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向線 !
許衡趕在七點之前回到碼頭,跟興高采烈的船員們一起乘坐交通艇,依次爬上了“長舟號”的甲板。
工人們操作著吊桿繼續(xù)過駁,船上繁忙依舊,她趁亂摸回自己的艙室。
窗外天還沒黑,火燒云懸在海面上,化作一條燃燒的海岸線。
王航站在房間的正中央。
剛剛還慶幸自己涉險過關,猛回頭卻被嚇了一大跳,許衡強壓住尖叫的沖動,心虛道:“你來了?”
“我來了。”王航回答,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許衡心里瘆的慌,嘴上卻不敢講,只好繼續(xù)打馬虎眼:“挺早的啊。”
王航冷哼:“你也挺早?!?br/>
她這趟出去,除開找人辦事,其他時候都跟打仗似的急行軍,最終還是撞在了搶眼上,心里感覺著實有些冤。
干脆自暴自棄地踢掉高跟鞋:“我就出去辦了點事,沒什么吧?”
“沒什么?!蓖鹾铰曇糨p得幾乎聽不見。
許衡知道自己理虧,沒再狡辯。
“你有同學在菲律賓?”
王航漫不經(jīng)心地踱步:“外派?”
許衡咬住嘴唇。
他靠近了些:“是哪家中資公司?”
男人身體散發(fā)出熱量,暗示著某種被壓抑的情緒:“問你話呢?”
“不是中資公司?!痹S衡還是很沒骨氣的開口了。
王航抱臂退開些許,饒有興致地打量她,表情中有幾分玩味。
見對方?jīng)]出聲,許衡干脆一股腦兒地說道:“就去辦了點事,沒什么同學,跟宋巍懶得解釋那么多,都是瞎編的?!?br/>
王航低頭盯著她的眼睛:“信口雌黃,張嘴就來啊?”
許衡“嗯”了一聲,不再講話,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這種情況下說多錯多,再來就怕兜不住。
律師為當事人服務,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該說的話、該認的罪,她當然敢應。
只是不想對他撒謊。
長腿交錯,王航圍著她慢慢轉(zhuǎn)圈,在始終保持著微妙距離的前提下,越靠越近。
可大可小的一件事情,原本無需劍拔弩張至此。
空氣中有焦灼的氣味,兩人之間展開了一場無形的拉鋸。
許衡覺得很委屈,卻又不知道這份委屈從何而來,便將之統(tǒng)統(tǒng)怪罪到他頭上。
王航感受到怨念,愈發(fā)來了興致,就像嗅著血腥味道的鯊魚,搖曳魚鰭接近獵物。
他用手指捏起她的下巴,逼著兩人雙眼對視。
指腹在嬌艷欲滴的唇瓣上揉捏,漸漸侵進許衡的嘴里。
舌尖嘗到一絲咸味,牙齒被粗糲地摩挲著。
他像欣賞藝術品般,抵開了她的上顎:“牙尖嘴利。”
許衡咬住那手指,威脅著用力。
王航?jīng)]有反抗,而是瞇起雙眼:“你敢?”
她松了口。
太陽終于落到海平面之下,房間里徹底黑了。
他不再保留,用指腹探索著她口腔里的每一處輪廓,任由津液將之浸泡,血肉將之裹挾。
許衡允著唇將之含緊。
爭鋒相對演變?yōu)?,刑訊逼供轉(zhuǎn)化成狼狽為奸。
他們都忘了為什么開始,開始也已經(jīng)不再重要。
王航站近了些,卻依然與她保持距離,修長的手指在紅唇間抽*插,模仿某種曖昧的頻率。
只是那張臉依舊冷冽,看不出任何情緒。
兩個人的眼睛都已經(jīng)漸漸適應黑暗,將彼此看得十分清楚。
許衡眼底全是霧氣,聽見被攪動的稠膩水聲。
王航的身形始終筆直,只有低頭看向她的眼神,膠著在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膚上。
他不緊不慢地開口:“說說看,你今天到底去哪兒了?”
許衡垂下眸子,開始一心一意地舔舐那根食指。
王航屏住了呼吸,過了片刻方才冷聲道:“能耐啊?!?br/>
許衡不出聲,單單從下往上地望著他,唇舌繼續(xù)用力。
王航也沒了繼續(xù)問下去的耐心。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亮晶晶的,像某種小動物,可憐兮兮卻又張揚肆意,就那么看過來,存著莫名的篤定。
看得進人的心里。
她賭他受不了,他偏要把這禍害收拾干凈。
牙印細細碎碎地烙在皮膚上,許衡銜住他的指尖,一點點地咬。徹底咬干凈之后,她嘟起嘴唇:“你怎么這樣???”
