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消失的寧天已然出現一處坍塌的宮殿深處。</br> 這里,是天墟,萬年后的天墟。</br> 此刻的寧天緊閉雙眼,陷入了昏迷,胸口處是一個巨大的血洞,正在汨汨不斷地冒血。</br> 陸蕓給他的那一劍,依舊還在。</br> 如果不能及時治傷,只怕寧天會流血而死!</br> “寧哥!”</br> “寧哥!”</br> 這時候,一道人影從廢墟一頭沖了出來,正是凌小胖。</br> 而在他身后跟著的,是一襲雪白衣裙的天機。</br> 在看到寧天的那一剎那,她松了口氣。</br> 他回來了。</br> 他也看懂了自己的提示。</br> 好在寧天讓原本的歷史走向正確的軌道,否則,萬年前的結局一變,那萬年后的現在也會發(fā)生大變。</br> “寧哥!”</br> “寧哥你這是怎么了……”</br> 凌小胖大驚,看著寧天胸口的傷:“白姑娘!寧哥受傷了!”</br> “讓開。”</br> 天機冷冷說道,走上前去,纖纖玉手輕輕放在寧天心口,一絲銀白色的流光,淌入他的心臟深處。</br> 嗤嗤……!</br> 好像是燒紅的烙鐵遇到了萬年冰雪,原本纏繞在寧天心臟之上的漆黑魔氣,此時迅速消散。</br> 可這么一來,也讓天機的臉色越發(fā)蒼白。</br> 她的力量本來就是有限的,在耗費無數力量傳遞信息給寧天的時候就已經讓她精疲力竭,此時再動用天機之力去消弭魔氣,越發(fā)讓她虛弱。</br> 此時的她,一頭如瀑的青絲早已爬滿了雪白,襯得她整個人如冰如雪,一張俏臉更是雪白無比,毫無血色。</br> 但是天機不得不做。</br> “白姑娘,你沒事吧?”</br> 凌小胖都看出了一點不對:“你的頭發(fā)都白了,你是不是……太虛了?”</br> “要不歇歇,我來?”</br> 天機沒說話,最后手中一用力,一股銀光閃爍,燒去了寧天心頭最后一縷魔氣,她才站了起來,再扔給凌小胖一瓶藥:“給他吃下,然后給他包扎。”</br> “哎,好好好。”</br> 一旁的凌小胖立馬動作。</br> 天機默默站在一旁,觀摩著凌小胖的動作。</br> 她特意帶著凌小胖一起來天墟,是為了他那具“百無禁忌”之體的好運氣。</br> 百無禁忌之體是萬幸吉體的升級,也就是說,萬幸吉體擁有的“好運氣”,百無禁忌之體也有,甚至更強了一些。</br> 所以靠著凌小胖超強的好運氣,天機和他一路進入天墟,果然沒有遇到任何大的空間亂流,更是一路順利無比地找到了寧天!</br> 這一切節(jié)省了天機不少力氣。</br> “哎呀,寧哥真是太慘了。”</br> “我好久沒見寧哥這么慘了。”</br> 凌小胖一邊給寧天喂藥,包扎,一邊忍不住問道:“白姑娘,你說寧哥這是怎么回事?”</br> “他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br> 天機淡淡道:“心魔蠱惑,被人背刺的。”</br> “嗯?”</br> “蠱惑是什么?心魔又是什么?”</br> 凌小胖十分好奇,他一直在地界待著,之后并沒有再入山海界,所以并不知曉這里面的情況。</br> 但天機不想解釋了:“等他醒了,讓他和你說。”</br> “哎呀,白姑娘我感覺你怎么變了好多……”</br> 凌小胖絮絮叨叨著,說著天機和白雪歌的不同。</br> 天機微微閉眼,不想聽他嘮叨。</br> 她和白雪歌自然是不同的。</br> 白雪歌是她借用的身軀。</br> 很快,這具身軀就該還給原主……天機已經算到了未來。</br> 這時候,凌小胖身側的寧天發(fā)出了一點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睛,他醒了。</br> “寧哥!寧哥你醒了!”</br> 凌小胖歡呼一聲將他扶起:“寧哥,你這是怎么回事啊……”</br> 寧天看著凌小胖都愣了一下,隨后看到了天機,他意識到自己回來了,只是在看天機一頭白發(fā)時,愣了一下:“你的頭發(fā)……?”</br> 天機當即冷哼一聲:“你放心,這損耗的是我的本源之力,和這具身體無關,等我走了,她會恢復。”</br> 天機以為,寧天這是在關心白雪歌。</br> 寧天的確關心白雪歌,但不代表他對天機就毫無在意:“我不是這個意思。”</br> “行了,不必在意細枝末節(jié),”天機不想說太多,只道:“你識海的字,是我的提醒,你看到了吧?”</br> 寧天自然點頭。</br> 天機繼續(xù)解釋道:“你之前掉入的空間風暴,其實不止有空間亂流,還有時間亂流。”</br> “是那股時間亂流,帶著你回到了萬年前。”</br> “但這不是意外,而是必然!”</br> 天機看著他,一字一頓道:“只有你回去才能殺死天帝,而只有天帝被殺,才會有你這個轉世身,這是一個必然的因果循環(huán)!”</br> “你絕不能出錯,否則,萬年前結局不同,會讓萬年后的現在也決然不同!”</br> “可能是你這個轉世身灰飛煙滅,也可能山海界已然被攻破……不過好在,你明白了我的意思,最后成功讓歷史結局走向正軌。”</br> “算你聰明。”</br> 天機難得夸贊他一聲。</br> 寧天也有些慶幸,好在他發(fā)現了,否則結果不堪設想。</br> 不過,寧天很快想到了另一點,既然證明了南宮月所說是真,那么……盛千姿說的,就是假。</br> 可她為什么要騙他?</br> 還有,既然南宮月是真的,那她和她的三個師兄,為什么還要設下法則力量,來追殺天帝的轉世身?</br> “你能不能替我算一算……”</br> 寧天想讓天機幫忙。</br> 然而天機一口拒絕:“我能力是有限的,接下去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br> 寧天也收起了心思,點頭道:“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br> “我們必須阻止界門開啟。”</br> “否則,山海界和地界,萬劫不復!”</br> 寧天起身,準備離開:“走,我們去深處,去找中樞所在!”</br> 天機點頭。</br> 可凌小胖直到此時還十足疑惑:“哎,什么什么啊……你們的話我聽不懂!”</br> 寧天一把抓住他:“路上解釋!走!”</br> “你來帶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