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怎么辦?”光頭猶豫地問道。</br> 大雨里,那個精瘦的男人眼睛里閃過一道兇光,重重冷哼一聲,“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必須要把那個李銀魚抓回去,不然我們和章家人交不了差,到時候完蛋的就是我們了。”</br> “至于那個寧天,他能輕易打敗你,應該是個古武大師的水平,雖然在他那個年紀這個水平很了不得,但是對我而言,只是強一點的螞蟻而已。”</br> “今天我感知了一下,周圍也沒有軍部人的蹤跡,所以軍部也沒有再保護他。”</br> “那么我們就不必管他,不傷他性命就好,李銀魚我們必須帶走。”</br> 光頭男人一點頭,“好,大哥說的是!”</br> 兩人一商量,當即就沖著別墅沖去。</br> 此時,別墅大門卻忽然開了,兩人猛然收住腳步。</br> 一身休閑服的寧天出現在門內,他手中拿著一柄黑傘。</br> 精瘦男人眼皮一跳,隨后道,“寧天,我知道李銀魚在你屋子里,只要你把她交出來,那今夜什么事情都沒有。”</br> 寧天看了他一眼,往前走了幾步,用黑傘傘尖在門口的地上畫下一道痕跡,隨后淡淡道,“過此線者,殺無赦。“</br> 兩人一驚,精瘦男人更是皺眉,“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們作對了?”</br> “我說的話你們聽不懂嗎?”寧天一指那根畫出來的痕跡,“過此線者,殺無赦。”</br> “好!”</br> 精瘦男人爆喝一聲,“那就不要怪我們了,你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一個古武大師罷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沒有軍部和長輩保護你,你什么都不是,小子,今天我就好好教育一下你!”</br> 精瘦男人大步朝寧天沖去,每一腳踩在水坑里,那積水就會向兩邊猛然飛濺。</br> 寧天卻好整以暇地站在別墅的門前,屋檐之下,沒有絲毫雨水沾濕他的身體。</br> “龍手!”</br> 精瘦男人暴喝出招,他不只是章家公子章文杰的保鏢,也是章家的古武宗師之一,成名絕技就是龍手!</br> 一只手百煉精鋼,堅硬不可摧,就好像龍爪一樣,一抓下去,連鋼鐵都要捏爆。</br> 然而面對兇猛而來的攻擊,寧天不急不緩。</br> 大雨之中,寧天手中的黑傘慢慢抬起,尖銳的傘尖像一柄鋒利的刀尖,穿過層層大雨,將一顆顆落下的雨滴切開,在潑天的雨幕里撕開一道水線。</br> 噗!</br> 傘尖精準無比地插入了精瘦男人的胸口。</br> 而精瘦男人的腳,剛剛踩過寧天之前劃在地上的那道線。</br> 精瘦男人似乎停住了,一動不動,他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置信。</br> 他可是宗師啊,古武宗師!怎么就死在了這個年輕人手里?</br> 難道寧天不是古武大師,而是……</br> 精瘦男人的思想此時已經停止,他死了,噗通一聲,尸體向后仰倒在地上,摔起了一片水花。</br> 不用懷疑,寧天不是古武大師,甚至不是古武宗師,他是至尊,更在至尊之上。</br> 我的媽!!!</br> 光頭在后面看得一雙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他身體顫抖不已,扭頭就跑。</br> 他大哥都跪了,他一個古武高手,算個什么東西!</br> 跑,快跑!</br> 嘩啦!</br> 就在這時,寧天打開了黑傘,漆黑的傘面在大雨下轉動,轉出一圈水花,那些水花從雨幕里飛出,分明是水,卻鋒利得像是劍,颯然切開了雨幕,也切入了光頭的后腦。</br> 噗通!</br> 又是一具悄無聲息的尸體倒在雨水里。</br> 寧天只是做了幾個開傘的動作,就輕輕松松殺了兩個古武者,甚至有一個還是古武宗師,這戰績著實令人心驚。</br> 寧天淡漠的眼睛看著別墅外,淡淡道,“還好今天的雨夠大,可以洗去血氣,不讓你們污染了我的房子。”</br> 他把黑傘放在門口,轉身回去。</br> 別墅一樓,李銀魚死死咬著唇瓣,她掙扎著已經爬到了一樓,因為身體的傷太重,讓她行動很不方便。</br> 但即便是站都站不起來,她也要爬出這個別墅。</br> “不行,我不能再連累別人了。”</br> 李銀魚滿臉淚水,她覺得,就是因為她的連累,才讓父母慘死、才讓師傅也慘死,事到如今,她怎么可以連累寧天呢。</br> “你干什么?”</br> 李銀魚正艱難地爬動著,忽然聽到了寧天的聲音。</br> 她抬頭,眼中通紅一片,“寧天,我不能連累你……他們追殺過來,你讓我出去吧,這一切都和你無關,我去求他們,求他們不要害你……”</br> “對不起,我不應該來找你的,我給你帶來了危險,我不能害你……”</br> 寧天嘆了口氣,上去把她攙扶起來,”不用了,事情已經解決了。“</br> 李銀魚通紅著眼睛,微微一愣,“……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