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出了滿月以后,宋恬便是自己帶著一諾的。
好在一諾特別好帶,能讓她稍微少辛苦一些,但一個人帶,終究是分身乏術(shù)的。
于是陸澤言便承擔(dān)起了跑腿兒的活兒,整天跟醫(yī)院請假往外跑。
宋恬家門的密碼,是一諾的生日,他整天往來跑,宋恬懶得給他開門,便告訴了他。
陸澤言知道宋恬懶得搭理自己,一般都是把東西放下便走了,后來宋恬也便懶得管他了。
許婧嫻也生了個男孩兒,一出生就被宋恬認(rèn)作干兒子,做了一諾的弟弟。
比宋恬幸運(yùn)的是,許婧嫻是順產(chǎn),恢復(fù)會比宋恬快得多,幾天就出院了。
宋恬離不開家,一直都是電話聯(lián)系許婧嫻的,不過聽說某人自告奮勇的聲稱是替她送上賀禮,宋恬只當(dāng)無視。
“宋恬,陸澤言是不是整天不好好待在醫(yī)院里,老往外面跑???醫(yī)生都找寧起抗議了,他也不好說什么?!痹S婧嫻笑道。
“太好了!是醫(yī)生說的嗎?我再見到他的時候,告訴他,讓他少往外面跑?!彼翁裾€找不到理由呢!
“哎?怎么?現(xiàn)在拒絕他都要找理由了?不像你的風(fēng)格??!”許婧嫻嬉笑著,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陸澤言和寧起可不同,屬于死纏爛打的類型,對付他就得用特別的手段?!彼翁駸o奈地道。
“我看也是!”
掛了電話,宋恬跟一諾說了會兒話,喂了奶,便送它進(jìn)嬰兒房睡了。
陸澤言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夜幕已經(jīng)降臨。
宋恬在嬰兒房里一邊看書一邊陪著一諾,所以整棟房子都是黑漆漆的。
陸澤言把買來的東西放在了門口,在房子里尋找起了宋恬。
“我以為你不在家?!标憹裳孕Φ?。
“我能去哪啊?”宋恬起身,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關(guān)好了嬰兒房的門,“剛好,我有事問你。”
“好??!”
宋恬已經(jīng)很久沒有跟陸澤言說話了,眼下,他倒是巴不得聽她多跟自己說幾句。
“從明天開始,你就別往過跑了,我聽婧嫻說,你的主治醫(yī)生已經(jīng)找寧起談過幾次了。”宋恬認(rèn)真地道。
“我馬上就出院?!标憹裳圆粣?,略帶任性地道。
“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自己看著辦吧!”宋恬轉(zhuǎn)身便走。
陸澤言連忙拉住了她的衣袖,苦著臉道:“別生氣??!”
“我生你的氣?”宋恬覺得好笑。
“這樣好不好,我兩天來一次,不能太久了,食材要保持新鮮,你和孩子都要加強(qiáng)營養(yǎng)?!标憹裳愿翁耖_始討價還價,“本來,你自己帶孩子,還要自己做飯……”
“怎么?你還想給我做飯嗎?一天跑來三趟?你干脆住在這里好了!”宋恬揶揄他道。
“我住旁邊就好,不打攪你和孩子?!标憹裳赃€很有這個心思。
“出去,煩死了!”宋恬推著陸澤言便往外面走。
來到門口,陸澤言把住了門框:“你不想理我,我也一直沒有機(jī)會跟你說,我出院以后,還住在旁邊,方便照顧你……”
“你走,趕緊走!”宋恬把陸澤言硬生生推出去,繼而毫不留情地關(guān)上了門。
靠在門板上,她知道陸澤言并沒有立刻走,她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為什么這個男人連死纏爛打的方式都跟別的男人不一樣呢?讓宋恬真是沒招應(yīng)付他。
國外那邊的手續(xù),楚斐一直幫忙辦著,還沒有辦下來,她暫時也走不了。
況且,她若真的帶著孩子走了,陸澤言便不會跟來了嗎?
總覺得那是不可能的!
有什么事兒是他做不出來的?
