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說了,你不該對她心軟,不該告訴她命門在哪里。”</br> 此刻,寧天識海里的小惡開口了:“你瞧瞧,你說了,她非但不會感激你,還會質疑你。”</br> “現在怎么辦?你想到合理的解釋了嗎?”</br> 他多少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你總不能說,你能看出心魔的命門,是因為你識海里有個魔族舊王吧?”</br> “你如果這么說,人族高層絕對會把你抓起來好好研究!”</br> “或者你還有個合理解釋,比如說你交待出真的鎮仙塔?”</br> 小惡說到這里,呲牙笑了:“但你如果這么說,你會更危險!”</br> “因為,南宮月以為你的鎮仙塔是假的。”</br> “還有很多人都以為,你的鎮仙塔是假的。”</br> “他們都以為這是你和南宮月故意設計的釣魚局……結果你特么真的有鎮仙塔,那可就不妙了。”</br> 寧天知道小惡的意思。</br> 他當初和南宮月商量合作的時候,為了自己的安全,同時對南宮月沒有全然相信,所以寧天說的是“自己沒有鎮仙塔”。</br> 因此,南宮月給了他一個塔形的神品靈器,用來假扮鎮仙塔。</br> 兩人打算以“假鎮仙塔”來釣魚。</br> 這個釣魚局能釣不少魚,但說起來并不是十分高明。</br> 真正有腦子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南宮月釣魚的意思。</br> 所以對寧天來說,他并不是非常危險。</br> 因為站在最巔峰的那群強者們,其實并不相信他是鎮仙塔擁有者,所以不會對他出手。</br> 但現在,如果他說出鎮仙塔來。</br> 那就真的藏不住了。</br> 可是,如果不說。</br> 南宮月這一關就過不去。</br> 寧天腦中各種想法不斷劃過。</br> 此刻,南宮月已經有些不耐了,手中的長劍往前一送,劍尖更深地刺出鮮血:“你的理由呢?”</br> 寧天很平靜,毫不猶豫道:“是醫圣門的一門秘技。”</br> “什么……?”</br> 南宮月愣了一下:“醫圣門的秘技?”</br> “對,是醫圣門的一門秘技。”</br> 寧天淡淡解釋道:“調動生氣、死氣、還有血氣和真氣,共同匯聚在陽白、魚腰、神庭穴三處,每一穴生氣一分,死氣三分,血氣五分,真氣五分,之后隨時變化,最后就后能看清對方身體的氣血走動方向。”</br> “包括心魔的氣血走向,我也能看見。”</br> “因此就可以看出它匯聚了氣血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命門。”</br> 他解釋得有鼻子有眼,南宮月并不是醫修,只聽得出似乎很晦澀深奧。</br> 寧天繼續道:“你知道的,我的功法,來自于醫圣門。”</br> “我全盤接收了醫圣弟子李正月的經驗和記憶,所以學會了這一門秘技。”</br> “另外,你可能不知道,就在不久前,我已經入了醫圣門,成了醫圣最小的弟子。”</br> “你如果不信,可以問問落花城主,還有天耀城主。”</br> 一旁的洛麗娜愣了一下,隨后點頭:“是,他和醫圣門的女醫仙南樂兒以師姐弟稱呼。”</br> 趙杰自然也是附和了。</br> 南宮月還是皺著眉,顯然還有些不太相信:“若是醫圣門真的有這門秘技,我為什么不知道?”</br> 寧天很平靜:“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你可以問一問醫圣。”</br> 他想的是能拖一時是一時。</br> 等到南宮月最后問出來結果的時候,他早就遁了。</br> 不管如何,自己絕不能暴露出鎮仙塔。</br> 人族內部現在亂得很,那個最大的內鬼疑似圣級,如果沒有完全確定誰是可信的話,寧天無論如何都不能暴露自己。</br> 否則,別說拯救人族。</br> 他得忙著拯救自己了。</br> 寧天的回答實在太平靜,南宮月不由地猶豫了,他說的是真的嗎?</br> 可如果醫圣門真的有這個秘技,為什么不說出來?</br> 那可是能看穿心魔命門的秘技!</br> 就在南宮月猶豫的時候。</br> 此時,一道帶著怒意的女音響起:“劍圣!”</br> “你為何拿劍刺我小師弟!”</br> 是南樂兒!</br> 她帶著醫圣給的替死靈器,打算給寧天送來,卻沒想到找到這里,撞上這一幕。</br> 南樂兒脾氣并不好,對著南宮月就是不善道:“快放開他!”</br> 南宮月當然認識對方:“小南?”</br> 雖然在外人看起來,南宮月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南樂兒是三十多的婦人面容。</br> 但實際上,南宮月比南樂兒大得多。</br> 所以南宮月稱呼對方一聲“小南”也不奇怪。</br> 南樂兒卻沒有尊敬她的意思,只道:“你快放開我小師弟!”</br> 南宮月沒有松手,而是道:“寧天說他能看穿心魔的命門,是因為醫圣門的秘技。”</br> 她盯著南樂兒:“你們醫圣門有這門秘技?”</br> 寧天心中一緊,可面上依舊沒有表情,只是很冷靜地和識海里的小惡交流:“三息后,你直接深度附身。”</br> 他打算南樂兒開口后,直接逃遁。</br> 因為所謂的醫圣門秘技,完全是他胡編的,南樂兒絕對回答不出來。</br> 可沒想到,南樂兒很是平靜地道:“沒錯,我們醫圣門有這門秘技。”</br> 南宮月一愣,寧天也是一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