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樣的地方。</br> 四周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憑自己的感覺往前。</br> 模糊中,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br> “林晚青,林晚青……”</br> 一聲聲在喊著,還有回音。</br> 突然煙霧散去,面前的一切都清晰了起來。</br> 我站在懸崖邊上,只要我再往前一步,下面就是萬丈深淵,我的心不由得一驚,連忙回過頭想走,可腳卻被固定住了般動彈不得。</br> “怎么會這樣?”我喃喃自語。</br> “林晚青。”</br> 耳畔再次傳來我的名字,我循音望去,易寧靜朝我走了過來,俏麗的面龐上是嬌艷笑容,她笑得明媚,如同牡丹花般富有魅力,又是那樣震人心魄。</br> “寧靜?”我喊了她一聲。</br> 易寧靜一步一步朝我而來,最終在離我三步路之處停下,她嘴角笑容越發燦爛,“晚青,我相信你會祝福我的吧。”</br> 祝福?</br> 我一頭霧水,臉上盡是迷茫,她疤痕猶在,那是令我愧疚的存在,我問著她,“祝福你什么?”</br> 她笑意吟吟對著我,伸出右手,無名指上那枚戒指閃著迷人光輝。</br> 我認出來了,那是我跟霆琛的戒指!</br> 低下頭,我望了眼自己空蕩蕩的手,怎么會……</br> 再抬起頭來時,霆琛出現了,他走到寧靜身邊,牽起了她的手,手上的戒指熠熠生輝。</br> “霆琛,你怎么可以跟她在一起,不行,我們才是夫妻啊!”我大吼著,“我還有你的孩子,你忘了嘛?”</br> 顧霆琛視線轉向了我,幽深的眸里只剩下冷漠,他展示出一份文件,離婚協議書赫然的幾個大字展現在我眼前,“我們離婚了,你忘了嗎?”</br> 簡單的幾個字,如同刀子插入我的心。</br> 我們什么時候離婚了?</br> 易寧靜面上得意洋洋,她的手攀上霆琛肩膀,一副勾人模樣,“晚青,你還是放手吧,我現在也有了霆琛的孩子,你就成全我們吧。”</br> 她那張臉上再無端莊,取而代之的是妖精般的魅惑。</br> 我喉嚨像被人割破,一句話都發不出,我用力搖著頭,閉上了眼。</br> 這只是夢,這只是一場夢,我要醒過來!</br> 再睜開眼時,霆琛不見了,易寧靜的臉突然在我眼前放大,“去死吧,林晚青!”</br> 她朝我伸手,輕輕推了我一把,我身后是懸崖,一下便跌落而下。</br> 我不可置信盯著她,而易寧靜就站在邊上,笑容滿面,那么得意,那么自豪,仿佛宣告著,她贏了!</br> “不!”</br> 我醒了過來,從床上坐起,看了眼外面,天已經亮了,霆琛也已經去公司。</br> 抹著臉,我有些煩躁。</br> 為什么總是會做這樣的夢?</br> 難道真的是因為懷孕嗎,可之前懷孕也不會這樣的,這到底是為什么?!</br> 我攪弄著頭發,頭疼不已。</br> 在對自己進行了一番心理疏導后,我才從床上下來去洗漱,然后下了樓。</br> 然而在看到易寧靜時,心里卻止不住得反感,我不是很想再見到她。</br> 本想開口跟她說搬家的事,可我明明告訴了她,在她傷疤好之前不會趕她走的,我該怎么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