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br>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桌上手機的震動聲,以為自己聽錯便沒在意,可不久后,震感再次傳來。</br> 我睜開了眼,中間的團團和最外邊的顧霆琛睡得正沉,我朝桌邊摸索著,拿到手機后看了眼,是個陌生的號碼,可這號碼看上去卻有些眼熟。</br> 我按下接通鍵,聲音沙啞得很,“你好,是哪位?”</br> “婭婭,我好想你,你回來好不好?”</br> 聽筒里傳來男聲,明顯是我不認識的音色。</br> 打錯了吧?</br> 我本想直接掛斷,他又繼續說道:“婭婭,我真的不能離開你……”</br> 男人聲音里分明帶著醉意,看來是喝醉后打錯人的。</br> 我沒有理睬,直接掛斷電話關了機,而后重新睡下。</br> 翌日。</br> 由于半夜醒來的緣故,我竟是最后一個醒來的,當我睜開眼時,團團已經換好了衣服,他正趴在我旁邊,“媽咪睡懶覺,被我逮到了哦。”</br> 一睜開眼便能看到家人,我心頭縈繞著幸福,我伸出手捏了捏團團的小臉,“你敢取笑媽咪,看我不教訓教訓你。”</br> 我在床上逗團團逗得不可開交,顧霆琛從洗手間走了出來,見我還在床上便道:“該起來了夫人,下樓吃早餐,我一會要準備會議。”</br> “好。”</br> 不敢耽誤他正事,我立時起了床,稍加整理了下便跟他們出了房間。</br> 來到酒店的餐廳,易寧靜也正好來,“晚青,顧總,你們也起了。”</br> “是啊,霆琛一會要開會,我帶你出去走走?”</br> “好啊。”</br> 寧靜看上去很高興,嘴角的笑容都快拉到耳后。</br> 簡單的早餐過后,顧霆琛便回房準備會議,我則帶著團團和寧靜一同出門。</br> 路上,易寧靜看著路邊的花草樹木,臉上盡是喜悅,“淮南真的很漂亮,隨處可見鮮花,這里應該一年四季都能聞到花香吧?”</br> 我點著頭,應著她的話,“是啊,當地人喜愛花草,所以每年都會栽種不少,久而久之,一年四季皆如春。”</br> “晚青,聽說你之前在這待過一陣子,那你對淮南一定很熟悉吧。”</br> “是啊,畢竟是療傷之旅。”</br> 在淮南的三年時間,可以說是我痛苦的三年。</br> “對不起啊晚青,又提到你傷心事了。”易寧靜許是瞥見我突然沉下的神色才會跟我道歉。</br> 看向她,我搖搖頭,“沒什么,都過去了,反正現在團團在我身邊,霆琛也在,我想不會再有之前那些事發生了。”</br> “嗯,你現在是苦盡甘來,可以好好享清福了。”</br> 我們在湖邊散著步,望著美景,情不自禁就會沉醉其中。</br> “你好,看下我們的活動吧。”</br> 耳畔突然傳來一道女聲,緊接著便看到一張傳單,我接過看了看,是一家新開的茶館做活動,再看向發傳單的人,我愣了愣,“肖青?”</br> 她本來戴著帽子低著頭,在聽見我喊她的名字后,她才抬起了頭,看見是我,肖青也有點驚愣。</br> 而后,她又看向我身旁的寧靜,面色更是驚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