”劉佳涼涼的擺擺手,毫無誠意的說:“哦!對不住了,沒看見,我們是禍害嗎,就得以禍害人為己任。”“你……”張樊忍無可忍,終于爆,握著拳頭抬手揮到劉佳眼前,被劉佳伸手抓住一轉一擰……啊……張樊又一聲慘叫,被她按在地上,劉佳湊近他低聲道:“我不跟你說了嗎,想單練說話,我成全你。”
電梯叮一聲開了,劉佳松開張樊的手臂,拍拍手,大踏步過去,楚穎望了眼她后邊臉色已經青的張樊,不禁好笑。
劉佳看見楚穎跟凌周站在一起,一瞬間覺得時空倒流,仿佛回到了六年前,凌周立在楚穎身后沖她點點頭:“劉佳,好久不見。”劉佳這才回過神來,張樊也跟了進來,瞪了劉佳和楚穎一眼,拽著凌周去了里面。
劉佳傾身湊近楚穎耳邊道:“你還真來了,你就不怕周自寒……”楚穎道:“他去深圳出差了,這兩天不在市里。”
劉佳掃了眼在那邊廚房邊上嘀嘀咕咕的張樊:“我還覺得你不該來,凌周一看就對你沒死心呢。”
楚穎道:“所以我的讓他死心,讓他知道我們事早就過去了。”劉佳嘆口氣:“我覺得你們這完全是自欺欺人,而且,周自寒如果知道你想想后果……”
“你們倆是不是也得幫幫忙,就在那兒等著白吃啊!”張樊沒好氣的嚷嚷了一句,劉佳握了握拳,咬牙切齒的道:“這張樊就欠揍,那天我得空好好收拾他一頓就老實了。”楚穎忍不住撲哧一聲樂了:“佳佳,你不覺得你們倆的角色完全反了嗎。”劉佳才不管這些,挽起袖子過去跟張樊斗嘴去了。
火鍋的湯滾了,下了羊肉,等羊肉翻了白,凌周用漏勺舀起來放到楚穎碗里,動作連貫而熟練,他這習慣性的動作令本來斗嘴斗的正歡的劉佳跟張樊同時沉默下來,愣愣看著兩人。
凌周這才回過味來,手僵了僵,楚穎默默把碗里的羊肉吃了,自己去夾肉涮,吃了幾口就吃不下去了,張樊跟劉佳卻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嗆火拼起酒來,一杯一杯的喝不過癮,直接對著瓶吹,你一瓶,我一瓶,一會兒好幾瓶就灌了下去,雖然是啤酒,可這么喝法,一會兒還不醉了。
楚穎過去搶劉佳手里的酒瓶:“佳佳別喝了,一會兒該醉了。”誰知張樊指著劉佳道:“男人婆,怎么,怕了!知道誰才是真爺們了吧!”佳佳那禁得住他激,伸手奪過楚穎手里的酒瓶,站起來道:“娘娘腔,誰怕誰,今兒老娘就奉陪到底,還不知道誰先尿呢,干……”
楚穎滿頭黑線,求救的目光習慣性看向凌周,卻不想正對上凌周的眼睛,火鍋的熱氣熏蒸而上,他的眼里仿佛染上了一層熱氣,顯得有些朦朧,可那眼底的灼熱卻絲絲縷縷傾瀉而出,楚穎幾乎不能與之對視。
楚穎微微側頭,避開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腕表,時針已經指向八,又看了看貌似越喝越來神兒的佳佳,看來今兒她走不了了,她拍了拍佳佳試著道:“佳佳我們該走了。”凌周眼里的光芒瞬間寂滅。
對面的張樊卻不依不饒:“男人婆,還沒分出勝負,你走就是認輸。”“誰怕誰啊!”佳佳揮開楚穎:“你先回去,今兒不把這娘娘腔滅了,我跟他姓。”“你說誰娘娘腔……”
楚穎沒轍,站起來對凌周道:“謝謝你的晚餐,我先走了。”走到玄關換了鞋,凌周也跟過來:“我送你。”
楚穎盯了他幾眼,雖然喝的酒不多,臉卻有些紅:“最近酒駕查的挺嚴。”凌周不禁牽了牽嘴角:“放心!我只是想送你出小區而已。”
楚穎身子僵了僵,眼里有些狼狽一閃而過,雖然知道自己跟凌周不可能回去了,但她也不想讓凌周知道,自己就住在周自寒的別墅里,這顯然是非常掩耳盜鈴的行為。
兩人從電梯出來小區的一路,都沒有說話,站在路邊,楚穎才道:“我自己打車回去……”正好那邊來了輛空車,楚穎剛伸手,不想被凌周一把握住手腕,向后推了一把。
楚穎踉蹌一下,被他抵在路邊的樹干上,凌周握著她的手,低頭俯身跟她對視,他眸中的平靜已全數褪去,眼底的灼燙化為烈火洶洶燃起,那陡然升高的溫度,仿佛要把楚穎燒成灰燼。
“穎兒,你就這么無情,這么狠心是不是?我都不計較以前了,你也不打算再給我一絲一毫的機會是不是?為什么?是因為周自寒,你喜歡他,你愛上他了,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少女人,你就不嫌臟?”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周自寒回歸,雖然不樂意翻舊賬,但必須要翻……</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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