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br> 雖然緊急踩了剎車,但由于慣性,我的腦袋狠狠撞到了方向盤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br> 我放開方向盤,一只手捂住額頭,“真的好痛啊……”</br>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撞擊,腦子也變得有些暈乎,頭部傳來一陣一陣的鈍痛感。</br> 隱約中看到前方的車下來了一個人,隨后有個影子走了過來,敲響了我的車窗。</br> 我捂著頭,打開車門下去,因為疼痛的勁兒還沒有緩過來,踉蹌了一下。</br> “這位女士,你怎么樣?”</br> 開口說話的男人聲音溫和,我抬頭看了一眼,是一位穿著正裝的英俊男人,帶著金絲邊眼鏡,有股文雅的感覺。</br> “沒事……”我沖他笑了笑,卻不知我此時笑得多勉強。</br> 男人眨了兩下眼,目光緩緩移到我的眼角。</br> 我跟著他的目光,忍不住抬手摸上去,原來是因為疼痛導致流出生理性的淚水了,我趕緊抹掉沖他笑了笑。</br> 他擔憂的目光又掃過我的額頭,“女士,你的額頭都紅了,我還是送你去醫院看一下吧?!?lt;/br> 我連忙擺手,掃過他筆挺的衣裝,猜測他應該一會兒還有正事:“真的不用了,你應該還有事情吧,不麻煩你了。”m.</br> 余光瞥見男人的車子上有幾道兩車相撞造成的擦傷,我有些愧疚,又趕緊道歉道:“剛才是我沒有注意,有些走神了?!?lt;/br> 男人溫和的笑笑:“沒關系。”</br> 看他這么平和的樣子,我心中愈發愧疚,畢竟耽誤了人家的時間:“我會賠償的。”</br> 男人看了看我,看了一眼他的車子,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味道:“不必了?!?lt;/br> 我卻沒有聽他說話,撞了人家車子還不賠償,這是什么道理?秉著負責任的心理,我尋找著身上能寫字的東西</br> 手指摸到口袋,只有一支口紅和一包紙巾,我拿出口紅,用它當筆,在紙巾上三下兩下寫上我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塞到男人的手里。</br> “這是我的聯系方式,車子上有幾處擦傷,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你去修一下吧,修完打電話給我報銷就行了,這件事真是對不住?!蔽艺f完后就上了車,啟動引擎。</br> 我后知后覺得發現男人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我的車子此時已經駛出一段路了,就沒有再拐回去。</br> “頭還是很疼啊……”我抿了抿唇,目光落在路邊的診所上。</br> 要不晚點再回家吧,先去看看頭?我的心里默默起了這么一個念頭,猶豫了幾下,頭疼的厲害,于是便干脆下車。</br> 只是還沒有走兩步,眼前的事物便有些模糊,看腳下的地磚居然都扭曲了起來!</br> “搞什么,怎么,這么暈啊……”我感覺我的意識在逐漸失去,說話也漸漸變得有氣無力起來,同時也感覺到我的世界在劇烈搖晃,本能地伸手胡亂抓著,卻只能抓到空氣。</br> 眼前一黑,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一只手扶住了我,手的主人身上帶著一陣木質香。</br> 是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