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蠻的動作一頓,極為困惑且不解地看向蘇半夏,“這不就是個破碗,有什么不能碰的?”
“沒這么簡單。”
蘇半夏說著,甩動衣擺半蹲而下,再拿起地上的木棍對著那些碎瓷片戳了戳,一邊擺弄一邊觀察。
她沒有說話,面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感覺到蘇半夏情緒愈加不好,夙蠻眉頭也蹙得更緊,他不解地問,“到底怎么了?這個東西出現在這,難道很嚴重嗎?”
“嚴重。”蘇半夏站直身子,直接回了兩個字,她聲音嚴肅,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成分。
見此,夙蠻也陡然正色起來,等待著蘇半夏接下來的話。
“當初軒轅復的斷腿能夠得已重生,便是受了南越人的蠱惑。若我沒有記錯的話,軒轅復身上時不時帶著的那股怪味,和眼前碎瓷片里藥渣殘留的氣味幾乎完全一樣!”
說起這個,蘇半夏心中就忍不住不屑冷哼。
軒轅復以為自己得了新生,卻不知他早已經步入深淵無法回頭。
世間之道,都有各自的命數,倘若你逆天而為,結果只會比當初更慘,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聽聞蘇半夏此言,夙蠻低頭嗅了嗅,雖然這個瓷片上的東西被人清理過,但若細細一聞,的確能嗅到一股惡臭氣息。
“你的意思就是說,南越的人,來大漠了?”夙蠻捕捉到了重點。筆趣閣
蘇半夏點點頭,神色頗為嚴肅,“我不確定來的是誰,也不知他們的目的是為何,但就目前的形勢而言,總歸不是什么好事。”
至少對于他們這方來說,這些人的突然出沒,定沒有半絲益處。
更重要的是!
如今南越的人都在大漠里蹦跶了,他們前來的目的都還未達成!
咚!
夙蠻一拳頭砸去旁邊的墻面上,墻體瞬間裂出了幾條縫隙。
“都怪我!那夜若是將那個東原領主硬攔下,讓你們早日相見商議好正事,局勢或許不會這般!”
“怪我!都怪我!”
聽著夙蠻那不要命了般的砸墻咚咚聲,蘇半夏趕緊上前阻止。
“就算我們這邊成了,也不妨礙對方搞事,好了夙蠻,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夙蠻!先冷靜下來好嗎?”
“夙蠻——!”
在蘇半夏的勸說下,夙蠻逐漸安靜下來,但是從他此刻如刀刃般的眼神中,蘇半夏知道他心里還是不甘心。
“啟程吧,走。”蘇半夏突然道。
夙蠻心中一動,抬頭看向她,神色間帶著不解,“什么?這就回去了嗎?”
事情都還未辦妥,若是就這樣隨意回去了,那他夙蠻豈不是成了逃兵?!
“我不同意!”他直接揚手,抱胸靠去那墻頭。
蘇半夏無奈一笑。
“誰說我要回去了?我方才可沒說是回番地啊。”
夙蠻神色微變,試探性地問,“不是回去,那是去哪兒?難道……”
蘇半夏上前拍了拍夙蠻的肩頭。
“咱們來大漠的任務一件都未完成,怎能隨意離開?你不想當逃兵,我也不想當孬種。”
夙蠻明白了什么,眼前一亮。
“你要去追那個東原首領?”
話剛說完,夙蠻便又皺眉,“可是我們并不知他這是去了何處,大漠那么大,總不可能一個接一個的地方尋吧。”
“我想,我已經知道了。”蘇半夏道。
從上次遇到的那個北原來的阿氏勒,到這次突遇事離開的東原首領,不難讓蘇半夏猜測到他們是去了何處。
言罷,她抬頭看向大漠中心的天際,只可惜,彼時的夜暮深深,只能捕捉到漫天星斗和草原風影,并看不到任何她記憶里的白塔塔尖。
似乎想到了的什么過往,蘇半夏的眸色微變了瞬。
去大漠王宮,并非她的本意,也不在她這次的計劃中,說句難聽的,若非不得已,那地方蘇半夏此生都不想去踏足。
因為她知道,去了后,定會見到那個她這輩子都不想遇到的人。
“看你的神色,像是對那地方很反感,你若不想去,我替你去就是。”夙蠻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
蘇半夏聽笑了,面色恢復幾許,調侃他道。
“你去?當真讓你一個人,我想根本不出三日,人家的大漠王宮就能被你給燒沒了吧。”
夙蠻:“……”我說大姐,要不要這么看不起人?
“好啦好啦,不說笑了,敵人已經出現在我們四周,接下來咱們必須更加嚴陣以待。”蘇半夏神情認真地道。
夙蠻點點頭。
“嗯嗯,我知道,那咱們何時出發?”
“你說呢?”蘇半夏笑得幽深。
夙蠻扯唇一笑,昂下巴輕哼道,“尤記得上次馬賊攻去大漠王宮,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祖父那一輩差點就讓大漠直接改了名號。說起來,我自打出生后還未曾去過大漠蠻子的老巢,這一趟可得好生溜溜!”
“得勒!走!”
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年輕兒郎,蘇半夏一邊搖頭笑,一邊踱步跟上。
“夙蠻,等等我!”
可剛走兩步,蘇半夏腦海中忽而劃過一道血色紅光,來的十分突然,出現的一瞬間她身子一抖,整個人都朝著旁倒去!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