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之前的事再發生,我們就在病房走廊選了空位坐下,程凜解開了西裝扣子,也算是輕松了下來,“林小姐想要跟我聊什么?”</br> “今天謝謝你,要不然我真的沒什么把握能讓楠楠下來。”</br> 剛才他在天臺上的那番話也說進了我的心理,而因為有他的出現,楠楠才獲救。</br> 程凜深黑色的雙眸眨了眨,搖頭輕笑,“沒什么,這是我的工作,我也不想砸了自己招牌。”</br> “我知道你也是為了安撫楠楠才會說那番話,我想知道,以你的經驗來看,楠楠的抑郁癥是不是很嚴重了?”我問得很小心,有點害怕結果。</br> 看穿我的心思,程凜雙手交纏撐在腿上,垂下眸子,他淡淡回應了我的話,“嗯,她已經有自殺行為,這已經不是初期了,一旦出現這樣的行為就要時刻注意,在她周邊不能出現利器,更不能讓某些事刺激到她,作為她的朋友你需要適時的引導下她,讓她盡快走出陰霾。”</br> 他的一番話讓我本來放松的心情又再次沉重,我望向程凜,“程醫生,你是很出色很專業的心理醫生,能不能請你擔任我朋友的私人醫生,幫幫她。”</br> “以楠楠現在的情況,估計還得在醫院待幾天,沒辦法到你會所診治,在她住院的這幾天,可不可以請你過來為她治療?”</br> 我知道這樣的要求有點不好,可是我也想不到其他了。</br> 程凜有些猶豫,他看向我,“其實醫院有自己的心理醫生,今天也是剛好他們人手不夠,才會把我喊過來,我……”</br> “我只信任你程醫生,不僅僅因為你是程姐的孩子,更因為你曾經也為我治療過,我相信你的能力,而且你在天臺上的一席話,我相信楠楠是聽下去的,只有你能讓她放下心來。”我想他能夠同意,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楠楠這件事。</br> 過了好一會,程凜才緩緩開口,“那好吧,我答應你。”</br> “真的,謝謝你程醫生,實在麻煩你了。”我瞬間笑開,本來懸著的心放下了不少。</br> 程凜站了起來,整了整服裝,“那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明天下午我會過來。”</br> “好的,您慢走。”</br> 目送程凜離開后,我才回了病房,病房里的一幕讓我震了一下,楠楠舉著小刀,“楠楠,你做什么?”</br> 她笑著看向我,“我只是吃個蘋果。”</br> “我幫你。”我上前拿過她手上的刀,松了口氣,替她處理起蘋果皮來,以后這些利器都得收起來才行,否則真怕楠楠想不開。</br> “剛才那個男人你認識?”</br> “嗯認識啊,他叫程凜,是程姐的兒子,之前我們見過。”我沒敢告訴楠楠他是心理醫生,擔心她會因為這樣而再度發狂。</br> 楠楠聞言點了幾下頭,“這樣啊。”</br> “怎么了,對他有興趣?”我笑意吟吟望著她。</br> 很明顯楠楠紅了臉,她搖搖頭,“沒有,只是想謝謝他,我知道他是因為當下才會跟我說出那句話,但是我還是想謝謝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