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聽到寧天這么說,吳昌鼎和藹的臉頓時陰沉下來。</br> 沒錯,寧天說得沒錯,他的確是這么想的,現在先放過寧天,等到他集結了力量,再殺了寧天,為了泄憤,他還要株連寧天的親人和好友!</br> “來吧,吳昌鼎,你讓我殺了你,也能泯恩仇?!?lt;/br> 寧天直接往前一踏,周身的血煞之勢又蓬勃鼓脹,散發(fā)出凜然之威。</br> 吳昌鼎面皮抖動,他沒有動手,而是皺眉沉聲道,“寧天,別以為你是一個至尊后期就有多了不起,我的確不如你,可我也不是你可以招惹的?!?lt;/br> “哦?你怎么不能招惹?”寧天反問。</br> 吳昌鼎也不遮掩,直接道,“不知你是否知道古武至尊榜排名第一的那位大人物?”</br> 聞言,寧天眼睛里閃過一道冷光,他聲音低沉了幾分,“你說陳長祿?”</br> “是!”</br> 吳昌鼎提到此人,一雙老眼里是精光閃爍,顯然十分崇敬,能讓他崇敬的人,這世上能有幾人?</br> “白衣長祿!”</br> “陳至尊,是古武至尊第一人,一身修為據說遠不止至尊巔峰,甚至已經超越了至尊,在至尊之上!”</br> 吳昌鼎干癟的嘴唇開合,鄭重說道,“他是我華國至尊第一人,他的經歷十分傳奇,可以稱之為大器晚成,三十五歲之前,他只是平平無奇的天資,可是三十五歲之后,猛然崛起!”</br> “以一己之力,橫掃來邊境挑釁華國的境外高手!”</br> “群戰(zhàn)十三人,五死、八傷!”</br> “只要有他在一日,無高手敢犯我華國邊境,光是白衣長祿之名就能鎮(zhèn)守華國西北邊境數十年安穩(wěn)!”</br> “是當之無愧的華國第一人!”</br>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顯然,寧天對夸贊陳長祿的話,聽得十分不耐煩,甚至有些明顯暴戾的殺意,都抑制不住地泄了出來。</br> 吳昌鼎沒有感覺到,只是微微仰著下巴,道:“陳至尊,是我們吳家追隨的強者,也就是說,我是陳至尊的人。”</br> 說出這句話,他甚至還十分得意。</br> 場下,霍韜聽到這些話,暗暗搖了搖頭。</br> 什么追隨強者、是陳長祿的人,說到底不就是給陳長祿當手下嗎?說得難聽一點,就是當狗。</br> 一個至尊,居然甘心當另一個至尊的狗,這也太沒有尊嚴了,虧吳昌鼎還是西北第一人,居然就這點出息。</br> 不過,也就只有霍韜和陸保國會有這種想法了,在其他人眼里,能當陳至尊的狗,那是千載難逢、三生有幸!</br> 就像吳昌鼎能成為西北第一人,或多或少,也和陳長祿有關。</br> 不同于大眾和霍韜,寧天卻是另一種想法,他聽到吳昌鼎說自己是陳長祿的人之后,從他身上溢散出來的殺氣更重了。</br> 一時之間,殺氣冰寒刺骨,連舞臺下的人群都感受到了一點,有人疑惑,怎么突然變冷了一點,是外面的大雨下得更大了嗎?</br> “所以你是想說,你是大名鼎鼎的陳至尊的人,我要殺你,不好殺,不然就是殺了陳至尊的人,得罪了他是嗎?”寧天緩緩地、語氣平穩(wěn)地說出這句話,冰冷的眼睛盯著吳昌鼎。</br> 不知怎么的,吳昌鼎心里打了個寒顫。</br> 他看著寧天那雙冰冷到毫無感情的眼睛,心臟砰砰跳動,下意識覺得自己被一只洪荒猛獸盯上,毛骨悚然。</br> 但他想起陳至尊,還是信心十足,吳昌鼎在五年前跟了陳至尊后,在古武一界,幾乎沒人再敢找他的麻煩,昔日的仇家,比吳昌鼎弱的早已被他殺了,比他強的卻不敢再對他動手,就是因為陳至尊!</br> 現在,吳昌鼎覺得也會一如既往,華國的古武者,有哪個不怕陳至尊的?</br> 吳昌鼎給足了自己信心,然后略帶高傲地開口道,“你說的沒錯,我是陳至尊的人,你若是傷害我,就是與其結怨……”</br> “哈,陳長祿,算什么東西。”寧天勾著唇角,吐出這么一句嘲諷至極的話。</br> “你……!”吳昌鼎眼睛都瞪大了很多,顯然極為震撼。</br> 舞臺底下的人群也沸騰起來,臥槽,這小年輕還真敢說!</br> 他這句話的威力,堪比一個核彈爆炸。</br> 狂!真是狂到沒邊了!</br> 這一次,連霍韜都覺得寧天說的話太狂妄。</br> 寧天雖然是天才中的天才,小小年紀就是至尊后期,可就算是如此,他說出這句話來,大家也覺得他太過狂妄。</br> “年輕人這么狂妄,是會夭折的!”</br> “至尊后期了不起啊……人家陳至尊三十五歲才開始修煉,一年大師、兩年宗師、五年至尊!他才是天才!”</br> “要說我們古武界,我最服誰,那肯定是陳至尊了……”</br> “白衣長祿,天下無敵,這句話可不是白說說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