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老劉建議把馮師行被寧天殺死的證據,留給吳家。</br> 在管家心里,這是一箭雙雕。</br> 寧天想要陸家的一半家產,吳昌鼎對陸家也圖謀不軌,如果讓兩個人打起來,那不是正好給陸家解決麻煩?</br> 可是陸保國沉著臉,最后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他搖了搖頭,“不行。”</br> “說到底寧小哥沒有錯,甚至今天還是在他的幫助下,我們陸家才免去滅門之災,我們怎么可以出賣他?”</br> 雖然管家老劉的建議不錯,但陸保國是個很血性的人,一般有血性的人,都不會玩一些陰謀詭計,就喜歡光明正大、直來直去。</br> 何況這次寧天的確沒錯,甚至還幫了他們陸家,陸保國怎么可能去害他?</br> “老劉,十年不見,你怎么變成這樣了?”陸保國嘆了口氣,望向了眼前這個十年不見的老戰友和老兄弟。</br> 管家老劉頭發也早已花白了大半,這十年間,他是見多了勾心斗角,現在陸保國醒來,依舊是一片赤子之心、熱血一派,這樣其實很好,作為戰士,就該如此!</br> 管家老劉趕緊認錯,“是我錯了陸老哥……不過你說得對,寧天沒有錯,他幫陸家也很多。”</br> 說到這里,管家老劉憂心忡忡,“可是我最擔心的是,吳至尊來找麻煩怎么辦?那可是至尊啊。”</br> “不用怕!”</br> 陸保國昏黃的老眼里,此時充滿了鋒芒,“我好歹也是軍部退役的上將,我昏迷的時候或許叫不動那些人,但是我醒了,軍部不會容許一個古武者這么欺負陸家。”</br> “吳昌鼎那老匹夫要是敢來找事,我就敢拿坦克轟他!”</br> “一個坦克轟不死,那就兩個、三個,還有飛機大炮呢!”</br> “對了,吳昌鼎大壽,應該也會宴請陸家,他以為我該死了,到時候,我就穿得神神氣氣、精神抖擻地去給他拜壽!絕對讓他大吃一驚!”</br> ……</br> 早就離開陸家的寧天,打了一輛車,本來想回桐山別墅,可在出租車背后看到了一張貼著的懸賞通告。</br> 那張通告貼得到處都是,居然連出租車上都有。</br> 寧天揭下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懸賞兩個億,懸賞的對象是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高高大大、身材修長。</br> 看到這個人影,寧天忍不住笑了,這不是自己嗎?</br> “小哥也看到這張通告了啊?吳家就是大方,誰能給個這人的線索,就給兩個億呢!”</br> 出租車上的司機回頭看了寧天一眼,看到了他手里的懸賞通告。</br>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吳家到處在找這人。”</br> “兩個億啊,這得多少錢?我開一百輩子出租車都賺不到吧……”</br> 司機絮絮叨叨地說著。</br> 看來吳昌鼎是在懸賞找尋殺死他兒子吳天賜的人。</br> 兩個億啊,吳昌鼎倒是肯下血本。</br> 寧天心中暗道,自己和吳昌鼎倒是有緣分,他們雖然還沒見過面,但兜兜轉轉,他和吳昌鼎的仇怨是越結越深。</br> 陳白虎、顧申斌、林九龍、吳天賜、馮師行……他的徒弟、兒子、手下,死在寧天手上就五人了。</br> 不少了。</br> 麻老頭所受的磨難,陸新海如果是謀劃者,那吳昌鼎就是教唆者和實施者。</br> 當初要不是吳昌鼎指示馮師行對陸保國下手,也許麻老頭就不會遭受這十年的委屈。</br> “這下,你不來找我,我倒要去找你了。”</br> 寧天心里笑了笑,隨手又將手里的懸賞通告貼回座椅背后。</br> 他想了想,給王業撥打過去一個電話,想從王業那里知道更多關于吳昌鼎的消息。</br> 排名278的古武至尊,寧天還沒戰過,他雖然很自信,但多了解一些敵人的虛實是更好的。</br> 寧天自信,卻不自傲。</br>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br> 手機里傳來這么一道聲音,寧天皺著眉,按照他的吩咐,王業的手機從來不會關機的,現在怎么關機了?</br> 難道是沉迷練武,忘記給手機充電了?</br> 寧天想起自己給過他一瓶洗髓丹,只要融化在熱水里拿來藥浴,是可以洗筋伐髓讓人提高體質的,或許是王業泡在浴室里忘記時間了。</br> 他想到這里,直接開口,“師傅,麻煩去一下紫薇園小區。”</br> “哎好嘞!”</br> 紫薇園小區,這是王業的住址,王業曾告訴過寧天,寧天自然記得。</br> 很快,出租車就到了目的地,寧天付完錢下車,那個司機看著寧天走遠的背影,嘟噥起了嘴,“奇怪,這小哥的背影有點眼熟啊……”</br> 琢磨了好久都沒想明白,司機搖了搖頭,直接離開了。</br> 此時的天色已經黑透了,大約是七八點的時間,西北的秋天,天也黑得早一些了,要是夏天,八點天還是亮的。</br> 王業家在二幢三單元。</br> 寧天很快就站到了王業家門口,在樓道并不是太明亮的燈光下,寧天看到了一大片雜亂的腳印,同時,空氣里還有一股不尋常的味道。</br> “這個味道……血氣?!”</br> 沒有猶豫,寧天直接一腳抬起,踹開了房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