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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無念如今已開口說話, 雖然一整日都說不上一句,但總歸聊勝無。
姜斐自然也言出必行,在他開口的第二日便送他去了塾。
托李娘的功, 周圍的街坊鄰居都聽說了云無念是她的童養夫一事, 去塾的路上不有人朝二人看來。
從來都有父母或姊姐送孩子去塾,而今這姜姓娘子牽著小夫君去塾,簡直……有傷風化!
姜斐始終泰然自若, 半點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 云無念起初滿心不自在, 但見姜斐神態從容,小臉也逐漸平靜下來。
塾坐落山腳不遠處的一處竹屋中,學生多是周圍人家的孩子, 夫子是個遠近聞名的老秀才, 蓄著山羊須,出口便是之乎者也,為人卻還算講理,雖見云無念臉上的胎記遲疑了下,卻在看見姜斐拿出的銀子, 笑呵呵地點將人收了。
“小無念在夫子這好生讀。”姜斐低看著云無念, 捏了捏他的臉,“等你回去養我呢。”
說完轉身就, 不曾停留。
云無念看了眼她的背影, 進了學堂。
他自會好生讀, 不止會好生讀,更要出人地。
與他的雄心壯志不同,另一邊姜斐回到宅院便懶洋洋地躺在了榆樹下的搖椅上,拿著從古井冰好的葡萄, 翻看起話本。
看得乏了,她便將話本往旁邊一扣,瞇著眼睛小憩。
初夏的風帶著些溫涼習習吹來,姜斐倒真的伴著風聲沉沉睡去。
云無念從塾回來,看見的便是正斜倚搖椅安靜睡著的她。
今日的她與往日似乎有些不一樣,往日她行事隨性縱肆,今日靠在那兒,好像……好像他曾在酒樓外聽說人提起過的仙子。
可她不是仙子,仙子不會如她一般,找個“童養夫”,她會;
仙子更不會受傷,她也會。
她肩膀上有一道很深的傷痕。
到那晚,云無念的小臉頓熱了起來,忙轉朝房中去。
姜斐聽著腳步聲,睜開眼:“小無念回來了?”
云無念腳步一頓,囫圇地應了一聲,腳步越發快,將簍放下,凈手后低著進柴房,卻在掀開灶臺上的鍋蓋愣了愣。
空蕩蕩的,還是他今早離去的樣子。
他轉看向院中的姜斐。
姜斐疑惑地站起身,半靠著柴房門口,“怎么?”
云無念抿了抿唇:“你沒吃,午食?”稚嫩的聲音仍帶著初初開口的沙啞和不自在。
姜斐理所當然道:“沒人做。”
云無念擰了擰眉,黑漆漆圓溜溜的雙眸寫滿了不贊同,可心中卻莫名涌起一股需要著的竊喜。
再沒說什么,他熟練地坐在灶臺前生起了火。
姜斐仍靠在柴房門口,不多灶臺傳來的火星崩裂的聲響,還有細細的淘米聲和燒柴聲,屋頂的煙囪冒著炊煙。
穿著青色衣裳的小小身影正站在凳子上,認真地淘著米。
這晚用完晚食,云無念將夫子拿給他的一本詩翻看了半后,才沉沉睡去。
而今日之事的后果便是,每日晨,云無念便會將姜斐的午食也一并做出后,再去塾。
姜斐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小孩的照顧,每日閑賦在家,吃喝玩樂。
怕是用不了多久,她便養懶了,還是一個半孩子。
姜斐這般著,順手將一枚糕點放入口中。
正是黃昏候,宅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必是云無念回來了。
姜斐抬看去,果然看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卻是低著一聲不吭,將簍放進房中便去了柴房。
姜斐瞇著眼睛打量著他。
小東西雖極少說話,可今日卻沉默的不太正常。
即便是用晚食,他也是捧著碗低著,吃完便要回自己房中。
“慢著。”姜斐慢條斯理地打斷云無念,起身繞步到他跟前,俯身懶懶地抬起他的下巴,果然看見白嫩的包子臉上泛著紅腫,眼下有些烏青,左頰的胎記上更是有一道血痕。
姜斐挑眉:“小無念不學好,同人打架?”
