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很早醒來,迫切的望向窗外,樓下的車位空空如也,沒有顧霆琛的車,就連李慶也不在。</br> 沒一會,團團也醒了,護士給我們輛送來了早餐,里面有一份草莓,團團看到,眼睛都亮了。</br> 立馬伸出小手去拿,被我輕輕打在手背上。</br> 小家伙委屈巴巴的看著我,用眼神抗議。</br> “小饞貓,都還沒洗漱呢,就想著吃。”我說著,到浴室給團團接熱水,準備給他洗漱。</br> 本來小護士是不愿意讓我動手的,但奈何我實在閑不住,硬是把這活計搶了過來。</br> 再出來時候,小家伙變成眼巴巴的望著我了,“媽媽,你快來,我都餓了。”</br> 我把濕毛巾覆在小家伙臉上,“你哪里是餓了,這樣子分明就是饞了。”</br> 毛巾拿下來,團團頂著一張粉粉嫩嫩的笑臉,沖著我傻笑。</br> 好不容易熬到洗漱完,團團迫不及待的拿起一顆草莓塞進嘴里,之后臉上便是陶醉的表情。</br> 我不禁看笑了,這個小家伙才幾歲,就開始學會享受了。</br> “這草莓有那么好吃嗎?”我深深的表示懷疑。</br> 不知道是不是在醫院待了太久,還是草莓過于美味,在吃過這一棵之后,小家伙用力的朝我點了點頭。</br> “但也沒有媽媽你種的好吃。”我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團團會突然提起這一茬。</br> 我收拾完東西走到床旁邊,假裝不經意的問,“團團,想回淮南去嗎?“</br> “當然啦?!碧崞鸹茨?,團團眉開眼笑。</br> 我知道那邊有他惦念著的朋友,他自然是高興的,但小家伙似乎并不只知道,回淮南還意味著與這里的一切斷絕聯系。</br> “說起來,好像爸爸還沒有吃過媽媽你種的草莓呢?!?lt;/br> 我心里一顫,一時間正不知道該說什么。</br> “等我們回淮南去,媽媽你再種些草莓出來,這次給爸爸先吃?!?lt;/br> “好。”我強忍住淚水。</br> 吃完了早餐,團團去做常規檢查,醫生建議我也是時候做一份孕期檢查,以便之后建檔。</br> 我沒有了之前的那份抗拒,十分配合的就跟著醫生一起去了B超室。</br> 好在這一次的檢查結果下來,我和團團情況都不錯。</br> 只不過團團年紀上小,為了確保安全,醫生建議我們繼續留在醫院里觀察幾天,等等情況穩定了再回家去。</br> 對此我當然沒有意見。</br> 做完檢查,我帶團團回病房,小家伙看到回去的路,臉上就有些不高興了,坐在輪椅上就開始悶悶不樂。</br> 我察覺到不對勁,蹲在他旁邊,“團團,你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br> “媽媽,我們可不可以暫時不回病房呀?我在里面待了那么長時間,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了。”</br> 我不由得又被這小家伙給逗笑了,“小小年紀就開始臭美了,身上有點味道怎么了?”我故意逗他。</br> “要再這樣下去的話,我以后就永遠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了,媽媽你帶我出去轉轉吧,醫生都告訴我了,多曬太陽可以轉化身體里的鈣質,這樣我就能長得更快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