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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個瓜慫怎不叫宇宙守護者呢!

    嗆啷——</br>  秦墨說著拔出戰劍,將那穿亞麻甲的胡商踩趴在泥濘中,戰劍在其脖頸上方揚起,隨時預備砍下。</br>  兩眼則冷冷看向那明顯身份更高的青銅甲胡女……意思很簡單,不好好回答問題,便先宰你一個重要同伴!</br>  但青銅甲胡女,或者說壯年胡婦,卻并非沒見過兇惡的小姑娘。</br>  只憐憫瞥了眼狼狽同伴,高傲頭顱始終未曾低下,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姿態!</br>  不過……她可以用同伴的死,成全自己的高傲,商隊里的其他胡人,卻沒有她這般冷血!</br>  「請求將軍……不殺……」</br>  一名胡人少女驚聲掙扎著,撲在那亞麻甲胡商身上,用半生不熟的怪異雅言,哀求秦墨手下留情。</br>  而后,又看向那高傲胡婦,嘰里咕嚕說了一大通,似乎是在勸其服軟。</br>  秦墨隱隱聽出了「」一詞,多次重復出現。</br>  媽媽是古今中外通用,對母親的稱謂,因為那通常是嬰兒學會的第一個音節,包括而今之大秦,許多地方的口語,母字的發音也是媽。</br>  所以,這一壯一少倆胡女,多半是母女關系!</br>  而余者胡人雖也擔心那亞麻甲胡商被斬殺,卻沒人敢開口勸說那高傲胡婦。</br>  只是其中不乏有面露怒容者,似乎很不滿她的冷血!</br>  包括被扶蘇踩在腳下的亞麻甲胡商,眼見那高傲胡婦不顧自己生死,驚慌面色中也浮現出憤懣。</br>  場面陷入僵持,高傲胡婦并不聽女兒的勸說,反而是有些惱怒了,嗔目厲聲打斷其話頭,繼續做寧死不屈狀!</br>  唰--</br>  秦墨眉頭微皺,揚在半空的精鋼戰劍,毫不猶豫揮下。</br>  亞麻甲胡商大駭,急聲道:「尊貴的將軍,我可以告訴你們,她的真實身份!」</br>  秦墨劍鋒頓止,險而又險停在亞麻甲胡商的脖頸上。</br>  而高傲胡婦卻是大怒,立即恨聲斥責亞麻甲胡商,似乎不愿暴露身份。</br>  唰——</br>  秦墨抖手轉劍,將劍鋒架在她脖子上。</br>  斥責聲消失,世界瞬間為之安靜。</br>  很顯然,這胡婦高傲歸高傲,可死亡真降臨頭上時,她卻也是怕死的,典型雙標狗!</br>  秦墨看向從泥濘中爬起來的亞麻甲胡商,問道:「她的真實身份是甚么?」</br>  亞麻甲胡商看了眼無能狂怒的高傲胡婦,訕然低下頭顱答道:「她是人類守護者五世,人類守護者三世的孫女!」</br>  「甚么玩意兒?」</br>  扶蘇在旁邊聽得滿臉懵逼,忍不住愕然反問。</br>  人類守護者?</br>  你瓜慫怎不叫宇宙守護者呢!</br>  「咋咋……」</br>  秦墨砸了咂嘴,多少也有點懵。</br>  這是那個山溝溝里跑出來的大仙,居然如此中二?</br>  不過,懵逼片刻后,他突然反應過來,外國人的名字,如果按照含義,直接進行翻譯,其實都很中二。</br>  「你無需翻譯她名字的含義,只按讀音說她名字,再解釋她的身份。」秦墨無語道。</br>  亞麻甲胡商不敢怠慢,稍稍沉吟便又道:「她叫……帕莎黛·亞歷山大五世……」</br>  「她的祖父是……馬其頓國王,亞歷山大三世……亞歷山大三世征服的領土,曾經是秦人的數倍……」</br>  扶蘇聽得眼珠子都瞪圓了,驚疑道:「領土是大秦的數倍?」</br>  亞麻甲胡商肯定點頭:「是的,秦的數倍!」</br>  扶蘇有些不敢置信,扭頭看向秦墨求證。</br>  他知道,秦墨見識廣博,知道許多域外奇聞異事。</br>  秦墨略有些遲疑,向那亞麻甲胡商問道:「你方才說馬其頓國王……那么你口中的亞歷山大三世,是那位波斯國,埃及國的征服者?」