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離開里地下的安全屋,到了外面。</br> 此時的街道上,到處都是張燈結彩,充滿了節日的氣息。</br> 即便是飄著雨,也阻擋不了這股熱鬧、歡樂的氣氛。</br> 妖嬈解釋道,“今天是鹿島的春末祭,就是在雨季快結束,夏季快來臨的時候,會有一個慶祝活動。”</br> “天少,我帶你去吃東西吧。”</br> 妖嬈臉上洋溢出真心的笑容,此時了卻一段多年的心事,她整個人都活潑了起來。</br> 寧天也沒拒絕。</br> 他時間的確緊迫,但也沒有緊迫到一刻不停的地步。</br> 去吃點東西,走走看看也不是不行。</br> 春末祭這一場慶典,在新阪區的南十四街最熱鬧,這里是一條老街,開了很多小店,平時人流量就不少,到了節慶日人就更多了。</br> “我知道這里,最好吃的是北邊那家的章魚小丸子!”</br> “還有一家鯛魚燒也很好吃!”</br> “哦,還有拉面!”</br> 妖嬈這時候就像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嘰嘰喳喳不停地說著。</br> 很快到了一家店,排著長隊。</br> 她馬上安排起來,“天少你在這里排隊買小丸子,我去另一家店排隊!這樣更快!”</br> “好。”寧天答應了。</br> 眼見著妖嬈小跑著離開,寧天都忍不住有些笑意。</br> 或許沒有五年前那件事,妖嬈應該是這樣的,天真、爛漫、單純,像所有沒有經歷過苦難的女孩一樣。</br> 寧天就在原地排著隊,偶爾翻出口袋里的儀器看一眼,想著也許能撞上地脈的信息。</br> 不過這次沒上次那么運氣好了,儀器就像個死物一樣,毫無反應。</br> 寧天心中默默想著,“妖嬈的事情暫時告于段落,地脈的下落不能干等著金老給消息,我可以四處走動找一找線索。”</br> “不知道主脈會在哪里……”</br>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br> “啊——!”</br> “你干什么!!”</br> 寧天聽到熟悉的華國語,抬起了頭,往吵鬧的源頭看了一眼,一看,還是熟人。</br>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和一個紅發的女人。</br> 這不是寧天在帝都機場候機室遇到的兩人嗎?</br> 紅發女和……秦玉是吧?</br> 寧天記得叫秦玉,自稱是什么一流世家秦家的少爺。</br> 當時那個紅發女跑過來,喊著“有個紈绔追求我,我不喜歡,希望你幫幫我”,求著寧天假扮她男友幫她擋桃花。</br> 結果那個秦家大少根本不是什么爛桃花,反而就是紅發女的男友!</br> 這兩位不知道鬧什么別扭,紅發女想讓秦家大少吃醋生氣,就來找寧天當工具人。</br> 結果被寧天痛快打了臉。</br> 此時又在鹿島看見他們,也算是緣分。</br> 寧天在一旁抱著胳膊看,就當是排隊無聊看個熱鬧。</br> “混蛋,你對我女友做了什么?!”</br> 秦玉怒氣沖沖地質問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看起來不是什么正經人,穿了條打著鉚釘的皮夾克,機車褲、機車靴,露出肚子,脖子上還可以看得見青灰色的紋身。</br> 一看,又是鹿島常見的黑幫中人。</br> 在鹿島,紋身的人十有八九屬于某個黑幫社團。</br> 紅發女尖叫著,“他摸我屁股!”</br> 說著臉都漲紅了,不停地擦著自己的臀部,好像剛才被這個男人狠狠摸了一把,讓她十分惡心。