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害怕寧天不信,還在拼命解釋,“是真的,我沒騙你!”</br> “兩天前,家主把我叫住,說找到那個麻家遺孤的地址了!”</br> “在俗世天海的一棟別墅里!”</br> “讓我來把《素問訣》的玉佩帶回去,再把麻家的人都殺了。”</br> “所以我就來了!”</br>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家主忽然找到麻不為了。”</br> “我真的不知道!”</br> 寧天點頭,“我信你。”</br> 男人頓時松了一大口氣。</br> 他是真的怕了,害怕寧天再給他來一次“死去活來”。</br> 那種劇痛,反反復復,再堅強、強硬的人,都會被折磨瘋掉!</br> 這個俗世螻蟻、不,這個怪物的手段,堪稱恐怖!</br> 寧天再次問道,“魏家的實力如何,我要詳盡的消息。”</br> 男人遲疑了一下,依照規矩,他是不能泄露這種機密的,否則魏家不會放過他!還有他的一家老小都要遭殃!</br> “你最好說實話,你隔壁還關著一個魏家長老,到時候我會兩方驗證。”</br> 寧天淡淡道。</br> 男人頓時一驚,“還有一個?誰?!”</br> “……是我,老崔。”</br> 一直在貼墻腳聽話的田老喊出了聲,語氣間十分苦澀。</br> 男人大驚,“老田,是你!你怎么也……”</br> 田老吐了口氣,大喊道,“不說了,反正我告訴你,三叔已經死了,就是死在這位……手上,我也不敵他。”</br> “有什么話,你就說吧!”</br> 男人頓時沉默下來,片刻之后,緩緩點頭,對寧天道,“好,我告訴你。”</br> “魏家有長老十位,我、三叔、老田都是魏家的長老,實力最弱的是金丹中期,最強的是元嬰初期。”</br> “我所知道的,大長老、二長老是元嬰,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br> “然后是魏家家主,魏無忌。”</br> “實力不明,但一定在諸多長老之上,我猜測,他起碼有元嬰中期!”</br> “剩下的,都是一些護衛,都在筑基巔峰和金丹中期徘徊,有四五十人的樣子。”</br> 男人把他知道的都說了出來。</br> 寧天臉色不變,內心卻微微一驚。</br> 他知道魏家在玉京算不上大家族,和頂級四大家族一比,只是小巫。</br> 然而這個小巫,居然就有不下三位的元嬰期!</br> 寧天微微攥著手心,金老之前讓他實力達到金丹巔峰再進玉京,看來只是最低的要求!</br> 他若是金丹巔峰都不是,進玉京只是找死。</br> 寧天眼中的神色漸漸堅定起來,提升實力,提升實力!</br> 實力最重要!</br> 金丹巔峰只是起步,他要進玉京,不會打沒把握的仗!</br> “很好。”</br> 寧天點了點頭,“你說的信息我很滿意。”</br> 男人重重吐了口氣,放松下來。</br> 慶幸自己逃過一劫。</br> 然而,這時候又聽到寧天淡淡的話語,“這是我煉制的劇毒藥丸,吃下立刻斃命,不會感覺到太多痛苦。”</br> 男人看著那青色的藥瓶,頓時渾身僵硬!</br> 寧天緩緩放下那瓶毒藥丸。</br> “世界上的每一件事都有代價,你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傷我師傅和師妹。”</br> “多給你一夜時間。”</br> 說完后,寧天直接離開。</br> 而男人還僵在那里,看著那瓶毒藥,渾身僵硬。</br> 沒有人不畏懼死亡。</br> 隔壁房間的田老看到這一幕,也不知道說什么好。</br> 最后只能嘆氣,“一飲一啄,皆是天意。”</br> “一舉一動,都有因果啊……”</br> ……</br> 中年男人必然會死。</br> 寧天不是圣母。</br> 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事,承什么果。</br> 男人既然做出了傷害麻不為和麻嫣兒的事情,那就要承擔被報復的結果。</br> 而且寧天也清晰的知道,之所以死的是男人而不是他、不是麻不為一家,只是因為自己夠強。</br> 寧天很快走出昏暗的地牢,呼吸到了外面新鮮的空氣。</br> 外面夜色更濃,繁星點點。</br> “接下去……提升實力是第一要務。”</br> “弱小就會挨打。”</br> “敵人不會因為你的弱小而同情你,只會踐踏你、弄死你。”</br> 寧天很清醒,知道一切成功的基礎就是自身實力,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提升實力!</br> “可以先回西境,那個碧璽玉礦里有不少靈氣……”</br> 寧天思考著接下去的行動。</br> 就在這時,叮鈴鈴,他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了。</br> 拿起一看,是個陌生號碼。</br> 寧天依舊接了,“喂?”</br> “寧天!”</br>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聲音嬌弱,卻音調尖銳,聽得人十分不舒服,“呵呵,你師傅一家,應該死了吧?痛失親友的感覺如何?”</br> 寧天眼睛一瞇,“你是誰?”</br> 女人冷笑著回答,“我叫劉雪鳳!”</br> 劉雪鳳?</br> 誰?</br> 寧天并不認識,卻在一個瞬間又反應過來。</br> “你是劉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