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還是第二個。”</br> “選一個。”</br> 寧天說著話,一雙手就像鐵鉗,牢牢抓著趙山的脖子。</br> 有些肥胖的趙山身體極重,可在寧天手里就像個輕飄飄的東西。</br> “選官家處置,那就去自首。”</br> “選我處置,我現在就滿足你。”</br> 寧天說話云淡風輕。</br> 可這么一句話里,充滿了平靜的殺氣。</br> 這一刻,趙山只感覺到自己身處尸山血海,血腥沖天,空氣里有無數冰冷的殺意,包裹著他、吞噬著他,好像有千萬只螞蟻正在一點一點把他撕成碎片。</br> 他不知道,這是血煞,只有殺過三千人以上的武者,才會凝聚成的血煞之氣!</br> 趙山肥胖的身軀瘋狂抖動,強烈的窒息讓他憋得臉色發紫,他拼命喘氣,褲底一片潮濕,順著腳脖子居然流下了滾燙的液體。</br> 嚇尿了!</br> “天、天少……我自首!我……我去警局自首!”</br> “好,這是你說的,要是最后你沒自首,被我知道,你會很慘。”</br> “比沉尸錢塘江更慘。”</br> 寧天說這話的語氣依舊淡淡,他松手,看著像條死魚在大口喘氣的趙山,“記住你的話,否則會讓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br> 隨后看向了羅飛龍,“好了,我們走吧,朱廣坤還在等著。”</br> 羅飛龍點頭哈腰,趕緊跟著寧天走了。</br> 而趙山癱在地上,滿眼空洞。</br> 他褲腿透濕一片,止都止不住。</br>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他仗著自己的兇名和朱廣坤的勢力橫行霸道了很久,從來沒遇到過什么問題,今天卻踢到了最硬的鐵板,硬到他踢死了自己。</br> “尿了,居然尿了!這可是山爺……”</br> “什么山爺,善惡到頭終有報!遇上這位天少,趙山完了!”</br> 圍觀人群大聲叫好。</br> 其中陸云飛叫得最大聲。</br> 爽了,他這次是真的爽了。</br> 仿佛剛才打臉趙山的人就是他一樣。</br> “跑,我要是跑路……”</br> 趙山忍不住想逃,可想起寧天帶給他的感覺,他打了個冷顫。</br> 要是被他知道了,會真的生不如死。</br> 到這里,趙山不敢生起一絲逃跑的想法。</br> 零點酒吧外。</br> “朱廣坤找我什么事?”</br> 一邊往外走,寧天一邊問道。</br> 羅飛龍恭敬回答,“朱總沒說,不過事情很急,請您去一趟春華山莊。”</br> 寧天點頭。</br> 酒吧外停了一輛勞斯萊斯,羅飛龍大步上去給他開門,“天少,請。”</br> 寧天坐入,勞斯萊斯飛快離去。</br> 就在勞斯萊斯開走之后,街角響起嗚哩嗚哩的聲響,幾輛藍白相間的警車迅猛開來。</br> 啪嗒。</br> 車門打開,身材火爆的女警趙明月率先下車,她看了眼零點酒吧的招牌,目光嚴肅。</br> “所有人,兵分三路,一路進攻,一路包抄,一路后勤,進攻的隨我進去!”</br> 拔開手槍保險,趙明月打頭進入酒吧。</br> 趙山可不是簡單人物。</br> 那是地下勢力有名的大佬,勢力不小,兇名赫赫,沒有確鑿的證據根本輕易動不了他。</br> 連官家都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趙明月不會這樣,她這個人認死理,什么趙山,什么大佬,在她眼里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br> 只要犯了法,就該被懲治!</br> 這次正好有人舉報,她當然要來抓人。</br> 趙明月一腳踹開酒吧最里面的大門,大喊,“都別動,你們被包圍了,舉起手來!”</br> 預想到的場面并沒有出現,酒吧里沒有血流成河、沒有喊打喊殺,只有一個褲子濕透的中年男人癱倒在地上,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騷味。</br> 趙明月很奇怪,她小心翼翼地四處查看,現場除了碎了一個玻璃桌,并不狼藉。</br> 而那個癱倒在地的中年男人,原本眼神空洞,此時看到趙明月一行人進來,忽然大叫著爬過來,“警官!警官!我要自首!”</br> 趙明月被嚇了一跳,盯著眼前這個中年人,辨認了一會兒,忽然瞪大眼,“你、你是趙山?”</br> “警官,我要自首!我有罪!我要自首!”</br> ……</br> 春華山莊。</br> 坐落于杭城西北,在一片連綿的山丘竹海里,環境清幽,是一個高端娛樂會所,來玩的大人物向來不少。</br> 此時大門口,一個氣度不凡、樣貌威嚴的中年人站著,似乎在等人。</br> 正是朱廣坤。</br> 路過的人認出他,想要上去攀談,被他揮手勸退了。</br> 那些人都驚訝了,朱廣坤在等誰?</br> 這得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能讓朱廣坤紆尊降貴,在大門口等待?</br> 沒多久,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緩緩行駛而來,車停下后,從車內鉆出一個穿著身材壯碩的男人,寸頭、黑龍紋身,這不是朱廣坤的心腹羅飛龍么。</br> 羅飛龍一下車就腳不沾地,小跑著去打開車門,很快,車里走出一個休閑裝打扮的年輕人。</br> 年輕人長得其實很不錯,高大英俊,頗有些不凡,不過他穿得太破爛了,一套衣服下來只怕不到兩百塊錢,在春華山莊這個高端場所,顯得十分寒酸。</br> “天少!”</br> 朱廣坤迎了上去。</br> 寧天點點頭,跟著他進門。</br> 圍觀全程的路人,眼珠子一下子瞪大。</br> 哈,這年輕人,難道就是之前朱廣坤宣布的,天極集團的真正董事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