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這樣愛(佟大為、劉詩詩主演) !
“我不接受!對不起!”我像個燃著的爆竹,“嘣”的一下就炸了,“我所受的傷害不是你或你的家人一句簡單的道歉就可以彌補的,你們彌補不了什么,我也不稀罕。也許你可能跟他們不一樣,可惜你姓祁,對不起,我對這個姓很敏感,請諒解我的苦衷。謝謝你的晚餐,再見!”我一口氣說完,抓起手袋起身離座,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餐廳。祁樹禮忙埋單追了出來,在門口攔住我說:“我并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很難接受,我不勉強……可是很晚了,讓我送送你好嗎?”
“不必了!謝謝!”我轉過臉,決然地說,“我自己能回去,我習慣了一個人!”
這頓飯后,我就差不多把這個男人忘了,因為我對這個男人雖談不上什么惡感,但絕無好感,因為他姓祁,我對這個姓氏很抗拒。所以我不打算再理他,盡管此后他又多次打電話約我吃飯,我都拒絕了,拒絕得很輕松。我根本沒把這么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放在眼里,更沒想過這個男人會對我以后的生活有什么影響,至于他即將給我帶來的一場空前絕后的災難我更是沒了從前對某種事物的先知先覺,甚至連一丁點兒的預感都沒有。
促使我再次跟祁樹禮打交道的是馮客這個瘟神,他搗鼓的名著系列廣播劇又一次大獲成功,可能是被勝利沖昏了頭,他很快又瞄上了另一部新劇,是部挺熱門的網絡小說,也不知道馮客怎么說服的作者,人家一分錢沒要就把廣播劇的版權給了他,馮客的嘴皮子真是不容小覷。新廣播劇的批文下來后,馮客對現有的錄音條件很不滿意,要拉上一大幫人到外地去錄。對此臺長老崔的態度很明確:錄可以,經費自籌。
其實老崔并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相反大多數時候他都是通情達理的,他不肯撥銀子也是有原因的,這兩年馮客先后錄了好幾部廣播劇,反響雖然都不錯,尤其是名著系列廣播劇更是在聽眾中形成了一個文化品牌,可錄這種廣播劇是穩賠不賺的事,錄一部賠一部,賠得老崔的臉越拉越長,這次本來就是很勉強地上了馬,誰知馮猴子在本地折騰不夠還要跑到外地去折騰,老崔堅決不同意了,說什么都不行。
可馮客不死心,整天跟在老崔屁股后面轉,上班如此,下了班也準時到臺長家報到,老崔也是好脾氣,好煙好茶地招待他,跟他拉家常講形勢,就是只字不提經費的事。馮客這回是真沒轍了,跟我說:“看樣子這回是指望不上老崔了,我們只能自己想辦法?!?br/>
“想什么辦法?”
“拉贊助啊,”馮客目不轉睛地瞅著我,小眼睛瞇成了一線天,“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關系到我們這個劇能不能達到質的飛躍,所以一定要交給一個非常有親和力的人去做?!?br/>
“誰?”
“你啊!”
“憑什么?”
“憑你是白考兒,放眼全臺,還有誰比你更有親和力的?”見我不搭理,馮客笑嘻嘻地繼續游說,“考兒,這幾天我又仔細聽了前陣子錄下來的配音,說真的你的聲音實在是好聽,可是咱們那設備……嘖嘖嘖,比我還老,再好的聲音也錄不出理想的效果……”
我瞪著他,等他把話說完。
“我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把錄音的地點挪個窩……”
“你想挪到哪兒去?”
“上海。”
“哪兒?”
“上海。”
“……”
我一宿沒睡。
上海,上海……為什么偏偏是上海呢?兩年前的那次叛逃讓我對那座城市充滿著向往和感傷,而我日思夜想的那個男人現在就生活在那座城市,也許走在外灘的晨風里,或是漫步在靜安寺的夕陽下,我會和那個人擦肩而過,當愛已成往事,我們只能是陌路人。
這男人真是夠狠的,兩年來音信全無,他在星城不是還有個工作室嗎,他一定也會時常來往星城,可是他居然連一點兒音信也不給我,這個世界居然還有比我更冷漠和自以為是的人。兩個極端的瘋子走到一起,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有結果的,唯一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這樣簡單的道理我居然直到現在才想明白!
算了,不想這么多了,當務之急還是幫馮猴子籌措糧餉。他這次如果真想咸魚翻身,窩在星城肯定是不行的,我贊成他走出去(雖然并不贊成他去上海)。第二天一到辦公室我就給米蘭打了個電話,她路子多,應該有辦法。
“找周由己?!泵滋m說。
“他……行嗎?”
“試試看啊,我們這幫同學里不就他混得最好嗎?”
