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喻有些擔心,那種情緒一旦上來,整個就焦慮起來,:/
他從書房出來,從冰箱拿了一盒牛奶,打算熱一杯牛奶喝了就去睡覺,結果微波爐剛剛開始轉動,外面竟然下起了鋪天蓋地的大雨。
何喻站窗戶前面,看著遠處燈光下滂沱的雨瀑,皺緊了眉頭。
微波爐這個時候發出“叮”的一聲,何喻嚇了一跳,再忍不住拿起手機來,給喬慕冬打電話。
喬慕冬這回接的還算快,他問何喻:“怎么了?還沒睡覺?”
何喻說:“車子修好沒?”
喬慕冬說:“不行,明天找來拖吧,們加油站將就一晚上。”
何喻走到窗戶旁邊,“下雨了是不是?”
喬慕冬顯然也聽到了雨聲,“這邊也有點,不過沒那么大,放心吧。”
何喻又問了一遍:“哪里?”
喬慕冬說:“崇南高速,離崇豐最近一個加油站,放心吧,說不定待會兒能搭到順風車,進城了就方便了。”
何喻說道:“那兒等著,打個車來接。”
喬慕冬一愣,說:“別來!”
可是何喻已經掛斷了電話。
何喻換好衣服,帶上錢包鑰匙,出門時還拿了把雨傘。剛走進電梯,喬慕冬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喬慕冬堅持說:“那么晚了,別出來了。”
何喻只回了他一句話:“乖,別鬧。”
喬慕冬說:“唉喲,/操!”
何喻已經掛了電話。
他走到樓下小區門口想打車,這一片住宅小區本來就挺清凈,平時除了業主也很少有其他車輛經過,不得已只能撐著傘往外走了一截。可是仍然不好打車,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雨,幾乎很少會有空車開過,難得有兩輛停下來的出租車,聽到何喻要出城,都拒絕了。雖說何喻只有一個,可是已經快十二點了,出租車司機不愿意為了賺錢冒那個險。
何喻沒有辦法,最后只得給黎唐打了電話,他知道黎唐有個二手的面包車,很少開,一直放仁信街附近的小菜市場,只有平時進貨拿酒的時候用得上,他想問黎唐借車。
其實有一個瞬間,何喻是先想到了付晨山的,不過他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還是撥通了黎唐的電話。
“這么晚了?借車?”黎唐有些奇怪。
“嗯,”何喻解釋道,“喬慕冬車壞了,被困高速路上,想去接他。如果方便借的話,現就先打車過來。”
“有什么不方便的,”黎唐說,“不過也不用打車過來,那兒等著吧,出來接。”
何喻一愣,明白黎唐的意思是要和自己一起去,連忙說道:“不用麻煩了,一個去就行,這么晚了,黎哥沒必要陪跑一趟。”
“沒事兒,”黎唐似乎已經穿衣服了,“給說地址,現去開車,喬慕冬那么大個了,也用不著太擔心。”
何喻輕輕呼出一口,“謝謝黎哥,又給添麻煩了。”
因為已經是深夜了,又下著大雨,街上的車已經很少了,所以黎唐來得很快。
盡管如此,何喻上車的時候,還是帶著一身濕氣,雨傘更是不停滴著水,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猶豫著該不該找個塑料袋把傘給套起來。
黎唐一邊踩油門將車開出去,一邊說:“沒事,丟腳下面吧,破車無所謂。”
何喻把傘收到腳下,說道:“謝謝了,黎哥。”
“行了,”黎唐說,“沒完沒了的,聽都聽煩了。”
深夜的城市交通極為通暢,紅綠燈的交替也變得快了,唯一可惜的就是黎唐的破面包車實是開不了太快。
“開快了不穩,會覺得飄,”黎唐說。
何喻自己也會開車,點點頭表示理解。
一路出了城上到崇南高速,何喻看了看時間,才十二點半。喬慕冬是距離崇豐最近那個加油站,大概只有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可是由于是逆方向,黎唐不得不開車到收費站前面的出口,下去之后再繞上對面。
本來何喻和喬慕冬打電話時,還不怎么能聽到這邊的雨聲,現卻下得大了不少,雨水不斷沖刷著車窗玻璃,又被雨刮器刮到兩邊,沿著邊緣滑下去。
視野不是太好,車況也不好,還能說得上幸好的,大概就是黎唐的車技還不錯。
快到加油站的時候,何喻給喬慕冬打了個電話。
喬慕冬說:“操!說話不聽啊,怎么真來了!”