第二天一早,家里來了位稀客。
自從他們離婚以后,宋恬還沒有跟寧起見過面,他們也沒有任何聯(lián)系,不知為何,今天他會突然上門,而且這么早。
“你不會也是為了陸澤言的事情來找我談的吧?”宋恬問道。
“我來看看你和孩子?!睂幤鹞⑿χ?。
“好,歡迎!”宋恬也笑了。
寧起看得出,宋恬實在煩了陸澤言,只要和他沒關(guān)系的事情,她便能笑得出來。
“長大了許多。”寧起看著一諾,忍不住用指肚輕輕摸了摸一諾的小臉兒。
“有點兒胖是不是?”宋恬問道。
“小孩子哪里看得出胖瘦呢!等再大一點兒再看?!睂幤鹫f的聽起來好像很有經(jīng)驗似的。
“要不要抱抱它?”宋恬主動詢問。
“可以嗎?”寧起很是意外。
“有什么不可以?”宋恬說著,將一諾放進(jìn)了寧起的懷里。
仔細(xì)想想看,寧起抱一諾的次數(shù)真是屈指可數(shù),自一諾出生以后,他似乎便沒有主動抱他疼過他,寧起捫心自問,他終究對這個孩子,沒有那么喜歡。
大話誰都會說,可是能做到的又有幾個呢?
看得出,宋恬真的很愛很愛這個孩子,她看著一諾的時候,眼底始終帶著笑意。
如今她的全部心思都在這個孩子身上,就好像完全不計較從前的事情一樣。
從嬰兒房出來,寧起感慨頗多,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跟宋恬說些什么。
坐了一會兒,兩人相對無言,最終寧起喝完了杯中的茶,起身準(zhǔn)備告辭。
“關(guān)于澤言的事情,你看著辦就好了,他那么大人了,我也管不了他,嗯……”
“你管不了他,我也制止不了他……”
看到宋恬犯難,寧起想了一會兒:“要么這樣,我跟他談?wù)?,接替他現(xiàn)在的工作?”
“寧起,你該工作了!”宋恬提醒他。
之前為了照顧她,寧起一直都沒有工作,如今,他們離婚了,她更加不能再耽誤他了。
寧起笑了笑:“是??!我是該做些什么了!”
送走了寧起,宋恬回到了嬰兒房。
一諾仍舊在熟睡,宋恬躺在一旁的貴妃榻上,看著一諾發(fā)呆。
不多時,手機(jī)來了一條簡訊,如她所料,是寧起發(fā)來的。
“宋恬,謝謝你還愿意跟我說說話,今天我很開心,我會振作的!”
宋恬沒有回,把手機(jī)放在了一旁。
突然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別人振不振作,跟她沒關(guān)系,就算有錯,也不該是她一個人的錯,知錯改錯才是智者。
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兩次錯誤的婚姻,被同一塊石頭絆倒了兩次,她不會再輕易犯錯了!
其實一個人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對另外的人,有期待,有依賴,一切都靠自己。
她雖然沒法給一諾父愛,但可以給他全世界!
*
陸澤言果然懂得適可而止,真的做到了兩天三天來一趟,沒了醫(yī)生的投訴,沒有許婧嫻在耳畔嘮嘮叨叨,宋恬和一諾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
寧起偶爾也會來,每次來都會抱一抱一諾。
他自告奮勇的要求做一諾的干爹,宋恬默許,于是便有了寧起總是“來讓干爸抱抱”的口頭禪。
陸澤言大概是從寧起那兒聽來的,說他做了一諾的干爸,有些吃醋。
這天臨走的時候,他往宋恬的手里塞了個金鎖。
“這是我提前給一諾準(zhǔn)備的百天禮物!不許拒絕,除非一諾親口對我說?!标憹裳越器镆恍Α?br/>
“那我替他謝謝你總可以吧?”宋恬無奈地道。
“跟我不用這么客氣?!标憹裳哉f著,聲音變得笑了一些,“既然干爹做不成了,那我就爭取別的。”
“第一個送百天禮物,你做到了!”宋恬笑道。
看到宋恬終于笑了,陸澤言心里特別開心,不過表面上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怕提醒了宋恬,又跟他翻臉。
他要爭取的可不只有這一個,他要爭取的項目遠(yuǎn)遠(yuǎn)比這個要大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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