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本王卻是做不得主,還得看駱三姑娘愿意否。”睿親王笑得和煦。相比之前的陰翳,現(xiàn)在大概是真高興,看向柳王妃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
什么是賢內(nèi)助,柳王妃才是賢內(nèi)助,急睿親王所急,想睿親王所想,在男子沒辦法著手的事情,就靠“夫人外交”。只要有了接觸,就不擔心拉攏不了關(guān)系。
別的不說,就憑這一點,十個駱靖穎也趕不上,本來她有她的優(yōu)勢,奈何,她與靖婉關(guān)系不好,與駱家關(guān)系不好,而且,看起來智商也不在線,明明已經(jīng)提醒過她,她還能將事情給辦砸了。李鴻銘這個人,很明顯不會對任何一個女子動真情,在他眼里,從來就只有有價值與無價值之分,駱靖穎的價值,能與柳王妃相比嗎?
在今日之前不能,在之后,就更加的不能,在靖婉明確的表示,駱家不在意駱靖穎這個人之后,她的價值大概也就是生孩子了,在養(yǎng)胎期間,大概還能得了幾分好,而這所謂的好,還是來自柳王妃的照顧,對孩子的照顧,她想要再見李鴻銘,難!
生下孩子之后呢,駱靖穎的命運絕對堪憂。
“王妃娘娘相邀,臣女自是莫敢不從,行宮內(nèi)外皆是山好山好水好景,偶或暢游一番,或坐下吃些茶點,當是美事一樁。”靖婉笑言。
很顯然,靖婉這是偷換了概念,入了睿親王的地盤,與在外賞游可就是兩碼事,在外面,就可以“偶遇”很多人,由“兩人”行,變成“多人行”。
便是明白了靖婉的意思,也只能是無奈。
靖婉都打算離開了,李鴻淵自然不會再繼續(xù)留下來,他沒興趣跟人上演兄弟情深的戲碼,至于喝酒,他手里的好酒,豈是李鴻銘能比的。
只是在李鴻淵也要走人的時候,李鴻銘稍微有那么點意外,如果他是因為恰好在駱家,所以一起來了,雖然不可思議,卻不是不能接受,走也一起走……
李鴻銘帶著點探尋的目光從靖婉與李鴻淵身上掃過,只從這樁婚事確定之后,老六對駱家三姑娘表現(xiàn)得有些異常的在意,這種在意,似乎已經(jīng)超過了某種范疇。
李鴻淵要走,自然是誰都留不住。
而恰在此時,蘇貴妃派人來,說是聽聞駱家三姑娘在這里,就去她那里坐坐。
蘇貴妃相邀,靖婉自然是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而且也沒有拒絕的必要,不過,靖婉卻看了李鴻淵一眼,或許是有不想干的人在,他的眼中不是溫柔繾綣,而是淡漠熟悉,甚至還有一絲絲陰郁與戾氣,這真的是一個矛盾而復(fù)雜的人,不過,在與她相處的時候,他似乎又很純粹,純粹的眼中只有她。
李鴻淵微不可察的點了一下頭。
然后,靖婉就放心大膽的去見蘇貴妃了。
比起上一次相見,在身份上有著明確的改變,那個時候,只是一個臣女被后妃召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現(xiàn)在,靖婉卻是她未來的兒媳婦,都說這婆媳是天敵,更何況,據(jù)說晉親王跟蘇貴妃還母子情深。有定國公夫人那么個前例,靖婉心里其實有點忐忑,一個貴妃發(fā)起瘋來,可比一個定國公夫人恐怖多了。
隨著他們離開,睿親王夫妻二人也送她們離開,按照柳王妃的意思,要去跟蘇貴妃請安。很明顯,是為了給靖婉“打氣”,雖然說,本質(zhì)的目的并不是為了靖婉,不過,靖婉還是接受了,畢竟,這“第一次”面對,多一個人在,多少會自在一些。
然后,做戲的駱靖穎就那么被遺忘在原地,傻愣愣的,不知道是現(xiàn)在還沒回過神來,還是打擊太大?不過,伺候她的人明顯的輕慢起來。這見風(fēng)使舵,簡直不要……
李鴻淵跟李鴻銘也一起去了蘇貴妃那里,打著與柳王妃一樣的旗幟。
蘇貴妃看到四個人一起出現(xiàn),先是一怔,隨即卻是笑了起來,等到他們見禮之后,忙叫了起,將靖婉叫到跟前,親親熱熱的拉著她的時候,感受到手上帶來的細滑觸感,驀然間想到了什么,“欺霜賽雪,膚若凝脂……”帶著幾分揶揄的看著李鴻淵。
李鴻淵臉皮超厚,臉不紅心不跳,老神在在,像是壓根就沒聽懂蘇貴妃在說什么。
靖婉與柳王妃也有些莫名,倒是李鴻銘很快就明白蘇貴妃的意思,目光快速的從靖婉身上掃過,眼中劃過一抹自以為了然的神色,快速的移開目光,笑而不語。
不管是蘇貴妃,還是李鴻銘,大概都以為靖婉是李鴻淵偏好的那一款。
“行了,這人已經(jīng)送到了,你們該干嘛就干嘛去吧。”蘇貴妃似有些嫌棄的對兩個兒子揮揮手,示意他們趕緊滾蛋,別在這里礙眼。
“母妃這些有了兒媳就不要兒子了?”李鴻淵淡聲的說著“撒嬌”的話。
“還是不是你媳婦兒呢,你這混小子不要臉面,駱姑娘還要呢,滾滾滾,快滾,少在這里與母妃裝模作樣。”蘇貴妃笑罵道。
李鴻淵心道: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還能是別人的媳婦兒不成?