云無念眼神一焦,生怕她不再讓他去塾一般,張了張嘴,卻艱難地擠出一個字:“沒……”
“那便是人打了?”姜斐再次問道。
云無念抿了抿唇,低不語。
姜斐皺了皺眉,畢竟對這張小臉搓扁揉圓是她最近的樂趣所在,如今竟人打成這般模樣。
她伸手,捏捏他的小臉,卻不知從何下手,最終從袖口拿出一瓶藥:“這幾晚不許再看,將此藥上三日,便能養好這張臉了。”
云無念看了她一眼,看了眼她的手,她剛剛……是捏他吧?
接過藥瓶轉身回了房中。
這一晚,他果真沒再秉燭看。
第二日,姜斐如常待在宅院中,是臨近黃昏,她方才慢悠悠地朝塾去。
還未到塾,半路上便看見三四個孩子正圍在云無念身邊做著鬼臉嘲笑著,為首的白胖男孩更是囂張的很。
“這么著急回去,是不是要給你家娘子做飯啊?”
“才不是,他才是那個買回去的童養夫呢!”
“童養夫,童養夫……”
而困在中間的云無念臉色冷冷的,抓著簍背帶的小手因為用力泛白,卻似乎生怕惹事般,抿著唇一聲不吭的朝宅院的方向去。
那個小胖子反而得寸進尺,上前便要推搡他。
姜斐半瞇雙眸,她本以為云無念打,是因著臉上的胎記,未曾竟是因著“童養夫”。
沉思片刻,姜斐緩緩上前,站在那幾個孩子跟前。
那些人也看見了她,紛紛停下腳步。
姜斐笑瞇瞇道:“你在說什么呢?”
到底是孩子,見到姜斐后便住了口,沉默一會兒四散開來。
姜斐看了眼云無念,轉朝宅院,云無念安靜地跟在她身后。
直到回到院中,姜斐方才轉隨意道:“怎么不反駁?”
云無念看了她一眼,抓著簍的手一緊,沒有說話。
姜斐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的回應,不在意地聳聳肩便要回房。
“我本就是你的童養夫,”云無念的聲音突然傳來,了補充道,“在我超過你之前。”
姜斐腳步一頓,轉看向他,看了好一會兒半真半假道:“這么不情愿做我的童養夫啊?”
云無念再一次不說話了,一扎進柴房。
姜斐看了眼他的背影,笑了笑轉身了出去。
直到色漸暗,都沒回來。
云無念盛好飯菜后在飯桌旁一邊等著,一邊拿著一本翻看著,如今他已超過塾的進度不少,夫子給了他不少較深奧的史籍。
也是在這,門口傳來幾聲慘烈的啼哭聲。
云無念抬便看見姜斐像提小雞仔一般,提著一個白胖的小孩了進來,正是之前欺負他的那個,此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嚎。
“喏,揍回來。”姜斐將小孩往云無念跟前一放。
云無念一愣。
姜斐笑瞇瞇道:“就照著你臉上的傷揍就行。”
云無念終反應過來,小臉有些愕然,她在……為他出?
