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君師叔想要出去找謝師弟的心情他能理解,但這次,顧久初還是挺贊成自家師父的決定的。</br> 實在是長君師叔的運氣太讓人不敢恭維了。</br> 以長君師叔近幾年的運氣,這次出去還不知道會遇見什么事情?</br> 這幾年時間,長君師叔也就出去過兩次,可兩次沒有哪次的平安無事兒的。</br> 先是生死樓的邪修,后是聞名北荒大陸的媚藥浮生一夢。</br> “長君,回去!”沈長銘一臉嚴肅的站在不遠處,大有沈長君不走,他就跟沈長君繼續在這里耗著的架勢。</br> “大哥,謝師侄是因為我的緣故失蹤的,要是不找到他,我心中實在難安。”沈長君道。</br> “大哥不讓我去找謝師侄,難道就不怕我因此留下心結?從此道心不穩?”</br> 沈長銘:“……”連道心不穩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這丫頭,還真是……</br> 沈長銘心里氣歸氣,但卻是真的拿沈長君一點兒辦法也沒有。</br> 沈長君是誰,上輩子可是與沈長銘做了幾百年的兄妹,可以說是相當了解沈長銘的。</br> 一見沈長銘這架勢,便知道有戲。</br> “大哥,你就讓我出去吧,我保證,保證這次絕對不會讓自己有事兒的。”沈長君指天發誓。</br> “再說了,這次不是還有久初跟著嗎?你就算信不過我,總該信得過久初吧!”</br> 在妖月森林遇見邪修,被傅恒與林澄聯手算計,中了浮生一夢這些事情,也不是她自己愿意的。</br> 因為知道沈長銘也是因為擔心自己,這才讓她留在九華宮三年不得外出。</br> 所以,這些話沈長君并沒有說出來。</br> 不過,這次若是能夠成功外出,她一定小心又小心,謹慎在謹慎,絕對不再將自己搞定像前那兩次那樣狼狽了。</br> 仔細想想,自從重生回來,收了第九千夜為徒后,她的運氣確實夠衰的。</br> “久初,在外面看好你師叔。”沈長銘最后丟下這么一句話走了。</br> 沈長君都這樣說了,他還能怎樣,只能答應了。</br> 在說了,以他對自家妹妹的了解,就算現在將她‘趕回’九云峰,等過不了幾天,她又會想著溜出去。</br> 與其讓沈長君時常惦記著怎么出去,然后沒了蹤影,還不如直接將人放在明面上放心些。</br> 看著沈長銘離去的背影,顧久初有些傻眼了。</br> 他師父這是答應讓長君師叔親自去尋找謝師弟了?</br> 白天的時候,師父拒絕的那叫一個干脆利落,來抓包的時候,也是那么的決絕。</br> 可最后呢?</br> 還不是被師叔三言兩語便說動了。</br>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師父您白天的時候又何必拒絕的那么干脆。</br> 現在這樣出爾反爾,實在是有損您一宮之主的威信。</br> 好一會兒,顧久初才反應過來,朝著沈長君豎起了大拇指。</br> “師叔,真有你的。”</br> 這世界上,能夠讓師叔老實的人也就只有師父了。</br> 同樣的,能讓師父無可奈何,出爾反爾的人也只有師叔了。</br> “那是當然,不然怎么我是師叔,而你只能是師侄了。”沈長君拍了拍顧久初的肩膀,臭屁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