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br> 摔倒在地上的人鮮血四濺,嚇得會議室里的員工都尖叫起來。</br> “爸、爸……快救救我……快救救……”</br> 倒在地上的人,勉強能看出穿著西裝,染著黃毛,只不過一身是血,看不出樣子了。</br> 但聽到這個有些熟悉的聲音,跟在寧天身后的胡州仔細一看,瞳孔猛然縮動,居然是自己的兒子,胡三立!</br> “三立!!!”胡州大喊。</br> “呵呵,沒錯,是你的兒子胡三立。”</br> 男人邪笑著,四十幾歲,一頭白發、方臉、眼帶寒光,面容陰鷙。</br> 穿著一件白襯衫,身材很壯碩,襯衫的袖子卷起,露出的胳膊肌肉賁張,他氣勢不弱,腳步很輕,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br> “他是我一路拖過來的,起碼拖了十幾公里。”</br> 男人說著,十分囂張道,“他的褲子衣服早就被石頭劃爛了,大腿后背也都劃得鮮血淋淋,現在是出氣多,進氣少,再不去醫院,可能離死都不遠了。”</br> 自從上次在杭城的娛樂中心,因為惹了寧天,最后被廢了子孫根后,胡三立收斂了很多,開始接手胡州的一些工作,規規矩矩地重新生活。</br> 可就在一天前,這個白發男人闖入了甬市的胡家,殺了胡家上下三十口,只留下胡三立,在訊問出胡州身在何處,帶著他就殺向了天海。</br> 倒拖著胡三立直達騰達大廈,在得知胡州出去后,男人便抓起了所有人,在頂樓會議室,等胡州回來!</br> “三立!兒子!”m.</br> 胡州驚怒不已,想要沖上去,卻被寧天攔住了。</br> 寧天盯著這人,他從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古武的氣息。</br> “你不介意,讓無關者都走了吧?”寧天開口。</br> 男人三角眼掃過寧天,看他氣勢平平,以為只是個普通人,便冷哼一聲,“無關者滾一邊。”</br> 寧天擺手,“都出去。”</br> 那些員工如蒙大赦,紛紛逃出了會議室。</br> 最后的麻嫣兒遲疑了一下,她看向寧天,想問他怎么辦。</br> 寧天卻沖她搖了搖頭。</br> 麻嫣兒不傻,她知道自己留下幫不上什么忙,趕緊下樓去了。</br> 她要去報警。</br> 很快,會議室里只剩下幾個人。</br> 男人并不在乎還沒有離開的寧天等人,只是盯著胡州,一雙眼睛里兇氣四溢。</br> 胡州此時上前一步,壓著怒意,顫聲道,“你是誰?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沖著我來就好了,何必禍及家人!”</br> “呵呵,我是誰?”</br> “我是陳白虎,陳玄武是我弟弟。”</br> 男人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死死盯著胡州,“三個月之前,我弟弟說在甬市找到了一個大主顧,那人就是你。”</br> “我雖然找不到他的尸骨,但是我可以肯定,他死了!我們兄弟之間有特殊的血脈感應,三個月前,他身死魂消,我感受到了!“</br> “所以,我弟弟的死,絕對和你有關。”</br> 聽到男人這樣的話,胡州才突然想起,三個月前一個叫陳玄武的人騙了他,說他是古武至尊。</br> 胡州當時信了,跑到杭城,叫嚷著要干掉朱廣坤,還想一統江南省地下世界。</br> 卻沒想到,自己的陳至尊是假至尊,朱廣坤的寧天卻是真至尊。</br> 最后胡州自己被收歸寧天手下,那個假至尊也早就死得不能再死。</br> 沒想到今天,陳玄武這個假至尊還有個哥哥冒出來,要給他報仇。</br> “胡州,你告訴我,我弟弟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br> “今日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我讓你親眼看到自己的兒子痛苦折磨死去!"</br> 陳白虎陰笑著,一腳踩中了胡三立的大腿,咔嚓一聲,直接踩斷了。</br> 血人一般的胡三立痛苦嚎叫起來,眼淚鼻涕流了一大片,瞬間昏死過去。</br> “三立!三立!”</br> 胡州眼睛頓時紅了,他趕緊道,“沒錯,陳玄武的死,是和我有關。”</br> 胡州也是個漢子,敢作敢當,雖然陳玄武不是他殺的,但陳玄武的死也算和他有關。</br> 如果不是他帶著陳玄武去杭城找朱廣坤,或許陳玄武也不會死。</br> “你有仇要報,沖我來就行了!不要傷害我的兒子!”</br> “哈,好!果然如此!”</br> 陳白虎面龐猙獰,他殘忍地笑道,“胡州,你們胡家如今整整齊齊,就差你和你兒子兩人,就能全家團聚了。”</br> 胡州被他說得心頭一跳,“你什么意思!!!”</br> “你們胡家在甬市的三十口,我全都殺盡了。”</br> 陳白虎大笑一聲,神色陰森可怖,“怎么樣,知道親人死去的消息,是不是心痛無比?”</br> 在還沒確定兇手是誰,就能殺人全家,這陳白虎相當心狠手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