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br> “對，是人，一個實力不低的人。”</br> “飛升巔峰，半步人仙。”</br> 寧天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實力，還看出了更多的東西：“而且她身上的衣服，是弟子服。”</br> “所以，這位應該算是同門師姐。”</br> 凌小胖越發了哆嗦了，半步人仙？！</br> 他指著半步人仙的同門師姐喊人家“鬼”？</br> 凌小胖趕緊鞠躬道歉：“這位師姐，不好意思！對不起！是我眼瞎、我頭暈，我沒認出師姐您……”</br> 那“師姐”卻依舊“嘻嘻”笑著，然后尖著嗓子繼續問：“誰的尾巴扁？誰的尾巴彎？誰的尾巴像把扇？”</br> “啊……？”</br> 凌小胖愣住了：“誰的尾巴？”</br> “誰的尾巴扁？誰的尾巴彎？誰的尾巴像把扇？”</br> 師姐拔高了一度聲音問。</br> 凌小胖還是愣，他搖頭：“呃……我、我不知道啊。”</br> 聽到那句“不知道”，這位師姐的眼神一下子變了。</br> 變得極其凌厲。</br> 更有一股凌厲恐怖的氣勢，從她身上升騰起來。</br> 昏暗的溶洞里，一時間，無盡冰冷的氣息彌漫！</br> 殺氣在黑暗中滾滾涌動！</br> 似乎隨時都會爆發！</br> “你不知道？”</br> “你怎么能不知道！”</br> “誰的尾巴扁？誰的尾巴彎？誰的尾巴像把扇？”</br> 她尖聲厲問，聲音極端刺耳。</br> 屬于半步人仙的威壓溢散出來，溶洞的巖柱都微微顫了顫，好像馬上就會斷裂坍圮。</br> 凌小胖頓時慌了，連連后退：“什么尾巴，我不知道啊……”</br> 最后，他一把抱住了寧天的胳膊：“王哥！王哥怎么辦啊！”</br> 寧天皺了皺眉，很快就想出什么，隨后道：“鴨子的尾巴扁，公雞的尾巴彎，孔雀的尾巴像把扇，對不對？”</br> 噗！</br> 就像一個漲大的氣球，忽然被人拿針扎破了。</br> 那屬于半步人仙的恐怖威壓，瞬間消散。</br> 隨后這位師姐，拍著手笑嘻嘻道：“對對對！鴨子尾巴扁，公雞尾巴彎，孔雀的尾巴像把扇！”</br> 她得到了答案，很是高興。</br> 在原地蹦了蹦，看起來，壓根不像一個半步人仙，完全就像一個三四歲心智的小孩兒。</br> 不過像什么都無所謂。</br> 只要她不針對他們就行。</br> 凌小胖此時心有余悸地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這……這也太刺激了。”</br> “啊，我想起來了，我知道她是誰了。”</br> 寧天回頭看他，顯然示意他繼續往下說。</br> 凌小胖趕緊道：“我之前打聽的消息里，有說這師姐的事情。”</br> “她、她叫師琳瑯。是第二峰的首徒。”</br> 他壓低了聲音：“不過她腦子……有點不太對，聽說是練功的時候走火入魔了，然后她師傅一直在閉關修行，也顧不上她，所以就這樣瘋瘋傻傻了十五年。”</br> “師琳瑯最喜歡問人問題，要是回答不上來，就會被她追殺……聽人說，師琳瑯已經消失好幾年了，沒想到居然在洗劍池里。”</br> 凌小胖說到這里，再次抹了一把冷汗。</br> 一個半步人仙的瘋子，真不管不顧動起手來，那可是天崩地裂的，不好惹啊。</br> 什么尾巴扁的彎的，鬼知道是什么，還好他王哥聰明！</br> 寧天此時凝神再次看了一眼師琳瑯。</br> 醫者，望聞問切。</br> 望字排第一。</br> 醫術高的醫者，通過“望”就能看出很多問題。</br> 寧天很快就看出來，這個師琳瑯的瘋瘋癲癲并不是因為什么“走火入魔”，反而是中了毒！</br> 是毒血彌散全身經脈，遮住了她的靈竅。</br> 只要祛毒，她就能恢復正常。</br> 不過，這和自己沒有關系，寧天不打算管。</br> 一個第二峰的首徒發了瘋，不是走火入魔，而是中毒。</br> 傻子都知道這里面有貓膩。</br> 寧天實力不夠，也有自己的目標，所以不會平白無故去摻和一腳，給自己找麻煩。</br> “胖金魚，水里游！”</br> “搖搖尾巴點點頭，游來游去好自由……”</br> 師琳瑯此時又恢復了“正常”，待在角落里開始自言自語。</br> 凌小胖嘴角抽了一下，有些懷疑她嘴里的“胖金魚”說的是自己，可他沒證據。</br> 不過，看起來這個半步人仙的瘋子師姐是穩住了，暫時不會發作。</br> 寧天也道：“好了，她暫時應該不會怎么樣，那我就開始洗劍了。”</br> 洗劍的具體操作，陸蕓早已告訴過寧天。</br> 第一，將劍沉入池水之中。</br> 第二，沉心靜氣，引導池水中的靈氣注入劍身，以池水中的靈氣一絲一縷填補劍身裂縫。</br> 等你全部填完了，這劍傷也就恢復了。</br> 而引導靈氣的期間，需要全神貫注，不能被打斷。</br> 不然輕則從頭再來，重則傷人傷劍。</br> 所以一般進洗劍池的人，都會找人來護法，以防被人打擾。</br> 好在這洗劍池之內，暫時沒什么人，連師琳瑯也安靜下來了。</br> 寧天估摸著，自己大概用一個時辰的時間，就能修補完畢。</br> “小胖，你幫我看著一點，一個時辰之內，不要讓人打擾我。”</br> 凌小胖當然點頭：“好，王哥你放心，我幫你守著。”</br> 嘩啦。</br> 寧天直接把太歲，放入池水之中。</br> 池水異常冰冷，只是沾染上一丁點，都刺骨疼痛，讓寧天微微一顫。</br> 不過太歲倒是發出了輕吟，顯然是感覺到了很舒服。</br> “沉心，靜氣。”</br> 寧天一瞬間就入定，放空心態，隨后閉上眼睛開始引導乳白水池中的靈氣。</br> 他的精神力強大，引導起靈氣來，自然也十分順暢。</br> 很快，那一絲一縷的乳白氣體，如蠶絲一般裹起了劍身。</br> 凌小胖就在一旁乖乖地坐著，眼睛死死盯著角落的師琳瑯：“我要好好護著，嗯，好好護著，不能讓人打擾王哥。”</br> 這個師琳瑯，應該不會再發瘋吧？</br> 她要是再問什么問題，他不一定回答得上來啊。</br> “答不上來也不能讓她打擾王哥！”</br> 凌小胖下定決心。</br> 當然，事情不會這么一帆風順。</br> 意外很快就到來了。</br> 半個時辰之后，有新人進入了洗劍池。</br> 那是個年輕的男人，穿著一身藍白色的弟子服，在衣袍一角，用金線小小的繡了個“三”字。</br> 顯然，此人來自第三峰！</br> 他進來后，眼睛掃過洗劍池邊的寧天，唇邊蕩開一絲嘲諷。</br> 凌小胖頓時如有所悟，抬頭看人。</br> 一瞬間，他就知道。</br> 找事的人，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