</br>  亞麻甲胡商連連點頭:「對對對,他征服了波斯國、埃及古國,還有幾乎與秦人河西國接壤的摩揭陀國……」</br>  「他征服的領土非常廣大,但卻沒有治理,所以在他死后,領土四分五裂,他任命的鎮守將軍們,都成了國王。」</br>  「但,分裂形成的國家,仍然很強大,其中幾國甚至與秦國一樣強大,人口也不比秦國少……」</br>  秦墨已然確定了,所謂的亞歷山大三世,就是后人口中的亞歷山大大帝。</br>  扶蘇也聽得恍然,頗有些悻悻然道:「擁有如此大的領土和國民,怪不得敢以「人類守護者」為名號。」</br>  「不過,他只是個征服者,也并沒有征服所有人,因而人類守護者的名號,似乎有些不妥,更應該叫西方征服者!」</br>  亞麻甲胡商陪著笑解釋道:「他只是三世,人類守護者的名號,是繼承自馬其頓先王們,而且曾經的馬其頓領土,還不如秦一郡之地大……」</br>  這話的言外之意是,亞歷山大大帝的祖先們,才是真正的中二病患者。</br>  「好了。」</br>  秦墨打斷兩人關于馬其頓中二先王的討論,看了眼那位亞歷山大的孫女,繼續問道:「這位帕莎黛因何會來我大秦?又因何被人追殺?」</br>  帕莎黛怒瞪亞麻甲胡商,威脅之意昭然若揭。</br>  但亞麻甲胡商暴露了她的身份,便已經沒了下限,因而此時絲毫不在意她的眼神威脅,也不扭扭捏捏,麻溜解釋道:「亞歷山大三世死后,因為沒有欽定繼承人,致使龐大的馬其頓王朝,因此而鬧得不可開交,先后爆發了數次繼業者之戰。」</br>  「繼業者的戰爭,使馬其頓王朝徹底四分五裂,亞歷山大三世的兒女們,也成了野心家們博弈的籌碼。」</br>  「這位帕莎黛的父親,便是亞歷山大三世的私生子,投靠了曾經的馬其頓將軍塞琉古……」</br>  「后來塞琉古宣布獨立,建立了塞琉古王朝,給了他父親一塊封地……」</br>  「再后來,塞琉古王朝又因為叛亂,先后分裂出兩個新國,秦人商賈將之稱為,安息國和大夏國。」</br>  「其中,大夏離秦國最近,就在你們秦人河西國的西方,穿過一些小國,便能到達那里……」</br>  「幾年前大夏國內又發生叛亂,一位總督奪得了大夏王位,塞琉古王朝想趁機將之收復,兩方戰事頻發。」</br>  「彼時,這位帕莎黛,剛繼承了其父的領地,便以亞歷山大五世自稱,跳騰的太狠了……」</br>  「偏偏她的領地,還處在塞琉古和大夏的兩國邊境,兩方看她跳騰的太狠,便順手將她的國滅了!」</br>  秦墨和扶蘇恍然點頭,看向還保持著高傲姿態的帕莎黛,繼而齊齊撇嘴搖頭。</br>  大爭之世,血統算個屁!</br>  不好好當你的小國女王,卻仗著血統耍威風,真是活該被滅國!</br>  便如此時,明明已經落難了,需要靠別人保護,卻仍然為了所謂的尊嚴,枉顧麾下之生死,被背叛也是活該……</br>  「所以,她來我大秦,是為了避難?」扶蘇追問道。</br>  「是……也不是……」</br>  亞麻甲胡商先是點頭,繼而卻又搖頭,解釋道:「她被滅國后,四處借兵借錢想要復國,可是無人理會她。」</br>  「而我近兩年往返秦國經商,曾聽過一個關于秦國宰相的事情,便也想學一學。」</br>  「所以,當她向我借錢時,我便答應了,并帶著她來秦國暫避,想著等積蓄足夠多錢財,再回去招兵買馬!」</br>  扶蘇下意識看了眼秦墨,這位不就是大秦宰相嘛?</br>  秦墨搖頭,表情古怪道:「他口中的秦國宰相,應該是指故文信侯。」</br>  扶蘇愣了愣,繼而臉色一黑。</br>  故文信侯乃是呂不韋。</br>  而呂不韋和眼前亞麻甲胡商一樣,皆是出身商賈,因為投資了秦異人,一躍成為大秦權貴,最后到嬴政繼位時,已是一人之萬人之上的相國,比如今的秦墨會攬權多了,說是攝政王也不為過……</br>  亞麻甲胡商說,想學一學大秦宰相,投資這位名叫帕莎黛的亞歷山大五世女王,自然是指學習呂不韋!