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情況怎么樣?”</br> “情況非常不好,他的身體怎么會傷成這樣?全身上下扎進去一百多根針!”</br> “甚至眼睛里都扎進去了!我們照了ct,那兩根針十厘米長,都扎進了腦子里!這沒有馬上死掉就很好了!“</br> “這、這……這怎么辦?”</br> “你是他的親屬嗎?準備后事吧。”</br> “什么?!”</br> 霍韜聽到主治醫生的話,嚇得臉都白了,寧天吐血昏迷后,他立馬將人帶到了醫院。</br> 醫院的人一查,嚇得魂都飛了!</br> 這是什么情況,這人身上怎么扎了這么多針?他們根本不敢拔,用的藥也毫無效果!</br> 主治醫生只能過來下了病危通知。</br> 甚至可以說,這是死亡預告!</br> 霍韜慘白著一張臉,寧天可不能出事啊,他趕緊轉過身去打電話,“喂,周圣手嗎?我想請你過來救人……”</br> 霍韜思來想去,把電話打給了周圣手,這位名滿全國的神醫,是他所有的希望了。</br> 這一邊的病房里,寧天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他呼吸微弱,好像死去一般。</br> 寧天其實沒有死去,反而在做夢。</br> 夢里,寧天回到了十年前的除夕夜。</br> 他還是一個十歲的小孩,正在樓下和小伙伴們放煙火和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熱鬧地炸開,煙氣裊裊,幾個小孩興奮地拍手大叫。</br> 寧天叫得格外大聲。</br> “小天,回來吃飯了!”</br> 這時候,一個柔柔的聲音響起,寧天抬頭去看,只見母親寧荷在樓上的窗戶里招手。</br> 他恍惚了一下。</br> “你媽叫你呢!”</br> 小伙伴推了他一下,寧天猛然回神,隨后道,“那我先回家了!”</br> 寧天和小伙伴告辭,匆匆上樓。</br> 沒有電梯,寧天爬了四五層樓梯,跑得氣喘吁吁,他站在家門口的時候,呼吸都很粗重。</br> 寧天正打算敲門,卻忽然停下了動作,手都在微微發抖。</br> 不知道為什么,寧天有一種感覺,似乎門后有他十分害怕的東西。</br> 好像房門打開,他就會看到極其慘烈的一幕。</br> 寧天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于是遲遲不敢動作。</br> 吱呀一聲,這時候房門開了,母親寧荷穿著溫柔的連衣裙,埋怨了他一句,“小天你在門口干什么啊?爸媽等你很久了。”</br> 寧天頓了一下,隨后大笑起來,“媽,晚上吃什么啊?”</br> “吃好吃的!”</br> 寧荷笑道,“快去洗手,洗完來吃飯。”</br> 寧天應了一聲,趕緊進門。</br> 屋子里,一桌子的年夜飯正冒著熱氣,電視機里放著春節聯歡晚會。</br> 母親轉頭從廚房里往外端菜,一邊端一邊道,“吃飯了吃飯了,快來吃飯。”</br> 而父親翹著腿坐在沙發里,此時放下手里的報紙,見寧天回來,笑道,“小天你洗完手再來吃。”</br> 寧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馬上點頭答應,“好!”</br> 洗完手出來,一家三口坐在飯桌前,動筷吃飯。</br> 電視機里的春節聯歡晚會還在放著,演到好看的欄目,一家人都哈哈笑起來。</br> 母親不停地給寧天夾菜,父親則是在教導寧天不要挑食。</br> 小小的家里,充滿著溫馨、歡快的氣氛。</br> 就像所有的、普通又簡單的三口之家一樣,沒有任何不同的地方。</br> 寧天心中十分滿足。</br> “小子,你最向往的東西,就是這種東西?”</br> 飯桌上,母親忽然開口,原本溫柔的聲音卻變得有些尖銳。</br> 寧天猛地抬頭,就看見坐在對面的“母親”變了模樣。</br> 不再是寧荷溫柔似水的樣子,而是一個極其妖艷的女人。</br> 她穿著和寧荷一樣的衣服,可有著和寧荷完全不一樣的風情,她看上去年齡不大,可沒有屬于這個年紀的清純,反而風情萬種、柔媚多姿,堪稱尤物。</br> 原本溫柔的連衣裙,穿在她身上,居然誘惑無比,高高撐起的上圍、緊緊包裹著她火爆的嬌軀,裙擺下若隱若現的是肌膚白嫩的纖細雙腿。</br> 一個妖女!</br> 妖女咯咯一笑,托著香腮,望向寧天的眼睛如同鉤子一樣,紅唇勾起,“想不到堂堂天……”</br> 她說到這里又改了嘴,“想不到你居然會向往這種生活,家庭美滿、幸福快樂?”</br> “可惜啊,現實不是這樣的,十年前的除夕夜,你放完鞭炮回來,看到的不是溫馨和諧的場景,而是你的父親一刀捅死你的母親!”</br> 寧天的瞳孔一跳。</br> “你的母親拼命大喊,”妖女捏著嗓子,扮演著寧荷的呼喊,“寧天,快跑!不要回來,快跑!不要回來!”</br> 隨后更是捂住胸口,倒在了椅子上,她的心口居然真的滲出了一大片鮮紅,嘀嗒嘀嗒落地。</br> 寧天不再是孩童的模樣,他恢復成年,臉色沉了下來,他的眼睛里醞釀著怒火,“你是誰?”</br> 裝死的妖女咯咯一笑,胸口的血一下子消失了。</br> 她漂亮的大腿交疊在一起,舉著酒杯喝了一口紅酒,“我是誰不重要。”</br> “我只是出來警告你一句。”</br> 說到這里,妖女嫵媚的聲線冷了下來,就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樣冰冷鋒利,“燃燒潛力的禁術你最好少施展一點,否則就是在作死!”</br> “你要是死了,我也要死!”</br> “老娘大業未成,可不想被你這種小子拖累而死!”</br> 寧天皺緊眉頭,他現在在夢里,思維并不是很清晰,只是疑惑,”你到底是誰?“</br> “我是你爹!”</br> 妖女開口就是一句粗口,隨后就不耐煩道,“這一次我就耗費神力幫你恢復了,要是還有下一次,我他媽直接弄死你算了!“</br> “好了,滾出去吧!”</br> 說完,她手里的酒杯就沖寧天砸了過去。</br> 砰地一聲!</br> 直直砸中了寧天的腦袋。</br> 寧天猛然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病房里!</br> 轉頭一看,四處都是監護他身體的醫療機器,還有一股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br> “剛才那是……夢?”</br> 寧天按著額頭,頭好像被砸了一樣,有些發痛。</br>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隨后瞳孔震動,“不,那不是夢!”</br> 寧天驚訝至極地發現,自己應該受傷極重、快要崩潰的身體,居然一點傷都沒有!</br> 甚至他感受了一番身體,他自己的實力還提高了幾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