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沉默了會兒, 緊接著開始刷屏。
    等等！陸影帝是不是對矜持有什么誤解
    哼, 維維哪里不矜持了, 放開維維的手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季維的手被緊緊握住，臉上的溫度不停往上升，高得他都忘了問一句, 到底是誰不矜持了。
    番茄電視臺的《電競少年》開始播出了，副臺長對于這期節目很自信，他邀請到了絕地求生職業選手阿汀。
    雖然人氣并不是很高, 但曾經創造了31殺的戰績, 可令他不解的是，收視率平平，比上期還差。
    他還在思考為什么的時候, 接到了臺長打來的電話，他按了接聽：“喂，臺長——”
    “《電競少年》怎么回事，收視率一直下跌, 現在還跌破了0.4，我也不想說你太多, 寫份報告交上來！”
    副臺長很無奈, 他牽頭的這檔綜藝，臺長說的都是事實，不單單是這期，自從聞崢移民后，《電競少年》就一天不如一天。
    他希望聞崢回來參加節目, 也旁敲側擊問過為什么，隱隱約約透露出因為懼怕陸家。
    他便沒有強留了。
    這些年陸家在教育和慈善上投入不菲，可沒人真的以為陸家溫和無害。
    如果說陸機接手前的陸家勉強維持著豪門的體面，已有頹然之勢，那么陸機接手后的陸家可以說是如日中天。
    內里的腥風血雨一般人看不到，但也能猜到幾分，誰不說一句陸機行事狠厲。
    即便陸機一直沒公布繼承人，不少人猜測陸家將陷入后繼無人的困境，等著他卸任后狠狠咬上一口，但至少現在，面對陸家這個龐然大物，沒人敢動。
    并深深懼怕著。
    他回過神向臺長解釋：“電競只是一個小圈子，觀眾人數不可能太多，我們之前的目標不也是想口碑出圈嗎？”
    臺長似乎被他說服了，沒有說話，副臺長繼續撇清責任：“我覺得我們電視臺的節目沒有差的，只是市場容量太小，不過我也會就節目中的不足盡快寫一份總結報告交上來。”
    他自覺自己的回答還算不錯，可沒想到臺長明顯含著怒意反問：“怪市場，那為什么《故宮小店》直播人氣飆升？”
    《故宮小店》？
    副臺長突然有點轉不過來，那不是一檔文化綜藝嗎，和電競有什么關系。
    他打開電腦看微博，熱搜第一條就是——
    季維絕地求生。
    【iker】前職業選手來說一下，季維的動態視力太優越了，對于距離的把握也十分精準，雖然意識和手速相比弱了不少，但不打職業是有點可惜的，我相信不少俱樂部會向他投去橄欖枝
    iker是聯賽最早的一批選手，退役后在圈子里也享有很高的威望，這條微博轉發評論超過了二十萬。
    【大吉大利今晚吃雞】臥槽，k神的這個評價很高啊，季維這么厲害的嗎
    【夜襲寡婦村】手速這個沒辦法，但意識差配一個優秀的指揮就能改善，比如dox
    【落地成盒】他畫畫好像也很精準，還是燕大的學霸，真的慕了
    甚至有電競圈的調侃《故宮小店》干脆拍《電競小店》得了，他們肯定守著電視看。
    副臺長這才明白過來，敢情《電競少年》的受眾都跑去看《故宮小店》的直播了啊，難怪收視低迷。
    他忍不住拿小號發了條微博。
    【mbjks1269】職業選手和主播還是有差距的吧，《電競少年》明顯比《故宮小店》專業多了，這期上節目的阿汀最高記錄31殺吃雞
    因為他帶了季維絕地求生的話題，很快就有人回復他。
    【維他檸檬茶】維崽33殺吃雞了解一下
    【一只陸陸】這語氣怎么酸溜溜的，自己喜歡看什么就去看啊，又沒人攔你，看來小破店真的火了
    【比目魚】阿汀，dox那個吧？操作很穩沉得住氣，但觀賞性不如季維，誰不愿意看槍槍爆頭呢，看著賊爽好吧
    ……
    【月上枝頭】聽這口氣番茄電視臺的粉絲吧，這期《電競少年》收視率0.4，《故宮小店》直播人氣破新高了，沒買到《故宮小店》肯定心里不平衡了
    副臺長一條條看著評論，明白了差距在哪里，在工作本上記了句，邀請嘉賓時要注意節目的觀賞性。
    可他看到最后一條微博時不淡定了，他哪里不平衡了？只是疑惑好吧，而且他們電視臺也不是買不到《故宮小店》。
    【mbjks1269】大家可能對我們電視臺存在誤解，我們不是買不到《故宮小店》，只是綜合時間和人氣考慮不想買
    他回復之后才發現，用詞好像不太對，刪除后發現已經晚了，已經有人截了圖。
    【魚丸粗面】《故宮小店》確實不太受電視臺歡迎，番茄電視臺的工作人員錘了
    【一點點】臥槽，為什么啊，看得我好氣
    【茶顏悅色】本來不太信是番茄電視臺的工作人員，但這么快刪微博大概率是真的了，《故宮小店》挺可惜的，如果能上衛視播，熱度絕對不止于此，沒發現看的都只是年輕人嗎？整體熱度只能和《大國器物》打個平手
    一片不看好的聲音中，出現了一條引人注目的評論。
    【藍水星】別擔心啦，和央視談好合作了
    立馬有不少人詢問。
    【白切雞】央視？？？真的假的
    【水煮肉片】能說詳細點嗎，有點不敢信
    【蒜蓉大蝦】真的嗎！我捂了捂心臟
    副臺長也看到了這條評論，他壓根沒信，央視考慮的東西比地方還多，他們電視臺都沒有選擇《故宮小店》，央視更不可能選擇。
    季維他們等了一會兒，商場的經理走了進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禮貌地說道：“久等了，你們叫我布朗就好了。”
