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被權勢欲望迷了眼。”</br> “那就不是人了，而是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br> 妖女說到這里狠狠呸了一口，“還四方仙帝，他們坐上那個位置，不覺得惡心嗎？”</br> 妖女有些嫉惡如仇。</br> 寧天卻沒太多感覺，這種人他見過太多了，這種人其實不算人，因為他們可以為了錢、為了權……總而言之就是為了利益，做出各種泯滅人性的行為。</br> 比如寧天的生父。</br> 就是為了他自己的爽和喜好，可以殺妻棄子。</br> 那么這些所謂的四方仙帝，為了利益，殺了他們的師傅又有什么奇怪的。</br> 說到底就是為了利益可以不顧一切，自私自利到了極致。</br> 寧天不在意四方仙帝做了什么，他更在意的，是妖女的這些說法佐證了自己在那個記憶碎片里看到的情況。</br> 女帝南宮月，一個應該溫柔小意的新婚妻子，卻在洞房花燭夜一劍殺了天。</br> 而寧天最早感受到的那幾道恐怖的人影，應該就是天的另外三個弟子了吧。</br> “然后呢？”</br> 寧天繼續問道，“天就這么死了？他和我，有什么關系？”</br> 顯然，寧天更關心自己。</br> 妖女看了他一眼，舔了舔嘴唇道，“你相信輪回轉世嗎？”</br> 寧天瞇起眼睛，“你是說，我是天的轉世？”</br> 妖女微微搖頭，隨后一呲牙，頗為高傲地道，“不，你還不配。”</br> 寧天：“……”</br> 他突然頓住了，不知道該說什么。</br> 因為之前的一切，似乎都昭示著他和天帝有極其深的關系。</br> 他也的確把自己想做了天帝的轉世。</br> 結果不是？</br> 妖女見他吃癟的樣子“哈哈”笑了，隨后道，“你不是天的轉世，你只是他的轉世身之一。”</br> 寧天疑惑了起來，“轉世身之一？”</br> “是啊，轉世身之一。”</br> “你這樣的轉世身，沒有一百大概也有五十吧。”</br> 妖女解釋道，“天死了，但沒有真的死，他的肉體湮滅了，可魂靈還在。”</br> “所以，他把自己最痛恨、最不想存在的記憶抽取了出來，封印在了鎮仙塔里，這就是塔里記憶碎片的由來。”</br> “之后，天想要再修一世，回來報仇。”</br> “卻被那四個仙帝發現了。”</br> “他們爆發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幾乎要打穿山海界。”</br> “最后，天因為失去身體，同時寡不敵眾，再次落敗。”</br> “四個仙帝想要永絕后患，把天的魂靈徹底湮滅、化作虛無。”</br> “但天的魂靈太過強大，根本無法湮滅成虛無，所以他們只能把天的魂靈撕成碎片。”</br> “而這些被撕碎的魂靈，一片一片的、有成千上萬之多，其中有不少就成為了天的轉世身。”</br> “這些人誰都不是天，但誰又都是天。”</br> 妖女看著寧天道，“我猜你是天較大的一片魂靈轉世吧，不然怎么還帶著他的鎮仙塔呢。”</br> 到了這里，寧天終于明白了自己的由來。</br> 不過，他還是不在意。</br> 他上輩子是誰，是天帝還是螞蟻，其實都不要緊。</br> 他誰也不是，他只是他，他只是寧天而已。</br> 寧天沒有被動搖任何心神，只是道，“所以，你之前那么害怕提及天的那個詞語，是因為只要提了，就會被那四個仙帝知道？”</br> 妖女點頭，“是的。”</br> “近萬年時間過去，那四個仙帝的實力，絕對會更恐怖。”</br> “這么多年的時間里，他們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天的轉世身，他們在杜絕天回來的任何可能性。”</br> “所以我不想讓你亂說，萬一真的被他們發現，直接撕裂無盡虛空來殺你信不信？你根本不是他們一根手指，不對，一根頭發絲的對手！”</br> 寧天沒有自大，妖女的確說得對。</br> 不過他道，“所以你之前是覺得我的敵人是那四位仙帝，他們實在太恐怖，然后你就不愿意提前告知我？”</br> 妖女點頭，“是啊！他們不恐怖嗎？非常恐怖好嗎，仙帝，那是世界的頂端的頂端！站在萬億生靈的最高處！你現在才元嬰，元嬰在哪你知道嗎？元嬰連他們的腳底都沒碰上！”</br> 寧天很淡定，“那我不去找他們報仇不就完了，我又不是天，我對他們殺死天沒有任何仇恨。”</br> 妖女愣了一下，沒想到寧天居然會這么想。</br> 她還以為，寧天起碼會代入到天帝的身份里，同仇敵愾。</br> 畢竟，寧天好歹是天帝的轉世身之一。</br> 可寧天完全不在意！</br> 妖女愣了好久，才道，“但是他們會殺你！”</br> “他們可不覺得你和他們沒仇，他們要杜絕天回來的任何可能性！”</br> “而且，只要你實力達到人仙級，就會被他們感知到，他們對天實在太熟悉了，只要感知到，絕對會來殺你！”</br> 寧天聽到這里，皺起眉毛，他不得不重視起來。</br> 他是不想摻和到天帝和他四個逆徒的恩怨里去的，可對方追著他來殺！</br> 他難道能毫不在意嗎！</br> 不可能！</br> 寧天瞇起眼睛，帶上了一絲殺氣，“實力達到人仙級會被他們感知是吧？那元嬰之上要多久到人仙級？”</br> 妖女知道這是寧天重視起來的表現，直接道，“元嬰之上，有化神、渡劫、飛升，隨后就是人仙。”</br> “人仙之上，有地仙、天仙，然后就是大帝。”</br> “而當年的天，在大帝之上！”</br> 元嬰、化神、渡劫、飛升、人仙、地仙、天仙、大帝！</br> 寧天是第一次知道得這么多。</br> 元嬰之上，還有這么多等級。</br> 而他的敵人，還在大帝之上！</br> 如果是一般人這么一聽，的確會感到非常恐懼了，甚至有人會想著，那我這輩子不要升到人仙級不就完了？</br> 但寧天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會達到人仙級！</br> 他不是一個安于現狀、貪生怕死的人。</br> 所以，他和那恐怖的四位仙帝，遲早會遇上！</br> “呼……”</br> 寧天吐出一口氣，“的確壓力不小啊。”</br> 他捏了捏拳頭，“但是我不會退縮的！”</br> “我管你是大帝還是仙帝。”</br>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