兩人之間明明還隔著距離,卻仿佛已經(jīng)被彼此占領。
灼熱而潮濕的氣息,稠膩而粘黏的液體,將有限的空間侵蝕殆盡。
許衡決定不再任由對方主導,雙手按在那硬邦邦的胸膛上,一步步將人往里抵。
王航?jīng)]有反抗,就這么退到了沙發(fā)邊。
她手上用力,猛然把他推倒,陷坐進柔軟的椅墊里。
王航輕呵一聲:“美人計?”
許衡磨牙:“試試?!?br/>
王航還是那句:“我只想知道,你今天到底去哪兒了?”
許衡愛答不理,半跪在他的腿側(cè),把玩船長制服的肩章:“臨時接到所里的通知,去馬尼拉市區(qū)辦了點事,就這?!?br/>
“其實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王航笑得有點痞,“但你越是這樣遮遮掩掩,越是逼著人刨根問底?!?br/>
許衡不著痕跡地皺皺眉。
王航翻身,將人鉗制在自己身體底下,頎長的四肢變成牢籠,任由她無處可逃。
主動權易手,許衡卻絲毫不見退讓:“干嘛???”
王航微微調(diào)整了重心,目光鎖定著她的眼睛:“干你啊?!?br/>
許衡收起膝蓋就想偷襲,卻被他用腿固定住,只得偏頭咒罵:“流氓!”
“比你還流氓?”王航單手抓住她的一對皓腕,開始研究那身套裝的復雜結(jié)構(gòu)。
他沒指望用這樣的辦法讓許衡開口,但游戲進行到這個地步,若半途而廢也難免顯得可惜。
耐心是最后的贏家。
許衡像條脫水的魚,不肯服輸?shù)厣舷聯(lián)潋v,卻始終無法擺脫男人的鉗制,徒勞無功。
最后只得氣喘吁吁地說:“你放開,我跟你說實話。”
王航繼續(xù)研究鉛筆裙的解脫方法,眼皮都不抬道:“我不信?!?br/>
“我保證說!”許衡反弓著身子,無可奈何地賭咒發(fā)誓。
“我不信的,”王航拉開裙裾上的拉鏈:“就是你的‘實話’?!?br/>
王航看她像花朵般綻放在月光下,皎潔、通透,如同世間最美的造物,眼神也變得溫柔了:“還是身體比較誠實。”
許衡翻了翻白眼:“你真當這是霸道總裁類型的小說嗎?”
王航松開她,一邊笑一邊直起上半身,單手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扣:“不然呢?”
“慕殘、冰戀,”許衡惡狠狠地說,“我是瞎了眼才會著你的道!”
浸潤過唾液的那根手指開始在肌膚上游走,每一寸都摩擦著許衡脆弱的神經(jīng)。他的聲音居高臨下:“彼此彼此。”
王航未曾對他們之間的關系進行規(guī)制,但下午的突發(fā)狀況提醒了他,凡事都得有個界限。
他說:“今天這事兒,你遲早要告訴我,早說晚說都是說,為什么要弄得大家不痛快?”
“王航,”許衡求饒,“真不能說,跟當事人簽了保密協(xié)議的?!?br/>
他挑眉:“你憑什么以為我不能保密?”
“不是說你不能保密,只是我也有責任?!?br/>
王航不再與她爭辯,而是一門心思地開始攻城略地。曾經(jīng)作惡的手指,如今成為燃燒的火炬,流連在女體上下肆意點火。
許衡避無可避,身體里的一切早已支離破碎,只剩下殘存的理智,反復說服她放棄固執(zhí)。
“王航,王航……”她開始一聲聲叫他的名字,如泣如訴、如怨如慕,每一聲都呼應著那手指的節(jié)奏,以及偶爾作響的水漬。
他上身制服微亂,下身衣衫則明顯變形,欲蓋彌彰著心底的不堅定。
“乖,告訴我,今天去哪兒了?”
低沉暗啞的嗓音,響在許衡的耳畔如同酷刑,折磨那所剩無幾的矜持。
她仰起頭,試圖用唇瓣去勾他的脖子,卻永遠差著分毫距離。
這場戰(zhàn)役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公平。
到最后,他們都忘了為什么堅守,口中吟哦的字句早已失去原本的含義。只有單純?yōu)閼土P而懲罰、為承受而承受的繼續(xù),蔓延在身體與心靈的對話里。
有吻,有擁抱,有肌膚相親,有最誠懇、最熱烈的感情,這些,遠比某個解釋更真實。
有汗,有唇舌,有靈肉交融,有最致密、最親切的糾纏,這些,更比某種責任有意義。
許衡閉上眼睛,感受高*潮從頭頂降臨,將她整個人包裹在幻象里,用神經(jīng)末梢的每一次炸裂,證明她的存在與意義。
他在眼前,在身體里,在可望可及的思慕眷戀、輾轉(zhuǎn)反側(cè)之中——而這,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