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演了!”</br> “都這樣了還有什么意思!”</br> 魏二咬牙切齒,吐出一口血水,“成王敗寇我認了,要殺要剮隨意!”</br> 齊家大爺依舊懵著,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話。</br> “魏二是吧,你的實力不錯,”</br> 此時寧天開口了,他掃視著魏二,“你愿意投降的話,我可以饒你一命。”</br> 魏二這才看向寧天,又掃過寧天身旁的齊紅袖,眼中閃動著仇恨的光芒,又啐出一口帶血的痰,“呸!我絕不會投降!”</br> “我魏二的字典里,只有戰死,沒有投降!”</br> 特別還是投降齊家!</br> 絕不可能!</br> 魏二和齊家有著深仇大恨,他曾有一個小兒子,當年就是死在齊家人手里!</br> 這樣的仇恨,只有你死我活,哪還有其他的話可以說?</br> 寧天皺了皺眉,沒想到魏二這么硬氣。</br> 不過他也不是優柔寡斷的人,立馬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留你了……”</br> “等等寧大人!”</br> 此時田來米站了出來,微微彎腰。</br> “我和二長老是老熟人,大人,我來勸幾句吧。”</br> 寧天點點頭,“好,你勸。”</br> 魏二能不死是最好的。</br> 寧天要滅掉魏家不錯,也會殺不少魏家人,但他只會殺當年對麻家動手的魏家人,其他人寧天并不打算都殺死。</br> 寧天要留一些人,收為己用。</br> 從此往后,玉京不存在魏家,只有保安局的屬下!</br> 這是寧天的打算,不然僅憑保安局這些人,要說什么收回玉京,那就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br> 一個勢力,要有錢、有勢,但最要緊的,是要有人。</br> 沒人什么都辦不成。</br> 此時魏二注意到了田來米,震了一下,“老田?”</br> 隨后又驚又怒,“你不是被派往俗世……你怎么也投敵了?!”</br> 田來米勸道,“二長老,識時務者為俊杰,你……”</br> “俊杰個屁!”</br> 魏二直接破口大罵,打斷了田來米的話,他完全不聽,“你給我滾!你和老三都不是東西!我恥與你們為伍!”</br> 被罵的三長老摸了摸鼻子。</br> 田來米也難辦了,魏二這么堅持,他勸說不動。</br> 此時魏公子站了出來,“二長老,你就投降吧。”</br> 魏二更是大驚失色,完全不敢置信,嘴巴都張大了許多,“公子,你怎么也背叛魏家了?”</br> 魏公子是魏家人,是魏家真正的嫡系,不出意外,未來就是魏家掌權人!可現在魏公子都來勸說他背叛魏家了!</br> 這不就是皇帝造自己的反嗎?</br> “不……就算是公子你都背叛魏家,我也不會背叛的!”</br> “我要是投了齊家,我怎么和我死去的小兒子交待?”</br> 魏二咬牙切齒,雙眼通紅,“不如一死!”</br> 魏公子聽了這話,頓時一拍腦袋,終于明白其中的關節,原來是魏二誤以為他們是投降齊家了,所以寧死不屈。</br> 他趕緊道,“二長老,不是齊家。”</br> “寧大人不是齊家人,而是保安局的大人。”</br> “我讓你投降,也是投降保安局的意思,和齊家沒有一絲關系。”</br> 魏二愣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帶著濃濃的疑惑,“保、保安局?”</br> 保安局是什么機構,他當然知道,那不就是一個幾十年默默無聞,幾乎毫無存在感的局子嗎?</br> 這么就……讓自家公子都投奔了?</br> 他完全想不明白。</br> 魏公子趕緊壓低聲音,“二長老,事情是這樣的……”</br> 他連忙把之前的事情解釋了一遍。</br> 著重說了保安局的實力、血傀門的潰敗、還有齊家的投奔。</br> 說完一切,魏公子語氣也復雜了很多,他苦澀道,“二長老,你投降吧,寧……寧大人很不錯,保安局也是實力非凡,你投降了不會虧的。”</br> 此時的魏二是半張著嘴的,差一點就要叫出聲。</br> 他聽完自家公子說的一切,心中直呼不可能。</br> 開玩笑吧!</br> 保安局這么強?</br> 連血傀門都潰敗了?</br> 他想說出幾句質疑,但看了一眼身前的魏公子。</br> 一向傲氣的魏公子都在彎腰低頭,魏二就算不信也得信!</br> 想到這里,魏二沒有再猶豫,立馬跪在地上、咚地一聲磕了個頭,泥水四濺,“我投降!”</br> “我愿意效忠寧大人!我愿意效忠保安局!”</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