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只是說你恢復的很好,并沒有說你已經恢復好了。”我一字一句的說道,但手上卻將輪椅推回了原處。</br> “所以媽媽暫時還不用你照顧,等你把身體養得棒棒的,一點問題都沒有了,媽媽再讓你推我。”</br> 我走到他身邊伸出手,我可以答應他不坐輪椅的要求,但是現在還不能讓他來照顧我。</br> 至少在離開這一家醫院之前,都我都必須要讓他在我的視線范圍內。</br> “那我就先聽媽媽的。”小家伙高興的拉著我的手,來到院子里。</br> 小朋友的天性使然,自然不會乖乖的像大人一樣在花園里散步。</br> 一路小跑著,這瞅瞅那瞧瞧,我在身后一路追著他喊,“跑慢點兒,跑慢點兒。”</br> 但實際上這正合我意。</br> 我不需要團團奔跑起來,但我的確也想仔細在花園里看看,找一個出口。</br> 剛才看新聞時我就已經預感到,顧霆琛這幾天不出現,一半是因為生氣,而另一半也是因為迫不得已。</br> 如果他不能趕過來,那就讓我去他身邊。</br> 醫院的正門是不能走了,那花園的草叢里應該有可以出去的地方吧。</br> 和團團在花園里繞了幾圈,果然有所收獲,在醫院西側的灌木之后,有一片竹林。</br> 竹子長得又高又茂密,在那后面我發現了一道廢棄的鐵門,鐵門上沒有鎖,就只是一些鐵絲密密麻麻的纏繞著。</br> 剪開那些鐵絲之后,我們就可以輕松打開小門。</br> 最重要的是,那里并沒有監控。</br> 而剪開鐵絲的工具很好找,實在不行的話,醫用的鉗子也可以試一試。</br> 在腦海里粗略的過了一遍計劃后,我心里暗自下定了決心,今天晚上我就先過來看看,確定沒有問題了,我就帶團團離開這里。</br> 吃晚飯時,我以屋子里太悶了為由,說自己想一個人去花園里透透氣,讓齊沈睿幫我看好團團。</br> 他很聽話,守在了門口。</br> 而我則去向了花園,這是太陽已經落下山頭,而醫院里的燈還沒有亮起,花園里呈現出昏暗的狀態,就好像老天也在幫我。</br> 我快步走向早上剛發現的竹林,撥開竹葉之后,繞到門前,用偷來的鉗子試了試。</br> 剛開始并不順利,我的手需要繞到門外,視線完全看不到地方,要剪斷鐵絲,我只能繞到門后,操作十分不便,好不容易剪斷一根鐵絲,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估摸著花去了十幾分鐘,想著不好消失太久,到時候很容易被和文清發現。</br> 我只能先放棄折回到花園的主道上去,心里暗自懊惱,要是這樣的話,我每天最多能抽出半小時的時間來,而門上至少有15處的鐵絲要剪掉,這樣一來,恐怕又要在這里多留好幾天了。</br> 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情況越發得緊急起來。</br> 也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緊張,還是因為擔心之后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我的心臟一直怦怦直跳。</br> 更是沒有注意到西側醫院輔樓邊墻角處的人影,我一把被拽了過去,整個人直接被按在了墻上。</br> 我下意識的叫出了聲,對方卻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br>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能看清對方的臉,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在我額頭上放的這張臉是和文清的。</br> 這一次他終于沒有在對我文質彬彬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讓人琢磨不透的笑意。</br> 而更讓我驚訝的是,這一次他沒有坐在輪椅上!</br> 他附在我嘴唇上的手掌慢慢的挪開,離開時還留下了一股淡淡的松木香。</br> “你……”我驚訝的看著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