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么表情。”沈長君一巴掌拍在了第九千夜的后腦勺上:“不知道女孩子都喜歡花嗎?為師也是女孩子,自然也喜歡看花。”</br> 臭小子,要不是為了你,她用得著這么費腦的想理由嗎?</br> 這臭女人,竟然敢打他!</br> “師父,你看看你,哪里像個女人了。”</br> “我哪里不像女人了。”沈長君不服氣的挺了挺胸。</br> 身為女人的尊嚴絕對不能輸。</br> 哪怕對方是她名義上的徒弟,哪怕對方只有十來歲。</br> “哪有女人像你一樣動不動就打人的。”第九千夜道:“又有哪個女人會讓自家徒弟給她找男人的。”</br> 沈長君一噎,徒弟什么的,一點兒也不可愛。</br> 關于她中了浮生一夢后的事情,她記得的不多,但該有印象的,她還是有的。</br> ……</br> 悟道蓮雖然帶有一個連字,但卻并不像蓮花一樣只要季節到了,便常開不敗。</br> 而是一種長得很像蓮花,卻如曇花一樣在夜間開放的花,且花期很短。</br> 沈長君帶著第九千夜到達洛河的時候是白天。</br> 即便如此,洛河也聚集了不少特地前來賞花的人,甚至有人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小船,泛舟河上。</br> 沈長君站在河邊的涼亭里,看著滿河的悟道蓮感慨道:“要是晚上花開的時候,一定很美。”</br> 就現在看起來便已經這么美了,不知道晚上悟道蓮開花的時候是何等的驚艷。</br> 看著這美景,沈長君不由得覺得自己前世真的是虛度了。</br> 沒能找個知冷知熱的道侶也就算了,連這個世界的風景都不曾好好看過。</br> “師父,是明月真人。”正在沈長君沉浸與美景當中,第九千夜開口道。</br> 杜明月?他怎么也在這兒?</br> 沈長君順著第九千夜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道杜明月與幾個禪教的人泛舟河上。</br> 沈長君覺得自己的好心情頓時去了大半,拉著第九千夜便打算離開。</br> “千夜,我們走。”</br> 只是,還不等她踏出長亭,杜明月一行人便劃著船過來了。</br> “沈長君,不如一起。”杜明月看著沈長君,眼底有莫名的光芒閃爍著。</br> 風行在一旁幫腔:“是啊,長君真人,難得遇見,不如大家一起也熱鬧。”</br> 風行實在是佩服自家師兄,只要有長君真人在的地方,不管隔多遠,他家師兄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長君真人的存在。</br> “師父,上次在生死樓的時候,還多虧了風行前輩對徒兒的照顧,徒兒還沒來得及感謝呢!”</br> 師父,你之前不是說杜明月與你也算是門當戶對嗎?</br> 覺得他也當得我‘師娘’嗎?既然如此,怎能不讓你們好好相處相處!</br> 對于第九千夜的要求,沈長君向來無法拒絕。</br> “也好。”</br> 對于沈長君與第九千夜的加入,眾人臉上都沒什么意見,畢竟沈長君的身份擺在那里。</br> 但萬珍玉就不一樣了,從看到沈長君的那一刻,她眼里就隱隱有著敵意。</br> 對此,沈長君也不是沒發現,只不過當做什么也沒看見罷了。</br> “長君真人,上次在生死樓的事情多謝你了,不然我跟師兄倆說不定就回不來了。”風行說的是妖月森林,生死樓那名邪修的事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