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這樣的壓力。我的生活已經夠忙的了,再也不用把這些事情加進去了。
"如果你有什么要告訴我的,"他朝我點點頭。
哦,我有很多事情要告訴他。比如他的外套不合身,他的藍色領帶有點太單調,如果他選擇另一種顏色就會和他的眼睛相配。我也不介意告訴他,我的祖母是完全無辜的,我們只是一群城里的女巫,這整件事都是個誤會。
我不打算上那門課。
"我想我需要打電話給我的律師,"我承認。
他點了點頭。
我也需要開始負起責任。
是的,我現在是一個承受著巨大壓力的女人,但我也是一個女巫。坐在椅子上,蜷縮在夾克衫里,盯著我的便便茶,沒有充分發揮我的能力。
我的祖母總是告訴我,當我們處于最焦慮、恐懼和絕望的時候,最偉大的魔法就會產生。當生命中的能量與這種張力匯聚在一起時,我們就可以把它們拉回來揭示內在的秘密。
深吸一口氣,把它推進臉頰,然后慢慢地吐出來,我意識到我必須做點什么。除了給我叔叔打電話。
"你到底和你奶奶住在一起多久了?"
我幾乎沒有聽到他的問題;我太忙于包裹自己在我的自我厭惡,沮喪,和一般的憤怒。
他重復了他的問題,我迅速抬起頭。"五年左右。事情變得明朗后,我搬了進來......她不能照顧自己,"我很快補充道。因為那不是我搬進來的原因。我搬進來的時候已經很清楚,我不能再獨自生活了。這并不意味著我付不起賬單,也不意味著我需要有人陪伴,以免感到孤獨。
不幸的是,這意味著一些更加邪惡的東西。
魔法是一個非常復雜的東西。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兩個正面就是一枚硬幣。
練習魔法并非沒有風險。即使在正確的情況下,即使是出于最好的目的,它仍然可以吸引事物。黑暗的東西,可怕的東西,那種在夜里突然出現的東西,但是不要把它留在那里。這些東西從你的床底下爬上來,用它們的觸須纏住你,把你拖下地獄,然后把你烤熟,活活吃掉。
我練習的那種魔法不是那種耀眼的、強大的、閃閃發光的那種。我從來沒有用我的手指發出過閃電,我從來沒有分開過大海,也沒有用我的魔杖讓物體飛向我。
話雖如此,我的魔法恰好是最強大的魔法之一。如果你需要轉移大的東西,它就是你使用的東西。火球很適合小型比賽,或者你想給某人留下深刻印象。它們在短時間內消耗了大量的能量,最終你得到的是一個異常明亮的火球,它可以擊垮一輛汽車,也可以燒穿一堆樹葉。然而,對于一個火球,你不能做的就是改變政府。改變心意,接受破碎的生活并修補它。
那些有大事的人。對于重要的事情,你需要一種完全不同類型的魔法。在掃帚上快速移動,讓蠟燭自己燃燒起來,用你的意念讓一個蘋果在你無法治愈一個受傷的靈魂之前出現。它不能帶走一個被生活的艱辛擊垮的人,給他們希望。
為此你需要影響力。背景。改變環境,改變一切。
這是最復雜的魔法形式,但僅憑這個答案無法滿足費爾韋瑟探員的問題。
我之所以搬去和祖母一起住,是因為我一個人不再安全。她也不是。因為我們都練習過影響魔法,那是世界上最強大的魔法,所以我們成了目標。不僅僅是為了那些在夜里突然出現的東西,也是為了我們的競爭對手。
令人討厭的競爭對手。
因為改變人們的心靈和思想,改變一個國家的價值觀,改變歷史進程,是一件非常私人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希望街上那個傷痕累累的人好起來。并不是每個人都希望自卑的女人最終找到真正的自我,開花結果。并不是每個人都希望一個國家開始接受它的少數民族,一個停止發動戰爭的世界。
不同的人,不同的欲望。好的,壞的,丑陋的。
我并沒有幻想自己是一個特別強大的女巫。當我談到影響力魔法能夠改變一個國家的進程時,我離那個水平的力量還很遠。如果你剛剛結束了一段糟糕的感情,需要給自己建立一個新的身份,我是那種你會去找的女孩。如果人們不明白自己的生活出了什么問題,需要尋找新的意義來源,他們就會打電話給我。我更像是一個私人教練,而不是一個引導人類進程的強大的女巫。
但這并不意味著我沒有樹敵。對于每一個想要幫助你成長的好女巫,總有人想要利用你的弱點來滿足他們自己的力量。
