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嘖了下舌,多少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在耍什么脾氣啊?”</br> “……”</br> 空氣一片寂靜。</br> 我磨了磨后牙槽,從睡衣口袋里拿出手機,放在耳邊說道,“陳數,我今天晚上能去你家住嗎?”</br> “這房子太大了,一個人就會感覺格外孤單,所以我想搬過去和你住幾天。”</br> “顧霆琛?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可能是跟別人私奔了吧。”</br> 說完,我看也不看躺在床上的顧霆琛,轉身就走了。</br> 我前腳剛進房間,后腳顧霆琛就跑了進來。</br> 不等我說話,他就將我抱起來扔在了床上。</br> “你干什么?”我滿臉不滿地看著他。</br> 男人身體壓了過來,從我手里搶走了手機,翻看了幾秒鐘,隨后臉上陰沉地看向了我,“騙我的?”</br> 我冷哼了一聲,“誰讓你無緣無故生氣的。”</br> “我無緣無故生氣?”顧霆琛氣笑了,“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為什么生氣嗎?”</br> 我看著他,很認真地點頭,“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為什么生氣。”</br> 他被氣得沒話說了,將我的手機扔到一邊,隨后吻了下來。</br> 他吻得過于激烈,帶著懲罰的意味,甚至還很惡劣地在我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br> 我吃痛,氣惱地拍著他的胳膊,“你屬狗的嗎?”</br> “你還知道疼?”顧霆琛冷笑著問道。</br> 我怒視了他幾秒鐘,然后把腦袋偏到了一邊,不想再理他了。</br> 然而,他又將我的腦袋掰了回來,強迫我和他對視。</br> 他目光里滿是不滿,“林晚青,只有不放在心上的人,才會不在乎,我是你丈夫,別的女人對我投懷送抱,你無動于衷說明了什么?說明了你壓根不愛我,壓根不在乎我。”</br> 我驚了,原來他是為了這種事情生氣。</br> 不過這種話一般不是女人才會說的嗎?m.</br> 我繃不住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道,“你就因為這種事情生這么大氣,真的有點像怨婦啊。”</br> “林晚青!”顧霆琛臉色黑如鍋底,“難道這種事情不值得我生氣嗎?”</br> 我笑夠停了下來,目光亮亮地看著他,開口道,“我怎么可能不愛你,不在乎你,看到你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我心里確實是有些不高興的</br> 但當時那種情況,我能理解,不是能理解她,而是能理解你,她是個人才,還是你特意從國外請回來的</br> 你是她的上司,遇到這種情況,她驚慌失措抱了你,如果我因此跟你吵架,你確定不會覺得我太不懂事了嗎?</br> 你這么優秀,不知道以后會有多少女人對你投懷送抱,如果每次我都跟你吵架,我們的感情會變得不好的。”</br> 顧霆琛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好了,他薄唇輕啟,“你真是這么想的還是在哄我?”</br> “當然是真的這么想的。”</br> 我捧住他的臉,笑著說道,“我老公這么優秀,很難有女人不會愛上你,作為你的妻子,我應該感到自豪,而不是為此不斷跟你吵架,更何況我也相信你不會做出讓我難過的事情。”</br> 顧霆琛眸色加深,低頭吻住了我。</br> 一吻結束,他啞著嗓子說道,“你剛才說我是你的什么?”</br> 我莞爾一笑,“你是我的老公。”</br> 這一晚我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主動,顧霆琛也比以往每一次更加想要擁有我。</br> 我氣息不穩,緊緊抓住他的胳膊顫聲說道,“顧霆琛,給我一個孩子,我想要一個你和我的孩子。”</br> 顧霆琛身體一僵,他眸色有那么一瞬間的冰寒。</br> 我察覺到,睜開眼睛疑惑地看著他,“不可以嗎?”</br> 他將眸光里的冷意收斂,笑著說道,“當然可以,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的。”</br> 腦子里想那個死去的孩子,我的心和身體都開始微微犯疼。</br> 他將我摟在懷里,聲音低沉磁性,“晚青,我們要一直這么幸福下去。”</br> 我點頭,“好。”</br> 他抱我去了浴室,清理了一番他又抱著我回到了臥室。</br> 腦袋剛沾到枕頭我就沉沉睡了過去,實在是累到了。</br>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睜開眼睛沒見到顧霆琛,想必是去公司上班了。</br> 陽光透過窗灑在臥室,斑駁的光影搖晃著喧囂。</br> 我安靜地躺了片刻,隱隱察覺身子下有些潮濕。</br> 起身掀起被子,赫然是一抹血跡沾染在床單上。</br> 我有些發愣,明天我才來過沒幾天。</br> 雖然我偶爾來的不準,但從來沒有一個月來過兩次啊。</br> 我換了睡褲和床單,然后抱著臟了的床單和睡褲去了洗衣房。</br> 如今想要孩子,應該要仔細調養身體了,這樣肯定是不行的。</br> 下了樓,見到顧霆琛正坐在廳的沙發上看報紙,我走過去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去公司上班了。”</br> 顧霆琛抬眸看著我,“睡醒了嗎?”</br> 我點頭,走過去坐到他身邊。</br> 男人摟住我,笑著說道,“暫時我都不用去公司。”</br> 我挑了挑眉,“放年假了?”</br> 顧霆琛笑了,“對,終于放年假了。”</br> 說話間,他在我臉上淺淺吻了一下。</br> 想起從白蓓蓓那里拿回來的檀香盒子,我開口道,“顧霆琛,我們要不去把那個檀木盒子打開?”</br> 那盒子放在家里許久,一直沒有時間打開。</br> 正好現在想起來了,還閑著沒事情做,那就打開吧。</br> 去了書房找到檀香盒子,我問顧霆琛,“你之前打開過嗎?”</br> 他搖頭,“我打不開,這個盒子要去找專門的工匠才能打開。”</br>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白蓓蓓說這個盒子好像是方家的。”</br> 怎么又扯到方家了?</br> 我抿唇,有些不解,“從我記事起,這個盒子就在母親那里,怎么就和方家扯上關系了?”</br> 顧霆琛搖頭,“這個就不清楚了。”</br> “不是說鑰匙在你這里,你能打開嗎?”我疑惑地問道。</br> 顧霆琛輕嘆了口氣,“奶奶當年給我的不是鑰匙,而是叮囑,她不放心你,所以讓我好好照顧你,這個盒子其實就是一個幌子。”</br> 我愣了愣,看著盒子有些走神,這盒子沒辦法打開,倒是并不重要,只是我總有種感覺,母親的身份應該不簡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