從小到,他受過太多人的冷眼和拳腳相加,如今臉上的傷和以往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可最終,云無念還是搖搖。
“不打?”姜斐挑眉。
云無念點點,望著姜斐的目光亮晶晶的。
“好吧,”姜斐松開手中小孩的后領,看著嚇得臉色煞白的小孩,上手捏了捏他的肉臉,“今日算你運。”
小孩覺臉頰一痛,嚇得一聲不敢吭。
姜斐收回手,下刻沒忍住,再次伸手捏捏那小孩的肉臉。
小孩更害怕了。
云無念卻皺了皺眉,看了眼她捏別人臉頰的手,他記得她之前就愛捏他的臉,和她此刻捏旁人的,一模一樣。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隨取”的別扭。
姜斐提起那小孩的衣領,心中捻了個口訣,便直接躍上墻,將小孩送了回去。
云無念看著她輕盈的背影,愣了愣。
姜斐很快便回來了,一進屋便捏了捏云無念沒受傷的右頰:“還是小無念的臉更好捏。”
云無念回過神來,心中微松,可到她離去飛身而起的身影,思緒有些混亂,匆忙低下坐回飯桌旁。
翌日,云無念再去塾,那幾個曾欺負他的人看見他便遠遠避開,尤其那個白胖的小孩,更是鼻青臉腫的,聽說昨日從墻人扔了下去。
云無念低,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姜斐對他……其實很好。
可下刻,他卻皺了皺眉,昨日他便看見,姜斐會武,而且還不低。
他若超過她,是讀仍是不夠的。
況且……他不成為保護的那個人。
宅院。
姜斐聽見系統的聲音響起。
云無念的好感度漲了15后,慢慢回落了5,已經到20了。
小孩子心思這么復雜。
姜斐低哼一聲,翻個身繼續悠閑假寐。
黃昏,云無念回來,并未如以往一般放下簍去柴房,是站在姜斐跟前。
“有事?”姜斐睨著他。
云無念下定了好的決心,方才低聲道:“昨日,我見到你飛上墻。”
“嗯?”姜斐眉梢輕揚,繼而緩緩起身笑道,“因為你娘子是仙女啊。”
云無念頓了頓,從來都知道她隨性,愛胡言亂語,如今竟也習慣了,抬看著她,許久道:“我練武。”
“嗯?”姜斐來了興致,望著他,“為何?”
因為不她保護著,也因為……超過她。
姜斐卻已了然,站起來彎腰湊到他眼前:“小無念這么快些超過我?”
云無念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姜斐笑了笑,手扣住他的手腕,探著他的脈象,而后眉微皺。
云無念抬不解地看著她。
姜斐松開云無念的手,神色微有錯愕。
許是因為歷劫之故,云無念的丹田封住了。
云無念察覺到姜斐的沉默,神色有些不安。
姜斐卻笑了起來:“習武須得有資質,你資質過差,丹田封,原本此一生都不能修煉習武的。”
云無念一愣,眼神逐漸暗淡。
“不過嘛,”姜斐語調微揚,“當真習武?”
云無念猛地看向她,而后用力抬。
姜斐松開他的手腕,一手挑起他的下巴,緩緩湊到他眼前:“依你。”
云無念的眼神頃刻亮起。
……
塾本是日升學新,日仄溫故,云無念的進程比夫子教授的要快不少,因此自應下學武后,云無念午后便回宅院隨著姜斐習武。
姜斐最初要他每日扎馬站樁半個辰,調息養性一個辰,似是為了證明自己,云無念幾乎每日都會加倍練習。
可即便如此,除卻身形抽離的修長了些,他武學上的進步很是細微。
姜斐看著依舊一聲不吭站在午后的烈日下的云無念,小臉曬得通紅,抿著唇倔強的一不。
他倒是有恒心,是丹田先封,豈是輕易便能破開的?
除非用仙靈草。
而仙靈草便在游方鎮,人界不少人連游方鎮在何處都找不到,為了好感度,看來她得一趟了。
這日午,姜斐照舊閑適地躺在榆樹下的陰涼中,等著云無念回來練武。
是等了一會兒,一直等不到他的身影,若是以往,他定早已回來。
難道是知難而退了?