何喻說:“已經快到了,開的黎哥的白色面包車,等會兒自己出來。”
掛斷電話的時候,何喻也看到了喬慕冬停路邊的車,距離加油站大概只有一百多米的距離。
和喬慕冬一起困加油站24小時營業超市的還有曹俠,兩個沒淋什么雨,上車時身上還算干爽。曹俠見了何喻,一個勁兒說:“喻哥,真@是麻煩了,對們冬哥太好了。”
喬慕冬和曹俠坐中間那排座位,喬慕冬一上車就皺著眉頭說:“怎么一股腥味兒?”
黎唐說道:“載過魚,味道散不干凈。”
“黎哥,”喬慕冬跟他打招呼,“怎么又麻煩了,就跟何喻說叫他別來,他偏要找事兒。”
“行了,”黎唐笑笑,“不回去他睡不著,就都別客氣了。”
黎唐開著車從加油站里面出來,何喻從前排回過頭來,問喬慕冬:“去哪里了?怎么這么晚了才回來?”
喬慕冬說:“去南筑那邊辦點事,結果路上耽擱了一下,回來晚了。”
喬慕冬其實是照著網絡和雜志上的推薦,去了南筑那邊挨著好幾個縣有名氣的小館子,一是想借鑒一下營業方式,二是打探一下有沒有合適的廚子。他跟黎唐說了,食有味他不算盤下來,而是換個方式,讓他投個資,現黎唐沒空,他就先照著自己的意思把生意重新做起來,等黎唐那邊事情了了,隨時可以回來接手。
對這件事,他確實是上了心的,甚至比起凌云投建新樓還要更加認真。
他說的不怎么詳細,何喻也就沒有再問,他和喬慕冬的相處模式向來這樣,相比起來,喬慕冬對他的行蹤會看得更緊一些。
曹俠看出喬慕冬不想多說,這時候機靈起來,從口袋里掏出煙來散,先巴結一下喻哥,再巴結一下黎哥,最后才是自家冬哥。
黎唐接過煙,何喻伸手過來幫他點火,夜里開車有些疲倦,吸煙可以提提神。
他用手指夾住香煙吸了一口,目光掃向左邊后視鏡,忽然發現一輛汽車從后面朝他們接近。
那輛汽車的車牌被擋住了,或許是上了夜晚高速之后,想要躲避監控。
可是黎唐多年的經驗還是使他瞬間緊覺起來,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他一邊踩剎車,一邊往右邊打方向盤。
那輛車速度很快,竟然朝著黎唐面包車的左后方撞了上來,那一下沖勁不小,面包車被撞得朝右邊歪去,撞上了旁邊的護欄。
不過也幸好因為黎唐提前減速,這個時候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何喻身上綁著安全帶,那一瞬間覺得身體猛往前一撲,然后又被安全帶扯回來,撞上椅背。他第一反應就是去轉頭去看后座,驚叫道:“喬慕冬!”
“沒事。”喬慕冬說,“沒事吧?”
面包車有三排座位,后車廂被撞得往里面凹了一大塊,卻還好第二排沒出事;而黎唐被撞了之后,方向盤往左打了一下,右側車頭擦著護欄過去,也撞得不算太厲害,所有都沒有受傷。
不過何喻依然覺得驚魂未定,抬起頭看到那輛撞上來的車已經開到了前面,卻高速路上停了下來。
喬慕冬沉聲道:“小心。”
黎唐伸出一只手按著何喻的頭,“趴下去。”
喬慕冬也連忙道:“解開安全帶,蹲到座位下面去!”
然而預想的襲擊并沒有發生,前面那輛車的右邊車門打開,下來一個年輕,不顧漫天大雨淋濕了衣服,朝著黎唐這輛面包車走過來。
黎唐按住何喻后背的手使了些力,何喻于是順從地將身體伏低。
那個走到黎唐這一側車門旁邊,竟敲了敲窗子。
黎唐搖下車窗,冷靜地看著他。
那朝車窗里面張望,似乎沒料到會有這么多,稍有些驚訝,不過很快露出個笑容來,“黎唐是吧?”
黎唐說:“是,有何貴干?”