我樹敵了。在我作為一個女巫的短暫職業生涯中,我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我收到過郵件中的威脅,郵箱里的咒語----我晚上回家會看到我的房子被洗劫一空----但不是你的普通強盜,而是那種會把魔法涂滿你墻上的新鮮干雞血的強盜。
不愉快。
搬去和我祖母一起住,一切都停止了。人多安全,尤其是涉及到女巫的時候。每個人都知道的神奇數字是三。你讓三個女巫在一起,你就安全了,你有了一個女巫集會,你有了一個目標,意義和成長的地方。
只有我和我的祖母,但事實證明這已經足夠了。在我們那又大又破舊的大廈里,威脅停止了,欺凌停止了,我的生活安定下來了。
我把牙齒咬進下唇,把目光投向那個男人,突然意識到我剛剛陷入了世界上最長最尷尬的停頓。
本來應該是一個相當無辜的評論,很快就變成了荒謬可笑的懷疑。"我.....。.我想我需要照顧她,"我補充道。
"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一個秘書,"我說,最后我的聲音像卡祖笛一樣提高,好像這是一個問題。
從技術上講,這是正確的。然而,我遠不止這些。我白天是秘書,晚上是女巫。
我開始按摩我的脖子,注意到它是多么的出汗。
"我想我現在需要打電話給我的律師,"我意識到,恐慌開始蔓延。
他抓起手機,轉過身,遞給我。這是一個沉重而尖銳的動作。
費爾韋瑟探員起了疑心。理由很充分,包括一公斤可卡因和一句關于在院子里挖一個六英尺的洞的俏皮話。
他向后靠在椅子上,雙臂交叉,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撥號。
我的眼睛開始模糊,幾乎無法呼吸。我把手在額頭上拖來拖去,讓它向下移動,直到用它遮住眼睛。
來吧,弗雷德叔叔,我在腦海里告訴自己,接電話,接那該死的電話。
"你好,埃斯梅爾達,"他終于接起了電話。
考慮到我不是用手機而是用費爾韋瑟探員的手機打的電話,他怎么知道是我,我沒有問。畢竟,這是一種魔法。"我感覺你有一點法律上的麻煩,我的法律骨頭都在顫抖,而且我非常擅長閱讀它們。"
"你可以這么說,"我小心翼翼地說。
然后我猛地抬起頭來。費爾韋瑟還在看著我,他的眉毛皺成一團遮住了眼睛。對他來說,這是一種特別奇怪的接電話方式。沒有你好,沒有自我介紹,只是一個隨機的陳述。
我把手指伸進襯衫的領子里,盡量不眨眼。我好心地請舅舅下來,給他講了一點故事,然后掛了電話,感謝上帝,我比以前更有安全感了。弗雷德將是一個噩夢,但至少在黑暗的夜晚之后會有一個黎明。如果有人能解決這個問題,那就是他了。
"我想我會等他到來,"我用平靜的聲音做出讓步,同時我又看了一眼費爾韋瑟的路。
他的雙臂仍然交叉著,他的下巴仍然緊鎖著,他仍然像以前一樣堅硬。他不再讓我想起手術刀,而是一把該死的大刀。直接對著我的喉嚨。
弗雷德叔叔編織了他那種獨特的魔術。奶奶的咒語包括泥、可卡因、蜥蜴頭和彩色罐子,而弗雷德的咒語則包含了引用以前案例、先例和刑法規則的有力論據。
簡而言之,我們被釋放了,所有的指控都被撤銷了。不知怎么的。我不想談細節,因為我不理解它們。事實上,我相當肯定費爾韋瑟也沒有理解他們,但不知何故,盡管他盡了最大努力,他的兩個罪犯還是逍遙法外。
關于來自一個女巫家庭,有些事情值得一提。對于來自一個普通人的家庭,也有一些說法。普通人不會從網上訂購大量的可卡因,不會在花園里挖一些神秘的洞,也不會引起聯邦警察的注意。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自然喜歡一點平衡。
它也喜歡一點混亂。
當我終于回到家,給我的老板打電話解釋,沒有告訴他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我沒有去上班,我已經筋疲力盡了。
徹底筋疲力盡。我從冰箱里拿了一塊巧克力蛋糕,溜達上樓,沖了個澡,然后鉆進去了。
練習魔法到此為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