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寧天的實力,并不能做到一劍劈山。</br> 但是他取了巧。</br> 仙岳山是一座不小的火山,上次噴發還是三十幾年前,雖然近些年一直很安靜,但是它依舊是火山。</br> 而且他劈砍的地方,是仙岳山起勢的節點。</br> 就像交通樞紐一樣,破壞了這里,其他地方都會被波及,隨后紛紛崩潰。</br> 寧天那一劍,砍到了仙岳山最薄弱的地方,引出了巖石下面翻騰的火山熔巖!</br> 地震了,大地裂開了。</br> 仙岳山內,熾熱的熔巖如同一束盛放的禮花,沖上了天空。</br> 砰!</br> “天啊!”</br> “火山!”</br> “火山噴發了!”</br> 那些來參加祭神節的人都看到了一束煙柱直沖天幕。</br> 整個仙岳山頂如同燒紅的烙鐵。</br> 砰砰砰!巨響震撼耳膜!</br> 那是火山噴發啊!</br> 他們看著這一幕,驚慌失措。</br> 葉池瑤也看到了,她比他們離得更近,看得更清晰,沖擊力也更大!</br> 她驚得目瞪口呆,手足無措,最后驚叫道,“這、這是……拆山啊!”</br> 此時離仙岳山不遠的地方,是鹿島的王居。</br> 鹿島王居就像是華國帝都的紫金頂一般,住著鹿島最尊貴的老人。</br> 這個老人是鹿島最高的掌權者,不在任何人之下,只在萬萬人之上!</br> 此時奢華的王居也輕輕搖晃一下,負責保護老人的護衛快速沖出,護在了老人身旁,“大人,地震了!快出去!”</br> 老人急忙點頭,跟著一幫護衛匆匆撤出王居,跑到了空地上。</br> “大人你看!”</br> 有個護衛看到了什么,忍不住驚呼。</br> 老人連忙抬頭看去,隨后瞳孔劇烈收縮,身子一晃,差點摔在地上!</br> 他看到了什么!</br> 他看到了不遠處的天空之下,火紅的顏色如同晚霞一般,照亮了一整片天空!</br> 休眠了三十幾年的仙岳山,在此刻復蘇了。</br> 狂暴的烈焰和火山灰,噴射而出,猶如一場盛大的紅色煙花!</br> 這就是寧天所謂的“放煙花”。</br> “仙岳山噴發了!”</br> 老人喃喃自語,臉色蒼白。</br> 他此時在護衛的扶持下,才沒有摔倒,隨后快速道,“快,快通知下面,去救災!”</br> “嗨!”</br> ……</br> 仙岳山噴發了。</br> 但其實并不需要救災。</br> 寧天計算過了,他這一劍砍中了節點,會讓仙岳山噴發,但只是小規模噴發,并不會引起大災難。</br> 唯一麻煩的是從火山口噴出的熔巖巨石,砸下來可能會傷到一些無辜群眾。</br> 寧天重新拿起流光劍,“解決這些碎石就好了。”</br> 劍氣再次沖天而起。</br> 火山口的烈焰頓時被劍氣席卷,化作了通天徹地的柱子,翻涌著直通天穹。</br> 天穹上的白云則被火山烈焰灼燒,高溫和水汽劇烈沖撞。</br> 白云成了暴雨,劍氣猶如雷霆。</br> 一時之間居然美得狂暴兇狠,美得驚駭無比!</br> 而那些被拋出來的巨大熔巖石塊,則被劍氣撕碎,在還未落地的時候,就變成了飄飄飛飛的火山灰。</br> 嘩啦啦,火山灰在雨水里嘈雜落下。</br> 這一刻,整個仙岳山頂被雷雨籠罩,上演著一幕驚心動魄的光影美景!</br> 寧天再次收劍的時候,仙岳山的噴發也將要進入尾聲了。</br> 他略微有些喘息,感覺到了疲累,“以人力對抗大自然的偉力,還是差了很多。”</br> “不過仙岳山的地脈,到手了。”</br> 寧天低頭去看,自己手中抓著一條火紅的飄帶,這就是仙岳山的地脈。</br> 仙岳山噴發后,裂來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他很快就找到了地脈,輕輕一抽就抽出來了。</br> 仙岳山的地脈和淮水地脈不同,看上去就是一條紅色的帶子,細細的,不粗,只是不停地飛落一點點火星,濺在地上會燒出一個小小的黑點。</br> 飄帶有一股驚人的熱意,幾乎能把一切東西都熱得化掉!</br> 要不是寧天手掌上覆蓋了一層真氣,只怕此時整個手都燒壞了</br> “那個木盒,正好拿來裝仙岳地脈。”</br> 寧天想到什么,很快就找到那個被源稚茂男撕毀封印的木盒,將手中的飄帶放了進去。</br> 果然,沒有任何問題。</br> 葉池瑤已經完全看傻了,她傻呆呆地看完大地搖晃、火山噴發,最后看到寧天抽出了一條火紅色的飄帶!</br> 直到寧天將飄帶收入木盒,她才恍惚回神,隨后驚叫,“你干什么!”</br> “你抽了什么東西!”</br> 葉池瑤是有見識的,一下子就認出了那“飄帶”的非同一般。</br> 那是仙岳山的地脈啊!</br> 他居然抽了地脈!</br> 葉池瑤原本對寧天還有一些感激,畢竟剛才是他救了自己。</br> 可看到他抽取地脈之后,葉池瑤瞬間又厭惡起了寧天。</br> “大壞蛋!你居然抽大山的地脈!”</br> “沒了地脈,這座山就枯了!”</br> “你怎么能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br> 又是不問原因的斥責,葉池瑤似乎每次都這樣,不管原因、不問原因,就只看結果認定寧天不是好人。</br> 寧天淡淡道,“我怎么不能?華國的淮水地脈沒了,他們鹿島的仙岳地脈就是賠償。”</br>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如今不過是一脈還一脈而已。”</br> “我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br> “鹿島先不義,不能怪我不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