    季維連忙掙開陸慎行的手，從椅子上站起來，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布朗先生你好，我們想和商場合作出售文創產品，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他打開背包，除了故宮微縮模型太大不方便攜帶，其他所有產品都帶了一份，他依次擺到方桌上。
    不過還沒擺完，布朗先生就打斷了他：“我看過你們的節目，對于你們的產品我們商場很有興趣，愿意在一層中心的位置擺放展臺，并且不收取任何報酬。”
    這是什么絕世大金主！
    哇，這個商場這么多人，擺在第一層中心誒，今天的任務應該能夠完成了叭
    啊！我還不想這么快結束直播
    聽到布朗先生的話，季維錯愕著回道，語氣驚喜：“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陸慎行卻微微皺了皺眉。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布朗先生話鋒一轉，“可不可以請你們拍攝一段商場的宣傳視頻，不會耽誤太多時間的。”
    他并不在意出售文創產品的小錢，來昂內旅游的中國游客越來越多。
    如果能在商場大屏幕上播放嘉賓們的視頻，一定能吸引不少游客前來觀看。
    他望著季維，等待著少年的回答，之所以沒看向輪椅上的那個男人，因為直覺告訴他不好說服，而且氣質冷冽，讓人不敢接近。
    “每個人都要拍嗎？”
    季維問道。
    布朗先生點頭：“大家一起拍節目就一起拍嘛，稿子我剛剛準備好了，你們可以看看。”
    季維接過稿子。
    布朗先生松了口氣，果然年紀小更容易說服。
    這經理腦子還挺好使，讓嘉賓們拍廣告可比展位費賺多了，國內的廣告商要羨慕死了
    不然很難完成任務吧，還差三十五萬的營業額
    +1，拍就拍吧，反正花不了什么時間
    季維抬起頭，把稿子還給布朗先生。
    “如果你們覺得沒問題，我馬上就聯系攝影師，并且安排展位。”布朗先生微笑著說道。
    “對不起，不能答應。”
    季維抱歉地說道。
    彈幕震驚了。
    ？？？為什么啊，只是拍個視頻而已，他之前畫畫都答應了，拍視頻總沒有畫畫費力吧
    可能維維不太喜歡拍視頻吧，比較害羞吧，直播的時候都沒有露臉的
    emmmm都拍節目了有什么好害羞的，粉絲強行挽尊有點敗好感噢
    同迷惑，這么放不下身段嗎
    布朗先生也非常不理解，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只是拍攝一個視頻而已。”
    “是廣告。”
    季維更正他的用詞。
    布朗先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把兩者界定得這么清楚，他只好大著膽子，向輪椅上的那個成熟男人問道：“你的意見呢？”
    男人微微頷首，顯然是默認了。
    布朗：“…………”
    他不是死纏爛打的人，既然季維他們不愿意，他也不強求，有風度地送他們出了商場門口。
    臨到門口，他隨口問道：“你們還要去別的商場看看嗎？”
    “列奧商場。”
    季維答道。
    布朗先生狀似無意地說道：“列奧商場是昂內最大的商場，商場管理人安娜可不好說話，觀念也很保守。”
    威爾遜深有感觸地點頭，布朗先生說得很委婉了，他姑媽為人嚴肅，連笑都不怎么笑，豈止是不好說話，簡直是生人勿近。
    “你們去可能會碰壁。”
    布朗提醒了一句。
    這算是一個小小的挽留了，他也沒夸大其詞，安娜眼里只有實打實的利益，他會看中嘉賓們身上的名氣，但安娜不會。
    “應該不至于。”
    威爾遜想了想說道，他姑媽雖然嚴厲，但對自己還是很好的，幫朋友安排個展位不算什么難事。
    好樂觀啊，我覺得今天任務完不成了，都快下午了
    我還是不能理解為什么季維不愿意拍視頻，說幾句話有那么難嗎？
    怎么又回到這個話題了，說不定下個商場會答應呢，慢慢看吧
    說實話，不看好
    布朗笑了笑，沒再說話，幫他們安排了車，目送著他們離去，一旁的副經理不禁問：“為什么要對他們這么好？明明都拒絕了我們。”
    布朗搖頭：“他們會再回來的。”
    車上，威爾遜忍不住問：“話說為什么你不愿意拍廣告啊？剛才那個商場挺不錯的，賣的都是高檔品。”
    “布朗先生人也很好。”季維補充了一句。
    “那你為什么拒絕了？”
    威爾遜更想不通了。
    “布朗先生要所有人都拍攝。”
    季維聲音小了點：“我伴侶他不拍廣告的。”
    哪怕是沒戲可接，陸慎行也沒拍過廣告，他愛豆眼里的演員真的只是演員。
    他不想他愛豆因為節目打破秉持的原則，雖然他愛豆可能并不在意。
    但他在意。
    本陸粉被炸出來了！我都沒往廣告方面想，維維也太細心了吧，嗷，我哥眼光真好
    啊，才知道陸影帝從來不拍廣告，怕陸影帝不好開口拒絕所以替他拒絕了嗎，甜死我不要命的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這是什么神仙愛情！
    威爾遜一時沒反應過來他伴侶指的是誰，順著季維的目光望過去，才知道說的是陸慎行，那個表面溫和實則冷冽的男人。
    季維的聲音不大，可在密閉的車廂里，陸慎行清晰地，聽見了。
    “維維。”
    他忽然開口。
    季維心頭一跳，望向他：“怎么了？”
    男人斂了斂眼：“你剛才叫我什么，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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