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是你弟弟啊,你不能這樣,你忘了娘臨死前說的那些話了嗎?”</br> 不提這個還好,高安一說起這個,高泰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br> “你還好意思提娘,若不是娘臨終前的交代,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好好的站在這里?”</br> 死不悔改的家伙</br> 對于高安,高泰這次是真的失望了。</br> 高安吞了吞口水,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也被高泰的樣子給嚇了回去。</br> 高安想不明白,高泰怎么就這么狠心,沈長君都打算放他們一命了,他竟然還親自將自己交給沈長君。</br> 就憑自己之前對沈長君的態度,若是落到沈長君手里,還能有好嗎?</br> 此刻,高安總算是體會到了被自己兄弟背棄的感覺。</br> 沈長君幾人將高泰與高安之間的神情全都看在了眼里,心中了然。</br> 原來福泰樓的事情,高泰是真的不知情。</br> 聽了高泰與高安最后的話,沈長君大約也明白,高泰為何要將高安交給自己處理。</br> 思及此,沈長君攔著高安的眼神又冷了幾分。</br> 有這么一個護著自己的親人,高安不好好珍惜也就算了,還如此的作踐。</br> 被高泰親手推出來交給沈長君,高安早已經沒了之前的底氣,現在又被沈長君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哪里承受得住。</br> “大哥,你不能這么對我,你將我交給沈長君,我會沒命的,大哥,想想娘,娘臨終前可是說過……”高安語無倫次的說道。</br> 高泰實在是不想聽高安說話,他怕再聽下去,他會忍不住心軟。</br> 高泰閉了閉眼,也許,自己還是暫時出去的好,這樣,就不用擔心看著高安這樣心軟了。</br> 想著,高泰朝著沈長君拱手道:“長君真人,高泰他畢竟是我弟弟……”</br> 聽到這里,所有人都以為高泰是要為高安求情來著。</br> 特別是高安,心中頓時是喜不自勝。</br>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大哥一定放不下自己的,一定不會真的將自己交給沈長君,之前那么做也只是為了嚇唬嚇唬自己而已。</br> 只是下一刻,高泰的話就如同一盆涼水朝著高安兜頭而下。</br> “高安他畢竟是在下弟弟,在下想,還是回避一下的好。”說完,高泰是頭也不抬的出了福泰樓。</br> 這期間,連回頭看一眼高安都不曾。</br> 高泰不看,當然是怕自己看了就會心軟,但高安不知道啊。</br> 見高泰并沒有理會自己,而是徑直的出了福泰樓,高安這下是徹底的慌了神,沖著高泰的背影咆哮道。</br> “大哥,我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你答應過娘,會護著我一輩子的。”</br> 可他的咆哮并沒有引來高泰的回頭。由此可見,高泰這次是鐵了心要給高安一個教訓。</br> “高泰,你個沒有良心的家伙,為了自己活命,竟然不顧手足之情,高泰,你……”</br> “我勸你還是別叫了,你大哥是不會為你求情的。”謝平川的語氣里有著幸災樂禍。</br> 之前,他確實擔心高泰會為高安求情。</br> 可現在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