</br> “呸!”</br> 那個被指責的皮衣男啐了一口,然后叼起了一根煙,滿不在乎地邪笑道,“嘛,沒錯,我就是摸了你女友的屁股。”</br> “她穿得這么騷,不就是勾引男人、讓男人摸的嗎?”</br> “我摸了她沒錯,還想睡她呢,你要怎么樣?”</br> 皮衣男很是囂張,說話的時候拿開嘴里的煙,還朝秦玉吹了一口氣,煙霧繚繞的,刺激得這位大少爺咳嗽起來。</br> 秦玉和女友小靜來鹿島游玩,今天是鹿島的什么春末祭,他們也就來湊熱鬧了,卻沒想到撞上了這么一個惡心的男人。</br> 紅發女聽到這樣的話,氣得眼睛都紅了,眼淚就在眼眶里轉。</br> 秦玉也受不了這種刺激,嘴里罵了句草,上去就要給皮衣男一腳。</br> 結果反被對方一腳踹飛。</br> 砰地一聲!</br> “嘔!”</br> 秦玉肚子巨痛,跌倒在一旁,嘴里往外干嘔。</br> 他就是個錦衣玉食的大少爺,戰斗力大約和一只雞一樣,哪里能和鹿島這種打架狠手的黑幫比。</br> “阿玉!”紅發女驚叫一聲,趕緊跑過去攙扶秦玉。</br> 皮衣男又嘬了口煙,然后吹出氣來,啪嗒啪嗒走過去,語氣很狂,“小子,你女友不錯,陪我睡一覺吧,陪完這件事就算了,否則,你今天是不能整齊地離開這條街了。”</br> 秦玉雙眼發紅,他額頭青筋暴起,馬上拿出電話,“我要報警!”</br> “哈!”</br> 皮衣男都笑了,裂開嘴,“我們組長和警視廳的人很熟,你大可以試一試!”</br> 秦玉不信邪,咬牙就打了電話,果然,那邊的人推三阻四的,就是不愿意過來。</br> 他的臉都黑了,突然發現“仗勢欺人”不是個好東西!</br> 以前他在帝都也仗著家里的關系,囂張狂妄,可現在異國他鄉,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他就覺得這種行為太可惡了。</br> “怎么樣?”</br> 皮衣男呲牙,“知道這里誰是老大了吧?”</br> 他舔著嘴唇,邪邪的眼睛像是要把紅發女身上的衣服扒光一樣,“小妞走吧,陪我睡一覺,這樣你好我好、你男友也好!”</br> 紅發女一個哆嗦,立馬往秦玉身后躲去。</br> 她怎么可能愿意!</br> 秦玉也沒有退讓,他捂著還在發痛的肚子,咬牙切齒道,“你他媽敢動小靜,我就和你拼了!”</br> 皮衣男嘿的一聲笑了,隨后扔掉了煙頭,上腳一碾,踩得粉碎。</br> 大吼起來,“雜魚看來還沒吃夠苦啊!”</br> 他直接探手抓住了路旁的垃圾桶,這個木頭制的垃圾桶很沉,但皮衣男力氣夠大,一下子就舉了起來。</br> 隨后朝著秦玉就砸去!</br> 砰!</br> 這一下直接砸在秦玉的后背上,他直接就跪了,整個人都抽了一下,躺倒在地。</br> “阿玉!”紅發女尖聲驚叫!</br> 那皮衣男還不停手,繼續要舉起了垃圾桶要砸人。</br> “不不,不要!”紅發女撲了上去,擋在秦玉身上。</br> 可皮衣男此時不會憐香惜玉,舉起垃圾桶就朝著兩人砸下去。</br> 這一砸,可能會把人砸出重傷來!</br> “哎呀!”</br> “好痛的!”</br> “要完了啊!”</br> 一旁圍觀的人紛紛倒吸涼氣,卻沒有一個人上去幫忙,而是都拿出了手機拍照。</br> 他們都不想和黑幫的人有牽扯,看熱鬧就行了。</br> 砰!</br> 垃圾桶砸下去,卻沒有砸在紅發女和秦玉身上,而是被一只修長的手擋住了。</br> 那一聲碰撞的聲音,又響又悶,震得皮衣男手都在發抖。</br> 這真的是人類的手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