兄弟二人就那么被蘇貴妃個轟走了。
蘇貴妃再看向靖婉,發(fā)現(xiàn)她似乎有些害羞,輕輕的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化妝的原因,蘇貴妃那上挑的眼角沒那么明顯,自然就減去了幾分銳意,整個人顯得越發(fā)的柔和,原本雍容尊貴,當是不好親近,卻因為這一份柔和,對她心生好感,就還好比,你以為對方是一朵高嶺之花,實際上對方對你格外的青睞,不由自主的就滋生了一股受寵若驚的喜悅。
如果只是一般的小姑娘,大概就真的會認為蘇貴妃是非常好相處的人,試想,寵冠后宮幾十年,在后宮能與皇后分庭抗衡,養(yǎng)出的兒子是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著之一,這樣一個女人,又豈會是善茬?蘇貴妃營造的氛圍,沒讓靖婉放松,反而更加的警惕,說話的時候也格外的注意,可謂是滴水不漏。
而柳王妃就安安靜靜的做一個陪客,看著靖婉與蘇貴妃一個嬌羞一個溫和的“爭鋒相對”,信中暗嘆,這個“弟妹”也是不得了的,當了蘇貴妃這么些年的兒媳,對她的厲害可謂是知之甚詳,一個小姑娘能在她面前應(yīng)對自如的,屈指可數(shù),不,回想一下,應(yīng)該說,靖婉是她見過的頭一個,想當年的自己,還真是,不提也罷。
離開之后的兄弟二人,李鴻銘要去樂成帝那里刷好感,李鴻淵卻是興趣缺缺。
知道他是什么性子,李鴻銘也不管他,只是調(diào)侃了兩句便自行離去。
李鴻淵神色頗為幽深的看著蘇貴妃院子的方向,他知道靖婉能應(yīng)付,但也知道,她不會喜歡那氛圍。招了暗一,低語了一句,隨后,隨意的轉(zhuǎn)了轉(zhuǎn),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蘇貴妃正拉著靖婉說得興致勃勃,宮人來報,大長公主派人請駱三姑娘賞花。
蘇貴妃微怔,在那一瞬,眼中的笑意明顯的淡去,轉(zhuǎn)瞬之間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拍拍靖婉的手,“好丫頭,你且去吧,莫讓你義母久等了。”
靖婉猶疑了一下,行禮告退。
等到靖婉離開之后,蘇貴妃變得漠然了幾分,“這姑娘配老六倒也是足夠了,不過也可惜了。”
柳王妃心中微微的疑惑,不過卻沒有開口詢問,因為不需要。
“是個賢內(nèi)助啊,淵兒那里倒是用不上。”
柳王妃了然,低眉斂目,相要給你兒子最好的,又惋惜……
“你們院兒里是出了什么事兒?”駱家人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找他們。
“正要與母妃說呢……”柳王妃將駱靖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蘇貴妃,這種事滿著其他人,卻著實沒必要瞞著蘇貴妃。
蘇貴妃在李鴻銘納駱靖穎的時候,同樣覺得有貓膩,不過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沒有主動提起,應(yīng)該也不什么大事,變不曾詢問,事實上,也不過是把一個有些攀龍附鳳的女子給睡了,確實不是什么大事。“品性跟腦子都不怎么樣,這運道倒是不錯,既然懷上了,就好生養(yǎng)著便是,左不過多一張嘴,于駱家的事情起不到作用,也就不用管了了,能活著是她的造化,不能活著,也是她命該如此。”蘇貴妃說著,頓了頓,“如果真的是個好生養(yǎng)的,留著多生幾個也不錯。”那就是被當成了純粹的生育工具。
柳王妃有些牽強的扯扯嘴角,雖然早就看清了一切,心中還是酸澀不已。“母妃說得是。”
“你也還年輕,身子也沒問題,跟銘兒再努力努力,爭取生個嫡子,雖然說,等坐上那個位置,繼承人多數(shù)都不是嫡子,母妃卻是看好你的。”
柳王妃眼眶微紅,不知道是真的感動,還是別的,“多謝母妃。”
“嗯,你且回去吧,后院的那個侍妾處理好,如果你看不過眼,也未必要留著,到時候留子去母便是了。”
“母妃且放心,王爺?shù)暮⒆樱且簿透鷥合钡囊粯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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