那個年輕一只手撐車門上,皮笑肉不笑說道:“洪先生讓來警告,不該問的事不要問,不該做的事不要做,否則下一次,就不是一場小車禍那么簡單了。”
黎唐平靜問道:“哪個洪先生?”
年輕用力一拍車門,“少裝蒜!惹了哪個洪先生不會不知道嗎?”
黎唐說:“哦,想起來了是哪個洪先生了。那么,洪先生有沒有告訴——”他故意將尾音拖得很長。
年輕注意著聽他的話。
結果,下一秒鐘黎唐猛然一扣車門,抬腿將車門撞開,那靠得太近,身體猛然被撞得連連往后退去。
黎唐一腳跨出去,一邊抓起他的手臂反拎著將他身體撞上后車門,一邊冷笑著說道:“他有沒有告訴,出門得帶著腦子!”
一時間,前面那輛車又下了兩、三個,手里都拿著明晃晃的長刀,躁動不安地叫道:“住手!放開他!”
黎唐不但沒有反手,反而一只手抓住那的頭發將他的頭用力往后扯去,然后就著扣住他手臂的姿勢,抬腿他腰上撞了一下,抓著他朝那幾個走去。
黎唐并沒有走得太近,他也沒有非要激怒那幾個的意思,他只是說道:“告訴洪向軍兄弟兩個,想玩就玩真的,找幾個雜碎來指望嚇走是沒用的。”
這個時候,喬慕冬用力拉開后面的車門,也一腳邁進了雨中。
喬慕冬身形高大,高速路上沒有路燈,借著車燈隱隱看到一個輪廓,也能給帶來強大的壓迫感。
黎唐松開了手中的。
那連忙后退幾步,轉過身來,捂著手臂緊張地看著黎唐。
黎唐說:“怎么?還要拼命啊?事情辦完了就回去找們洪老板拿錢,順便幫轉達剛才那些話。”
有揮了揮手臂,說:“走!”
那幾個都回到了車上,迅速發動汽車,消失高速路上。
黎唐回到車邊,問:“都沒事吧?”
喬慕冬說:“沒事。”
兩個身上都淋濕了,黎唐繞到后面去看汽車被撞成了什么樣子,喬慕冬問他:“還能開吧?”
“能,”黎唐說,“先上車。”
回到車里,黎唐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道:“不好意思,那些沖著來的,連累們了。”
喬慕冬哼一聲,“洪向軍兄弟兩個混了一輩子了,還是只會些流氓手段。”
黎唐笑了笑,“他們兩個混不出名堂的,所以當年干爹也看不上他們。”
喬慕冬從后座繞過手臂來,摸了摸何喻的頭,“沒事吧?”
何喻搖搖頭,“沒事。”他悄悄捂住右手手腕,剛才撞車的時候,車門邊上擦出來一條很深的傷口。起初他也沒發現,后來一直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抹才發現流血了。不過不是什么太重的傷,血也逐漸止住了,他看著空空蕩蕩的高速公路,決定還是回城了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還是要感謝剛剛弄人弄人和憧夢兩位的地雷=3=,接下來是黎唐番外(ps:我沒說黎唐是受,也沒說過他是攻):
洪閔航的貓生病了,連著好幾天都有氣無力的,吃東西也不怎么吃。他抱著貓去寵物診所,別人不給他看,因為他身上錢不夠。
洪向鋒很少會顧及到洪閔航,自然也沒什么零花錢,覺得夠他吃夠他住,供他讀書就足夠了。
洪閔航鼓起勇氣去向洪向鋒要錢,洪向鋒沉著臉說:“要錢干什么?”
洪閔航說:“給貓看病。”
洪向鋒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差點把他給扇飛,“一只貓,死了就死了!看什么病!”
洪閔航于是不敢再找洪向鋒了,他纏著王叔問了許久,打聽到了黎唐住的地方。
黎唐沒有住在香燭街這邊,而是一個人在外面住的小公寓,偶爾才過來一次。那小公寓是八十年代修的,樓道低矮昏暗,洪閔航一直爬到五樓,喘著氣拍門。
過了一會兒,房門隙開一條縫隙,黎唐從門縫里警覺地看來,隨后將門拉開,“閔航,你怎么來了?”
房門打開之后,洪閔航才發現黎唐下身穿了一條長褲,上身卻是赤裸的,頓時呼吸一窒,愣住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