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br> 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拒絕了自己,李銀魚俏麗的美目都瞪得極大。</br> 這不止是拒絕,還是很難聽的拒絕。</br> 沒有哪個男人會這么無情地拒絕一個美女。</br> 這個男人有病嗎?</br> 李銀魚一時都說不出什么話,她愣愣地看著寧天。</br> 寧天冷然瞥了她一眼,“我的話你沒聽明白嗎,我這里不歡迎你,滾出去。”</br> 李銀魚囁喏著嘴唇,一雙美目泫然欲泣,水靈靈的又十分可憐,她顫聲道,“能不能不趕我走?追我的人很厲害,他們要是抓到我,我會生不如死的,你難道真的忍心看我一個小姑娘被人害死嗎?”</br> “我忍心,”寧天依舊拒絕,“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我當然忍心。”</br> 李銀魚嘴角一抽,又換了個說法,“我可以給你報酬的,只要你讓我在你這里躲一躲,事后我可以給你一萬……”</br> 李銀魚說到這里停住了,一個能住桐山別墅的人,怎么會少一萬塊?于是只好改口,“我可以給你十萬,或者二十萬也行,你就讓我躲在這里一晚就好。”</br> 寧天語氣淡淡,“我不缺錢。”</br> 他走到廊邊,推開了二樓樓口的那扇窗,回頭看她,“你剛才就是從這里進來的,現在也從這里滾吧。”</br> 李銀魚:“……”</br> 這個男人太無情了,他都沒有同情心的嗎?</br> 她有些破罐破摔,忿忿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才可以讓我在你這里躲一晚?”</br> 寧天語氣還是那么平淡,“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你滾出去。”</br> 李銀魚:“……”</br> 她潔白的貝齒咬著嬌嫩的下唇,怎么都沒想到這個男人這么難搞。</br> 李銀魚開始后悔,她之前選擇躲藏地方的時候,就算是鉆林子也不應該選這一棟別墅,這個男人是她見過最讓人生氣的男人。</br> 她悄無聲息地摸上了腰后的短劍。</br> “別動手,你打不過我的。”</br> 寧天似乎一眼看穿李銀魚想要做什么,語氣依舊是那一股子讓她討厭的淡淡味道,“你遠遠不是我的對手,還想自取其辱的話你可以試試。”</br> 想起剛才被他壓在地上自己的窘迫,李銀魚頓時臉頰通紅。</br> 該死的混蛋!絕情的男人!</br> 李銀魚在心底狠狠罵了一句,不得不承認寧天說得對,從她剛才出手被他反壓開始,她就知道這人的身手在她之上。</br> 沒想到這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男人也是古武者,甚至比她還強。</br>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滾嗎?你不滾我可以讓你滾。”</br> 寧天抬手就要朝她抓去。</br> “不用你來!”</br> 李銀魚惱怒地叫道,她捂著傷口站起,丹鳳眼斜斜地瞪著他,“我自己會走。”</br> 說著,她一步一瘸地向著窗口走去,從哪里來,回哪里去——這個絕情無比的男人居然連正門都不讓她走,要讓她跳窗!</br> 李銀魚銀牙都咬碎了。</br> 此時此刻,她借著月光,都看清了別墅之外已經閃現的十幾道人影,他們都是那個紈绔身邊的護衛者。</br> 各個氣勢不凡、身輕如燕,皆是古武者。</br> 她只要出去就會被發現,被發現的結果,李銀魚不敢想,但是身邊這個男人根本不會讓自己留下來。</br> 看來只能拼死一搏了。</br> 她抽出了腰后的短劍,微微一晃便抖落清光,鋒利無儔。</br> 李銀魚踩上窗臺正要跳下。</br> “等等!“</br> 寧天本來并不在意這個女人的死活,可當他看到李銀魚的這柄短劍后,目光一凝。</br> 李銀魚遲疑地轉頭回去。</br> 寧天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手里的短劍,忽然開口道,“你可以躲在我家,我幫你解決麻煩。”</br> “啊?”李銀魚不明白這個絕情的男人怎么忽然改變主意了?</br> 寧天指著她手中的短劍,“我幫你,你給我報酬,我要你手里的那把劍。”</br> 李銀魚頓了一下,她手中的短劍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嗎,居然可以讓他改變主意。</br> 在普通人眼里,看不出這柄短劍的異常,甚至古武者也看不出什么,可在寧天這個修行者的眼里,他看出了短劍上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輝光。</br> 這是靈器才有的輝光。</br> 想不到在現實里真的能看到一柄靈器,寧天也是在《素問訣》的記載中才看到過靈器的描述:</br> 靈器,以靈力、靈材鑄造,不論白日黑夜散發特有輝光,劍者無雙、刀者稱王……</br> 寧天看向她,“我救你,你的劍給我,這個交易如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