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訣!</br> 寧天的神色猛地一凜。</br> 刷刷刷!</br> 一股無形的威壓轟然發散,一條猙獰的血色狂龍,居然從寧天的身體里鉆了出來。</br> 膨脹、放大,一個呼吸的時間,那可怕的血色狂龍高高盤旋在整個小房間。</br> 周圍起了風,陣陣龍吟咆哮而出。</br> 那恐怖威嚴的狂龍,巍峨俯視,猶如仙神!</br> 魏公子瞬間心神大震。</br> 眼前的世界,似乎只剩下狂龍和自己,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渺小如螞蟻,心頭的恐懼,幾乎讓他暈厥過去。</br> 然而下一秒,這一切都消失了。</br> 似乎只是個幻影。</br> 只有吊在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滋滋閃爍著,顯示剛才那一幕,不是幻覺。</br> 魏公子冷汗滿布,背后幾乎濕透,雙腿也在劇烈顫抖,幾乎要癱倒在地。</br> 寧天平靜又冰寒無比地看著魏公子,“你知道《素問訣》另一半在哪里?”</br> 素問訣是寧天主修的功法,是寧天實力的基礎!</br> 重要、非常重要、特別重要!</br> 魏公子臉色發白,面對寧天,手都還在微微發抖,這是懼怕的表現。</br> 剛才寧天泄露出一絲氣息,就讓他恐懼不已。</br> 但他死死咬了一自己的舌尖一口,劇痛讓他驅散了劇烈的恐懼,隨后,他連忙從衣兜里,掏出了一本書,恭敬無比地遞上去,“就在這里!”</br> 寧天接過來一看,這是一本《道德經》,他眉毛一皺,翻了翻,里面確定只是《道德經》,看不出異樣來。</br> 他看向魏公子,等待他的下文。</br> 魏公子聲音微顫道,“這本書的確是《道德經》,但也不只是道德經……!”</br> 他又掏出一頁紙,遞給了寧天,只見紙上寫了一串很復雜的數字,“這是解讀的密碼。”</br> “按照這上面的數字,看《道德經》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個字,逐一對照,就會得到另一半《素問訣》……”</br> 寧天對照著看了一眼,果然很快連讀出一句話。</br> 有意思。</br> 這魏家人居然還搞出了諜戰一樣的戲碼。</br> 魏公子深吸一口氣,繼續解釋道,“我知道《素問訣》的來歷,它就是讓我父親大開殺戒,殺了麻家人又殺了自己的人‘寶貝’。”</br> “它實在太珍貴了,所以我父親早早拓印下來,然后用道德經和密碼本對照,防止丟失、也防止泄密。”</br> 寧天摸著《道德經》的封面,手指擦在上面,沙沙作響,淡淡反問道,“既然你知道這東西很珍貴,怎么還會給我?”</br> 魏公子舔了舔嘴唇,最終選擇說了實話。</br> “因為這東西我們魏家研究過,只是一篇前言,沒有后文,對修煉不會有任何幫助。”</br> “我拿在手里沒有用,只會招來覬覦,但對你……或許有更大的作用!”</br> 魏公子看著寧天,“如果我猜的沒錯,另一半的《素問訣》就在你身上。”</br> “這不難猜,麻家的那個幸存者是你的師傅,而你又如此年輕、如此妖孽,那《素問訣》在你身上,幾乎是百分之百的。”</br> 魏公子說出心聲,“既然我已經給你當了狗,那我肯定希望自己的主子更強、更厲害!”</br> “因為一句說得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br> “只要你夠強、夠厲害、有更廣闊的未來,那我這只狗,也會得道升天的。”</br> 寧天笑了一下,這魏公子倒是個聰明人。</br> 隨后又問道,“這是你們拓印下來的版本,它的原件呢?”</br> 魏公子道,“原件是半塊玉佩,一周之前,我父親拿著它去送給了血傀門,以換取血傀門對我們魏家的庇佑。”</br> 只可惜,血傀門狗屁都沒庇佑上。</br> 魏公子對血傀門沒什么好感,又道,“這一次保安局的事,想來血傀門已經知道了,接下去我們要解決血傀門的麻煩。”</br> “未來可以吞下血傀門,但現在以保安局的實力去對付血傀門,還是太勉強,所以,只可智斗,不可硬敵。”</br> “我打算代表魏家主動去一趟血傀門,告訴他們這次的風波是我在魏家爭權奪位的結果,什么魏家投入保安局、齊家投入保安局就是一個幌子而已。”</br> “齊家已經被我魏家吞并,保安局也是。”</br> “我為了大位,殺了我父親,以后我就是魏家掌權人,但依舊尊血傀門為主。”</br> “這樣可以先打消他們的疑慮,然后我們再徐徐圖之。”</br> 魏公子侃侃而談,十分自信。</br> 寧天卻一針見血,“那血傀門死去的元嬰長老,你怎么說?血傀門跑走的陳天選,你怎么說?”</br> 魏公子抿了抿唇,“李長老之死,可以說是誤傷,他一開始不明狀況,站到我父親那邊,被我的人誤傷致死。”</br> “至于陳公子……”</br> 魏公子看向寧天,當日,他可是親眼看到陳公子與寧天似乎關系復雜的樣子,“至于陳公子,那只能看寧大人了。”</br> 寧天沒說話。</br> 陳天選會幫他?</br> 不一定。</br> 他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人之上。</br> 寧天道,“你這個方法并不是長久之計。”</br> “但終歸是條路子,”</br> 魏公子道,“不然現在就撕破臉皮,我們不是血傀門的對手。”</br> 寧天沉默了片刻,最后道,“你可以試試。”</br> “是!”</br> 魏公子彎腰領命,“我這就去準備。”</br> 隨后慢慢倒退著離開。</br> 目送他徹底離去,寧天才翻了翻道德經,低聲問道,“千姿,你怎么看?”</br> 妖女的聲音在寧天腦海里緩緩響起,“我怎么看,我睜著眼睛看啊。”</br> “不過說老實話,這個魏龍雀有點意思啊。”</br> “能屈能伸的,可以干大事。”</br> 寧天點頭,“的確是個人才,我第一面見他,以為只是個惡劣至極的紈绔而已。”</br> “人都是復雜的,”</br> 妖女感慨一句,隨后道,“你叫我出來,是想讓我幫你看看這個素問訣前言是真是假吧?”</br> 寧天點頭,“是的,我以為你資歷不凡、聰慧過人、慧眼識珠……應該能看出這前言的真假。”</br> 聽著寧天夸自己,妖女哼了一聲,“你這捧我的話,太粗暴了,我一下子就看出來你不是真心的。”</br> “但我可以告訴你,老娘就是強,”</br> 妖女頗為自傲,“一部天階功法而已,我看得不要太多,一眼就給你辨出真假!”</br> 寧天笑道,“那就勞煩你了。”</br> “哼。”</br> 妖女哼了一聲,又道,“我也是有要求的,不白干活!”</br> “你想要什么?”</br> “紅燒豬肘子!”</br> 妖女大喊一聲,“還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兒、燒子鵝、鹵煮咸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br> 寧天愣了一下,然后滿頭問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