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br> 我剛開門就看見了門口的董良杰。</br> 想起昨天說好今早一起去鹽大,我還這么晚出來,他該不會在這等很久了吧。</br> 看到我,董良杰嘴角拉開抹笑容,“本來還想敲個門,沒想到你出來了。”</br> 我淺淺勾唇,回應著他的話,“董教授等很久了嗎?”語中涵蓋著歉意。</br> 但見他搖了搖頭,笑著道:“我也想等得久一點,這樣你就能請我吃早飯,不過我也剛出來而已。”</br> “那就好,下樓吃早飯吧,吃好再過去。”我心里總算好受了些。</br> “好。”</br> 我們一起下了電梯,來到酒店大堂,這里的早餐樣式還算豐富,不過我沒什么胃口,只拿了兩顆蛋和一碗白粥。</br> 再看董良杰,營養均衡,妥妥的差距。</br> 他瞄了眼我面前的早餐,搖搖頭,“早餐很重要,這么吃哪行?”</br> 言罷,董良杰便又去幫我拿了兩碟小菜過來,“我學生很多不吃早餐,我都是這樣拿過來給他們的,然后看著他們吃完。”</br> “做你的學生不僅成績有壓力,生活也很有壓力呢。”我笑著道。</br> “早餐重要啊,也是為了學生好。”</br> “有你這樣負責任的老師是學校的福氣。”</br> 董良杰抬頭看我,眼里寫滿笑意,“言重了言重了。”</br> 吃過早餐后,我們一起來到鹽大。</br> 走在校園內,學校里變化挺大,唯一不變的是這兩排的樹,依舊蒼翠挺拔。</br> 這么多年過去了,教學樓有了翻新,就連宿舍樓也新建了不少,還擴大了操場,新裝修了室內體育場,煥然一新。</br> “大了不少,我還記得以前這里還是空的,現在也多出了棟教學樓。”我指了指面前的一棟樓說道。</br> 董良杰也是頗有感受,“是啊,以前籃球場還很小,現在擴大了很多,孩子們打起球來一定很過癮。”</br> 他說完,我朝他端詳了一眼,“嗯,董教授這身高不打籃球可惜了。”</br> “一般身高夠的都會打球吧。”</br> “我先生不打。”</br> 我還沒見過霆琛打球的樣子,所以說他應該是不會的吧。</br> “這可不一定哦。”董良杰瞇了瞇眼。</br> 沒再回應他,我們來到校長室。</br> 看到我,校長眉開眼笑,“晚青,你比以前更漂亮了。”</br> “還有我呢,校長。”董良杰不甘示弱在旁彰顯自己的存在感。</br> 校長聽到聲音才把視線轉過去,“你是董良杰,不錯不錯,壯了不少啊,晚會是明天,你們提前來了。”</br> “是啊,正好也逛一逛,學校變了不少。”我說道。</br> “嗯,為了擴大招生,所以這些年創建了不少,既然你們先來了,那稿子先給你們。”</br> 稿子?</br> 我跟董良杰面面相覷,拿到稿件后,我們異口同聲,“朗誦?”</br> “節目不夠,湊一湊嘛,你們這些優秀學生一共有十個,一人分個兩句差不多。”</br> 所以我們是工具人?</br> 我跟董良杰接連笑開,敢情校長是借著懷舊的名義讓我們補節目來了。</br> “行吧。”</br> 這上面的詞句也算是學子的心聲。</br> “你們先拿著分一分,等大家都到齊了過一遍就行。”</br> “知道了校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