</br>  說實在的,呂不韋當初做的那些事,對于如今的大秦而言,也算是一個讓人尷尬的忌諱了……</br>  「最后一個問題,如實回答,便放你們自由。」</br>  秦墨岔開話題,舉起另一只手中的陶罐,問道:「這里面的黑色油脂,你們使用了何等技藝,竟能使之劇烈燃燒?」</br>  亞麻甲胡商搖頭解釋道:「甚么技藝也沒使用,只是來大秦的途中,遇見了一處黑色石脂泉,與別處的大為不同,看著甚為清澈,后來……」</br>  亞麻甲胡商說到此處頓了頓,指向方才為自己求情的胡人少女道:「后來,我女兒發現,那處石脂泉流出來的石脂,遇火便能燃燒,而且水潑不滅。」</br>  「于是我們弄了一些,當做武器防身!」</br>  石油的原油質量,有好有壞。</br>  通常情況下,原油的燃點,要遠遠高于提純后的汽油,簡而言之就是引燃不易。</br>  而且由于原油雜質較多,燃燒效果也極其拉胯。</br>  但,凡事都有例外……</br>  便如同抹香鯨腹中取出的糞便,通常需要人工加工,才能出香,變成龍涎香。</br>  可有時候,也能撞大運從抹香鯨腹中取出成品龍涎香!</br>  而原油也是同理,撞大運碰上質量上佳的輕質原油,便完全不用提純了,直接能制作成燃燒瓶使用!</br>  對此,秦墨是相信的,畢竟阿拉伯世界,本就是遍地冒石油的地方,遇上一處輕質石油泉,也在情理之中。</br>  只不過……</br>  「你還是不老實!」</br>  秦墨漠然搖頭,收回架在帕莎黛女王勃頸上的戰劍,毫不猶豫刺下。</br>  噗——</br>  戰劍將亞麻甲胡商的一只手刺穿,將之牢牢釘在地上。</br>  「啊~!!!」</br>  亞麻甲胡商疼的雙目暴突,口中發出凄厲慘叫,求饒道:「將軍饒命……饒命……」</br>  秦墨一手按著劍柄,一手將陶罐中的黑色油脂,倒在亞麻甲胡商身上,而后摸出一根火柴劃燃:「你欺騙了我,我很不高興。」</br>  「這支火柴燒到我手指之前,你如果還不說實話,那么我將讓你成為火炬!」</br>  亞麻甲胡商痛苦之余又是駭然,他可不想被活活燒死,顫聲道:「請將軍信我……真的沒有使用任何技藝,只是偶然間遇到的石脂泉……將軍若不信,我可以帶路,回去尋找那處石脂泉……將軍饒命啊~!」</br>  秦墨不置可否:「我感覺,你仍然有事情在瞞著我!」</br>  亞麻甲胡商眼看他手中的火柴越燒越短,終于是忍受不住了,看向那胡人少女道:「她不是我女兒,她是帕莎黛女王的女兒……她為人純善,我只是想保護她,才隱瞞她的身份……我真的沒有甚么隱瞞將軍了,求將軍繞我!」</br>  秦墨頷首,隨手將快要燃燒完的火柴扔遠,又將插在他手上的戰劍拔出,道:「好吧,我相信你。」</br>  亞麻甲胡商趕忙扯下一塊內衣衣襟,將血流如注的手掌包裹,同時感激涕零道:「多謝將軍,多謝將軍不殺……」</br>  「除了這亞歷山大王族母女倆,余下全殺光,一個不留~!」</br>  秦墨歸劍入鞘,冷冷向武學生們撂下一句話,轉身走向遠處。</br>  武學生們愣了愣,繼而齊齊揖手:「喏。」</br>  亞麻甲胡商大驚失色,臉上的感激,霎時化為憤怒,怒吼道:「卑劣的……」</br>  噗——</br>  寒光閃過,人頭飛上半空,怒吼聲戛然而止。</br>  武學生們的動作很利索,七八十名被綁縛的胡人,轉瞬已是盡皆人頭落地。</br>  只剩那勉力維持高傲,身軀卻在瑟瑟發抖的帕莎黛女王。</br>  以及被濺了滿身鮮血,已然嚇呆的胡人少女。</br>  扶蘇看的暗暗皺眉,追上秦墨問道:「秦相,因何要將那些胡人全部殺光?」</br>  秦墨隨口解釋道:「他們知道清澈的石漆,能用作燃燒彈,那便不能放歸域外了。」</br>  「若不然,以他們的文明水平,早晚是能研制出提純之法的……」</br>  「太子方才也聽見了,出河西國繼續往西,再穿過一些小國,便是馬其頓分裂出來的大夏國,以及更加強大的塞琉古王朝。」