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仙塔,是什么?”</br> 寧天再問,似乎真的十分好奇,想要知道更多。</br> 南宮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后才解釋道:“鎮仙塔是天帝的法寶。”</br> “那是一個極其厲害的法寶。”</br> “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嗎,人族的李泰山是因為誤入一處秘境,才脫胎換骨,成為仙級高手。”</br> “而那個秘境……我猜測就是天帝的鎮仙塔。”</br> 寧天當即大驚:“什么!”</br> “秘境是鎮仙塔?”</br> 他的震驚恰到好處,甚至都忍不住斷開意識交流,張嘴驚呼。</br> 隨后他立刻閉上了嘴巴,重新恢復意識交流,只是他眉眼中蘊藏著的震驚情緒、還有胸腔里的心臟咚咚跳動,都表達出了寧天的激動和震撼。</br> 如果此刻小惡能說話,他一定會揚起大拇指夸一句:“你他么真會演啊。”</br> “別激動,”</br> 南宮月對他的反應毫不意外,繼續道:“這一切只是我的猜測,因為李泰山描述的秘境,實在和鎮仙塔太像。”</br> “不過,這些都沒有實際證據證明,而天帝死后,鎮仙塔也隨之消失了。”</br> “我推測,鎮仙塔或許是隨著天帝的魂靈,一起轉世去了。”</br> 寧天緩緩點頭,隨后想到什么,繼續帶著一絲激動道:“那如果能找到那個轉世身,請出鎮仙塔,那我們人族是不是可以再造仙級高手了?”</br> 南宮月再看他一眼,緩緩點頭:“的確如此。”</br> “可惜那個轉世身不好找。”</br> “你是我找的第二十六個轉世身,而你也沒有鎮仙塔。”</br> 二十六個!</br> 寧天心底默默道,天帝的轉世身還真不少。</br> “不過,你識海之中有沒有鎮仙塔,其實并不是最重要的。”</br> “重要的是,你裝作有就好了。”</br> 南宮月忽然道。</br> 寧天一愣,這一愣不是演的,而是真的一愣:“……什么意思?”</br> 南宮月緩緩道:“‘天帝的鎮仙塔是塑造李泰山的秘境’這個消息,雖然只是個猜測,可在人族上層和魔族上層,幾乎人人皆知。”</br> “你覺得這種情況之下,會出現什么結果?”</br> 寧天慢慢冷下了聲音:“不管是魔族還是人族,都盯上了天帝的轉世身。”</br> “是的。”</br> 南宮月道:“他們都盯上了轉世身。”</br> “魔族那邊,自然不用說,他們肯定不會放任人族再出一個仙級高手,所以他們對天帝轉世身的對策只有一個,那就是殺。”</br> “而人族這邊,就復雜得多。”</br> 南宮月頓了一下:“人族對天帝轉世身的態度,分為三種。”</br> “第一種,保護轉世身,期望轉世身們,擁有上輩子天帝的天賦,可以成長為新一代的人族高手。”</br> “第二種,保護轉世身,但卻是希望天帝借著轉世身的軀體,重新復活。”</br> “第三種,殺死轉世身,想要得到鎮仙塔!”</br> 南宮月說到這里,看向寧天:“其中,第三種態度的人已然和魔族暗中達成合作。”</br> “他們合作,一起獵殺天帝轉世身!”</br> “迄今為止發現的二十六個轉世身里,有十人已經死了。”</br> “都是魂飛魄散而亡。”</br> 寧天當即沉默。</br> 果然如此。</br> 他從小惡那邊聽到“鎮仙塔就是秘境”后,就知道這個消息會帶來無數腥風血雨。</br> 如今聽來,果然是血氣沖天。</br> “那女帝你,是哪一種態度呢?”寧天反問南宮月。</br> 南宮月淡淡道:“自然是第一種。”</br> “第二種態度的人,我雖然不贊成,卻也理解,他們是覺得昔日天帝很強,所以想復活他,指望能塑造一個新的仙級高手。”</br> “而最后一種態度的人,我只會鄙夷,因為他們實在自私,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br> “為了自己的利益,他們能勾結魔族,損害人族!他們就是人族的叛徒!罪該萬死!”</br> 南宮月說到這里,胸膛都有些微微起伏。</br> 似乎是真的很生氣。</br> 但寧天看不出來,她是真生氣,亦或是和他一樣,只是演戲。</br> 片刻后,南宮月才緩和過來,她繼續道:“……因此,我一直在找一個實力、心智都不弱的天帝轉世身。”</br> “他沒有鎮仙塔,可是他可以宣布自己有鎮仙塔。”</br> “而你,就是這個很不錯的人選。”</br> 寧天聽到這里,當即就明白了南宮月的意思:“你想釣魚?”</br> “沒錯,就是釣魚,”</br> 南宮月道:“以你的實力和智謀,對付一些小魚小蝦肯定綽綽有余。”</br> “至于大魚,如果你能釣出來,我會出手!”</br> “這些人族的叛徒,都該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