米蘭說的是實話,周由己是我們的中學同學,在H大讀的土木工程,畢業后自己弄了個工作室,他做的生意五花八門,不僅設計建筑,還做建材、裝飾、房產,所以他的名片上總是排得滿滿的,什么公司總經理、設計總監,什么策劃師、預算師、項目經理等。而這一大串的頭銜后面始終只有三個字:周由己。用他自己的話說,這叫百變不離其宗,孫猴子變來變去還是孫猴子。
他這人活得瀟灑,錢是賺了不少,不過消耗也大,其中很大一部分花在了女人身上,他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換女人。據他自己講,除了初戀,從沒有一個女人跟他在一起超過半年,最短的有時候只有一個星期。米蘭就常拿他開玩笑,說他一個月換一個女朋友,到年底還沒有女朋友跟他一起過年。而他就有一點兒好,重色不輕友,始終把朋友放在第一位,從不輕看朋友,朋友請他上五星級酒店吃飯他去,拉他上大排檔他也去,所以他的朋友遍天下,這一點兒跟米蘭倒很相像。
雖然我估計周由己沒多少錢可以贊助,但我還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給他打了通電話,說明情況,他猶豫了下,最后說可以給我贊助兩萬,多的沒有了,因為最近他惹上了一樁官司,正缺錢。我知道兩萬肯定不夠,但有總比沒有好,就連聲向他致謝。
第二天我們約了地方見面,他最近剛出了趟國,才回來,幾次打電話約我,我都回絕了,所以一見面他就抱怨道:“真是的,怎么約你都不出來,要立牌坊?。俊?br/>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br/>
我對他是知根知底,所以無論他說什么葷話,我都處變不驚。
“我是很真誠的,干嗎拒人千里之外?”周由己嬉皮笑臉的。
“謝了,我不需要同情?!?br/>
“誰同情你了?”周由己一臉委屈,“我只是想找機會接近你,從前祁樹杰霸著,下不了手,現在我還會袖手旁觀?”
“那你就死了這條心,天下男人死光了也輪不到你?!?br/>
“考兒啊,我不明白你怎么就看不上我呢?當年你一進校園,我就開始追你,可你挑來挑去就不挑我,說真的,我對你可是一片癡心。”周由己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可是他開玩笑開慣了,認真的時候別人也以為他在開玩笑。不過他追過我倒是真的,連祁樹杰也知道,所以對他一直戒備森嚴,別人打電話沒關系,要是周由己打電話到家他就要追根究底。祁樹杰死后,他先是表示很難過,然后就松了一口氣似的跟米蘭說:“警報解除了,不容易啊,該輪到我了吧。”米蘭當時就潑他的冷水,“做夢吧,要輪到你早輪到了,還會到今天?”
我聽著周由己的真情告白還是以為他在開玩笑,“別扯了,你又不缺女人?!?br/>
周由己還要表白,我忙打斷他,問道,“跟不跟我做客去,李櫻之的老公剛從上海學習回來,米蘭跟我約好了一起上她家吃飯,怎么樣,去不去?”
“李櫻之?”周由己猶豫了一下,馬上點頭,“去,干嗎不去啊?”
李櫻之是我們這堆里過得最中規中矩的,大學畢業不久就結了婚,第二年就生了孩子,結婚第三年她工作的那家電線廠倒閉,她就徹底回到家庭當起了全職太太。她老公張千山在法院工作,人很老實,在單位也混得開,回到家里又很照顧老婆孩子,是我們這個圈子出了名的模范丈夫。
米蘭比我們到得要早,我和周由己一進門,李櫻之先是一愣,馬上就笑逐顏開,招呼道:“稀客啊,快進來,快進來,千山,來客了!”
張千山忙迎了出來,又是遞煙,又是倒茶,很是熱情。櫻之則去廚房繼續忙她的菜。米蘭見周由己來了,忍不住又要拿他開涮,“聽說你最近出了趟國,怎么樣,開洋葷了嗎?”
“那是自然的?!敝苡杉盒χ卮稹?br/>
“你們能不能說點別的,人家孩子還在邊上呢?!敝挥形易⒁獾綑阎臍q的兒子旦旦在場,忙提醒他們說話收斂點兒。
吃飯的時候,大家有說有笑好不熱鬧。張千山不愧是模范丈夫,不停地給櫻之夾菜,米蘭就說:“對老婆這么好,在外面沒做虧心事吧?”
“你說哪兒去了,我會嗎?”張千山的臉立即紅了。
“那可難說,現在的男人有幾個是好東西?”米蘭說,但話一出口馬上意識到我在場,只得又圓場道:“也不一定,也不一定。”
“吃菜啊,大家都吃啊。”櫻之也岔開話題。
我知道大家都在照顧我的情緒,說實話,挺感激的。但他們大可不必這樣,我沒他們想的那么脆弱,對于男人這種生物我早就看透了,沒有了期望,也就不再失望。
吃完飯周由己提議去打保齡球,運動運動,消化脂肪,米蘭馬上贊成。張千山也說是不錯的主意,櫻之也做我的工作,去吧,大家難得聚在一塊兒。我笑著點點頭,當然不能掃大家的興。
在保齡球館的衛生間,我跟米蘭感嘆櫻之好幸福,米蘭卻呵呵冷笑著說:“只怕沒你看上去的那么美好。”
“什么意思?”
“白考兒,我覺得你這人真是,怎么說好呢?”米蘭看著我直搖頭,“櫻之是個好女人這不假,但張千山對她就未必……”
“你別瞎說,他們一直都很好,這么多年我都是看到了的?!?br/>
“我也看到了啊,前幾天我都在平和堂看見張千山了。”米蘭說。平和堂是星城很有名的一家購物中心,她經常去那里購物。
“看見張千山也稀奇嗎?”
“你聽我說完!”米蘭橫我一眼,“我看見的是張千山和一個女的在一起……”
“女的?誰?”我跳起來。
“不認識,只知道是個發廊妹,挺漂亮,兩個人摟在一起親熱得不得了?!?br/>
我張著嘴,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昏暗……
“想不到吧,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為張千山是個什么好東西?”米蘭恨恨地,又有些難過地說,“周由己說,他也見過張千山跟那女的在一起,他們在酒店開房!”
“櫻之……她知道嗎?”我知道這種事最受傷的始終是女人。
“第二天我就打電話問過櫻之了,當然沒直接說,只問她老公最近忙不忙,你猜她怎么說?”米蘭轉過臉又是呵呵冷笑地看著我,“她說她老公去北京出差了,已經走了好幾天,要半個月后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