</br>  「那里遍地是石漆,甚至如同泉水一般,會自己涌上地面。」</br>  「一旦讓他們掌握石漆制作燃燒彈的技藝,介時便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大威力武器,而且幾乎是沒有成本的。」</br>  「他們熱衷于征服占領,若以燃燒彈開疆拓土……早晚必是大秦之勁敵!」</br>  扶蘇恍然,不再多言。</br>  想通了這一點,莫說只是殺幾十個猢猻,便是殺幾萬,殺幾十萬,也要封鎖清澈石漆能用作燃燒彈的秘密。</br>  「秦相又為獨何留下那王族母女呢?」扶蘇忍不住好奇又問道。</br>  秦墨回頭看他一眼,認真道:「太子殿下的眼界當放寬一些,大秦之外豐饒多矣。」</br>  扶蘇愣了愣,繼而似乎是懂了,笑著頷首。</br>  那血統純正的母女倆,便是兩個王炸,打好了能勝過千軍萬馬!</br>  秦墨向武學生們喊道:「手腳麻利些,處理干凈之后,帶上那母女倆,咱們該出山嶺了。」</br>  「喏~!」</br>  武學生們齊聲應喝。</br>  ……</br>  ……</br>  兩日后,隴西郡狄道縣,縣城外的河西直道上。</br>  「秦相,數日不見,別來無恙乎?」</br>  蒙恬笑容可掬的向秦墨和扶蘇揖手。</br>  秦墨揖手還禮,向蒙恬等人道:「諸君有禮,因何在此啊?」</br>  蒙恬嘿然,將咸陽發生之事,詳細為他解釋一遍。</br>  這就是演技了,大家都知道,對方心里門清兒,就是不點破!</br>  秦墨聽完之后,卻是面露為難之色:「不好搞啊,陛下豈是輕易肯退讓之人,而且事關內庫,我恐怕也勸不動……」</br>  蒙恬嘴角抽了抽,趕忙打斷他話頭,道:「秦相別忙著答復,一切等明日再說。」</br>  秦墨明知故問:「為何?」</br>  蒙恬笑而不答,只是越俎代庖,向武學生們喊道:「今日便在此道旁扎營歇腳吧。」</br>  武學生許多認識這位軍中宿將,甚至曾是蒙恬的部將。</br>  但此時,卻是無人搭話,更無人聽令,只是將目光投向秦墨的后腦勺。</br>  秦墨砸了咂嘴,向身后擺手道:「扎營。」</br>  「喏~!!!」</br>  武學生們轟然領命,轉而去道旁砍伐樹木,搭建簡易的營寨。</br>  雖已是長途跋涉數日的疲憊之軀,可卻行動矯健配合有序!</br>  蒙恬和馮去疾等人看的暗暗咋舌,心中終于明白,為何前幾日追不上這幫家伙了。</br>  ……</br>  晚間,秦墨正琢磨如何應對群臣時,被嬴政派出來尋找他的趙高,不知從哪冒出來,悄么蔫兒的進了武學生營地,將嬴政的原話傳達給他。</br>  還好,不算晚!</br>  這下秦墨便放寬心了,也沒留趙高歇息,給他換了兩匹馬,便又讓他走人了,免得被群臣看到,猜出他和嬴政是一丘之貉。</br>  次日清晨,武學生們正自早操,訓練步兵操典,蒙恬和馮去疾便冒著稀稀拉拉的小雨,急匆匆來找秦墨了。</br>  同來的還有風塵仆仆的老王綰和李斯等人。</br>  只是,大軍在外宿營,自有一番規矩,并不是想進營寨,便能進去的。</br>  哪怕你是總管天下兵馬的國尉!</br>  「諸卿且稍待……鯤,去向秦相稟告一聲,說諸卿來了。」</br>  「好嘞。」</br>  負責值守營門的是扶蘇和鯤。</br>  蒙恬等人一開始還沒認出,聽他一口一個諸卿,眉頭都皺起來了。</br>  卿之稱呼,也是你這小小將官能喊的?</br>  可等看清是扶蘇之后,一個個下巴都驚掉了:【這是遭了什么罪?】</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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