姜斐笑著搖搖,若他真的這么輕易便知難而退,前段日便不會每日練到手腳顫抖了。
站起身,姜斐慢吞吞出門去,剛巧置辦點路上所需的糕點和話本。
然而剛到離市集不遠處的官道上,姜斐便看見了一處還算有排的府邸門口的告示前,圍著一群人,而人群之外,云無念正站在那,小臉有些失魂落魄。
“聽說了沒?江南太守找到了親女兒后,親自出銀錢,要將城東的破廟修葺一番呢。”
“那親女兒便是在破廟待著的那個?”
“可不是,我還聽聞,太守千金自小和鎮南將軍家的小子有娃娃親,是后來太守千金失蹤,親事也不了了之,這回太守千金找回去了,那小子也還未曾娶親,娃娃親不定哪日便作數了。”
“……”
姜斐聽著那些人的話,心中明白過來,敢情是因著小青梅和旁人有娃娃親啊。
似乎察覺到有人看自己,云無念轉看去,一眼便迎上姜斐的目光。
她依舊一襲輕紗白裳站在那,眉眼嬌美,有清風吹過,白紗微微拂。
云無念愣了愣。
姜斐卻已經淡淡地收回目光,轉朝市集去。
云無念腳步微頓,她可是生自己的了?
畢竟,在認識他的人眼中,他如今仍是她帶回去的“童養夫”。
云無念滿懷心思地回了宅院,姜斐果然不在,等了好一會兒,云無念便自己在庭院中自己站起樁來。
約莫半個辰后,姜斐才提著油紙包和幾本話本從外慢悠悠地了回來,看見正在練武的云無念,也睨了他一眼:“今日不教了。”
說完便朝屋。
云無念怔了怔,站起身,長久站樁的腿有些顫抖,他轉看著正進屋中的女子背影,話脫口而出:“你可是生了?”
姜斐頓住腳步,側揚眉:“我生什么?”
云無念沉默下來。
聽聞煙兒的娃娃親,他更多的是對自己的無力及無奈,他即便如何努力,終究抵不過出身。
還有便是……對煙兒那種既熟悉陌生的感覺,好似他曾見過一般,得不到答案,這個疑惑便始終縈繞在心間,難以釋懷。
眼前突然縈繞一股淡香。
云無念回過神來,姜斐正微微俯身湊近在他眼前,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心中一慌,云無念的呼吸不覺亂了節奏,耳根隨之熱了起來。
姜斐笑:“你便這般在意你的燕兒啊?”
云無念輕怔。
不知是否他的錯覺,姜斐方才說的,不像是“煙兒”,反像是……燕兒?
姜斐直起身,毫無誠意地捏了捏他的臉,半真半假道:“小無念好沒良心。”說完轉回了內寢。
云無念看著她的背影,不覺伸手摸了摸她捏過的臉頰。
她應當……不了吧?
然而,第二日。
云無念起榻,如常去柴房準備好早食和姜斐的午食后,便要去塾。
是臨離開前,他莫名朝姜斐的房門處看了一眼,心中一股不祥的預感。
云無念朝房門處了兩步,詭異的安靜。
他輕輕敲了敲門,依舊無人回應。
云無念心中一慌,忙將門推開,房中早已空無一人,昨日她買的點心和話本也隨之不見了,一同消失的還有她的幾件衣物。
她了?
她也不要他了?
就像當初那個道士一樣。
或者……她決定不要他這個所謂的“童養夫”,去找她的意中人去了。
他,他不該在仍是她的“童養夫”的候,還念著煙兒。
可是,煙兒了,他仍能振作,為何此卻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心中盡是茫然。
好像……他不需要了一樣。
云無念呆呆地坐在門口的木凳旁,少年的身影帶著些孤寂。
余光瞥到八仙桌上有個嶄新的包裹,云無念站起身來。
包裹有一本、一頁紙,和一個錢袋。
錢袋子留有二百兩銀子。
紙上寫著:好好練武。
……
前往游方鎮的馬車上。
姜斐靠著軟墊,吃著點心,翻著話本,怡然自得。
系統的聲音傳來:
云無念好感度: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