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良杰神情微變,明顯有些心動。</br> 我趁熱打鐵緊接著道:“在顧氏你正好也可以多了解業務什么的,如果您今后想走這條路,也算是有了點基礎,您說呢?”</br> 他抬起頭來看我,眼里依舊帶著猶豫,半晌董良杰才緩緩開口,“是,你說的對,但我是真擔心會搞砸你的計劃。”</br> 我微微一笑,不以為意,“我也就是讓你在顧氏多了解情況,又不是去做什么雞鳴狗盜的事,就算被發現也不會出事的,底線咱們有。”</br> 大概是被我的話說動,董良杰表情也有所動容,他仰頭將杯中的飲料喝完,緩緩才回應,“行,既然你相信我,那我……就去試試。”</br> “太好了。”我嘴角漾開笑容,是我想要的結果。</br> “不過你這么做等于跟顧總展開較量,你們……”他說話帶著遲疑,顯然不知該不該問。</br> 知道他想說什么,我一笑置之,“都離婚了,這是公事,再說他們對我做的事,你覺得我心里會好受嘛?”</br> 董良杰小心翼翼盯著我,“那這么做……算是報復?”</br> 搖搖頭,我笑道:“我沒這么想,不過是為了利益罷了。”</br> 垂下腦袋,看不清董良杰的神情,“這樣啊……”</br> “怎么了?”</br> “啊沒有。”董良杰抬起頭,唇邊掛上淺笑,“不過你確定我能面試成功?”</br> 我點點頭,“你就用你最好的狀態去,就一定可以的。”</br> 聽著我信心滿滿的口吻,董良杰眼里分明藏著疑惑,但他沒有追問。</br> 這頓晚餐就這樣拉下了帷幕。</br> 開車回公寓,透過后視鏡,我隱約覺得有人在跟蹤我。</br> 將車盡量往繁華的街道開,后邊那輛車依舊跟著。</br> 蹙起眉頭,我給柯妙晟打了個電話,告訴我現在的地址。</br> 在等柯妙晟的期間,我一直留意著后面的車子,帶著他在街道上繞圈,他大概猜到我發現,想要走,不過剛剛好,柯妙晟來了。</br> 他帶的人從后面攔住了那輛車的去路。</br> 從車上下來,我雙手放進風衣口袋,一步一步朝后面走去。</br> 柯妙晟已經把人從車上揪了下來,是個面生的。</br> “說吧,誰讓你來的?”柯妙晟直接問。</br> 那人還算是有契約精神,連連擺手,“沒有,我在這逛一逛怎么了,犯法了嗎?”</br> 嘴還挺硬。</br> 我彎起嘴角,直直盯著他,“葉琳兒讓你來的?”</br> “不,不是。”</br> “看來是了。”我輕聲一笑,“你連葉琳兒是誰都不問就說不是,騙法不過關啊。”</br> 他變了變神色,哀求的眼神望向我,“放了我吧老板,我也是拿錢辦事,她就讓我跟著你,然后跟她匯報,其他沒什么了。”</br> 我了解葉琳兒,只是暫時沒什么罷了。</br> 瞥了柯妙晟一眼,我點下頭,“把他放了吧。”</br> “謝謝,謝謝。”</br> “青姐,你怎么……”</br> “放了吧。”</br> 柯妙晟垂下腦袋,也只能聽我的話,放過了那男人,他立刻開著車子離開。</br> “青姐,你就這樣放他了?”</br> “抓狗有什么用,還是得請主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